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打假不能“零视野”

　　

    据新华社消息，科技部和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工作办公室日前发布通告，正式撤销西安交通大学原教授李连生等所获2005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决定收回奖励证书，追回奖金。同时，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工作办公室确认，这是我国“第一例”因学术造假被撤销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获奖项目。舆论认为，这一举措捍卫了国家科技奖励制度的严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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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连生曾是西安交通大学炙手可热的人物，身上有着众多的光环和头衔。但是，随着6名老教授联合举报他存在学术造假等问题，李连生开始逐渐回复其本来面目。这6名举报者中，既有李连生硕士和博士期间的指导老师，又有李连生的博士生导师的老师，都是相关领域极有分量的专家学者。但令人不解的是，以这样一个重磅阵容所进行的实名举报，一开始却没有受到西安交大等方面的重视。举报者出于无奈，开始在学术打假网站上连篇累牍地张贴举报材料，结果反被李连生等告上法庭。直到央视“焦点访谈”栏目关注这一学术造假事件，西安交大才终于做出决定，以“严重学术不端”为由对李连生做出了解聘决定。

　　国家科技部对李连生所获奖项的撤销，实际上是再次确认了李连生学术造假的事实，但其意义又不仅限于此。鉴于国家科技奖项的严肃性和权威性，这个“第一例”撤销行为，实际上还是对西安交大作为申报高校的批评，同时也是对自身严谨性的一种认真反思。

　　从联名举报到对阵公堂，从撤职解聘到撤销国家大奖，这一学术打假过程不但一波三折，而且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国家科技部、教育部等有关人士一直强调，对学术造假要零容忍，西安交大的领导也曾公开表明相似的态度。但在处理具体问题时，斩钉截铁的原则却又软化为一种奇怪的行政惰性。就在西安交大对李连生做出解聘决定之后，6名举报者对记者表示，他们对该决定并不满意，因为校方“既无认真审核，又无认真调查”，所谓的“严重学术不端”语焉不详，这对学校、对举报者“甚至对李连生”都是不负责任的。对李连生造假奖项的重要搭档、原西安交大副校长束鹏程，校方的处理决定完全不着一词，这也加重了人们对高校打击学术造假的诚意和决心的疑虑。

　　科技部决定撤销李连生所获奖项，也引发了同样的思考。李连生向科技部申报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向教育部申报科技进步一等奖，虽然是个人行为，但都得到了学校的支持，同时也受到了学校方面的审查审核。科技部所做的奖励决定，很大一部分也缘于对高校审核的信任。既然李连生存在学术著作抄袭和经济效益造假的问题，西安交大难道不应该承担审核不严和失察的责任吗？更严重的问题是，从2008年初就收到6名老教授的联名举报，迟迟到2010年3月才对李连生做出解聘决定，这其中是否存在包庇和捂盖子的问题，难道不应该对公众有所交代吗？

　　板子打在李连生身上，当然是没有错的。但如果把科技奖造假只看成李连生一个人的问题，就会把学术打假的零容忍变成“零视野”，就会忽略学术腐败的土壤，并低估造假利益同盟的分量和能量。同样，如果有关方面只追究李连生一个人的责任，却轻易放过了对学术造假纵容庇护的管理者的责任，惩治学术腐败就难有出路，人们对举报学术造假也难有良性的预期。从建设良好学风的角度看，问责高校管理者甚至比问责李连生本人更重要。

　　人们一直期待教育部门对李连生的问题给出一个说法，期待西安交大对科技大奖造假做出严肃而负责的结论，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适当的回应。这无疑是令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