挪威学者承认伪造《柳叶刀》论文数据

　　

《新英格兰医学期刊》跟进调查 同行评议有效性再遭质疑

    本报讯 国际著名医学期刊《柳叶刀》一周前宣布，挪威肿瘤医院癌症研究员Jon Sudbo在去年10月发表于《柳叶刀》的一篇论文中伪造数据；1月20日，《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的编辑发表公开声明，对Sudbo发表在该期刊的两篇论文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并对这两篇论文展开了详细审查。目前，Sudbo已承认伪造《柳叶刀》论文数据的事实。

    据新出版的《自然》杂志报道，Sudbo在《柳叶刀》的这篇论文中声称，通过对数量为900多人的一项公众健康统计数据的分析，发现服用抗炎症药物能降低口腔癌的发生率。去年圣诞节，挪威公共健康研究所流行病学负责人Camilla Stoltenberg在阅读文献资料时发现了这篇论文。然而这篇论文让她感到非常震惊，她说：“我非常吃惊，因为文章中所涉及的统计数据应该是指挪威的公众数据，这些数据是我负责的。”可实际上挪威根本没有发布论文中所指的生活方式统计数据。

    Sudbo已承认其《柳叶刀》论文中的数据并不是来自什么数据库，而是自己编造的。这一事件的细节有待进一步查证。但已有迹象表明，Sudbo可能存在精神方面的问题。目前还不清楚这篇论文的13位共同作者是否都知道伪造数据的事实，但从论文的作者名单中可以看出：三位共同作者对研究的贡献是一致的，共同作者中还有Sudbo的妻子和他的双胞胎兄弟。《自然》杂志目前还没有联络到任何共同作者。

    挪威肿瘤医院展开了对Sudbo的这项工作和其他工作的独立调查，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流行病学家Anders Ekbom负责调查工作。这一案例已经对挪威的研究政策产生影响，挪威卫生部长于1月16日宣布，将于今年秋天对已经僵化的医学研究政策进行立法调整。新法规赋予研究人员所在的研究机构以更多的责任，要求它们及时发现作假行为。

    《柳叶刀》编辑Richard Horton坚持认为自己的期刊没有过错。他说：“这一事件与黄禹锡事件十分相似，我们做了应该做的事。”“同行评议是发现糟糕'研究’的最伟大的系统，但如果研究人员蓄意在整个研究中造假，同行评议体制则很难查明。”目前，《柳叶刀》已经加入一项有史以来对同行评议体制进行评估的最大规模的研究。

    在《柳叶刀》宣布Sudbo伪造论文数据后不久，《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编辑也宣布质疑Sudbo的两项发现。据《科学》杂志在线新闻报道，《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编辑在一封公开信中指出，他们对Sudbo发表在该期刊的两篇论文的结论表示怀疑，并已对这两篇论文展开了调查。

    绝大多数口腔癌患者在发病之初表现出的是没有癌症特征的症状，但其中20%~30%有这种症状的人会发展成为口腔癌，寻找口腔癌的预防措施是一项挑战：因为对许多患者来说，药物或其他介入性治疗的副作用大于益处。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Sudbo声称鉴别出一种口腔损伤亚型，这种亚型含有一种额外的染色体片段，这种病症被称为非整倍体型。2001年，Sudbo和同事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中报告说，这种亚型损伤发展成癌症的可能性超过了80%。2004年，Sudbo和同事又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上报告说，拥有这些非整倍体型的人更容易发展出急性癌症，而且死亡率更高。

    如今，《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的编辑发现，第一篇论文中的两张图片实际是复制品，一张图片是另一张图片放大后的结果。因为第二篇论文的结论建立在第一篇论文的结论之上，因此期刊的编辑对这两篇论文表示了深切关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已经和挪威肿瘤医院进行了联系。

    如今，挪威卫生研究院已经中止了对于Sudbo的临床试验研究高达数百万美元的资助，Sudbo的研究也已经停止。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口腔病理学家Richard Jordan说，Sudbo的这些工作原本可以加速对预防这种致命性疾病的研究，可以预测谁会因病而死亡，而今天却发现这些工作可能是伪造的，“这就像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过我的脊梁”。英国伦敦国王学院的口腔医学专家Saman Warnakulasuriya说，Sudbo在《柳叶刀》上发表的论文指出某些消炎药可以减少口腔癌风险，但由于这类消炎药很可能引起心血管疾病，医生们在开处方时仍然会非常谨慎，所以他认为这篇造假论文对于医疗实践不太可能有什么影响。但是Sudbo的其他一些论文指出口腔细胞中染色体异常是癌症前期诊断的更好指标，这可能对医学界已经造成了影响。此前，英国的医学界甚至开始考虑，将样本中异常染色体的数量计算作为口腔癌风险检查的常规项目。但这些计划现在可能会因为Sudbo最近的问题而停顿下来。

    《自然》杂志指出，Sudbo事件刚好出现在韩国克隆科学家黄禹锡丑闻事件被揭露之后，这是痛苦的事情。Sudbo明目张胆的作假行为让人们不得不再次思索这个业已被反省过的问题：同行评议的有效性，即使最顶尖的学术期刊也存在这样的问题；而且到底谁应该承担发现作假行为的责任？ （作者：王丹红 肖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