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中国报道：瑞德西韦与安慰剂差不多

　　

1月31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报道，一名美国的感染者在入院第7天（患病第11天）晚上开始使用静脉注射Remdesivir（瑞德西韦）进行治疗。次日，患者的临床状况有所改善。停止补充氧气后，他呼吸周围空气时的氧饱和度值提高到94％至96％。他的食欲得到改善，除了间歇性干咳和鼻涕外，其他症状得到改善【1】。

2月份，世界卫生组织就表示，Remdesivir具有对抗COVID-19潜力。

据美国《STAT News》报道，19名正在使用Remdesivir的患者都很快康复了，多数人（2个病人死亡）用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引用负责该试验的医生的话说，参加该药物临床试验的患者都有严重的呼吸系统症状和发烧，但在治疗不到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Remdesivir加快了病情的痊愈。然而媒体报道的该试验不包括对照组，因此很难说该药物是否真的能帮助患者更好地康复【2】。

4月29日，来自中国医学科学院王辰院士和中日友好医院和首都医科大学的曹彬教授团队在《柳叶刀》发表了第一份设计严谨的双盲、包含安慰剂对照、多中心随机试验单独使用Remdesivir治疗COVID-19的临床试验【3】。

测试包括来自武汉10家医院237名18周岁以上的COVID-19患者，试验表明与安慰剂对照组相比，抗病毒药物Remdesivir治疗危重症患者并未加快COVID-19的恢复速度（Remdesivir组改善中位数为21天，安慰剂组为23天）。与安慰剂相比，Remdesivir并未使上呼吸道或下呼吸道病毒载量显著下降或者病毒检出率下降更快。Remdesivir组有更多（18例）患者由于恶心、呕吐胃肠症状和心肺功能衰竭等不良事件中止治疗（安慰剂组4例）。

由于3月12日后患者招募困难，测试提前结束，中国方面表示，Remdesivir的真实疗效尚不清楚，需要从正在进行的其他临床试验中获得更多证据。

几乎同时，美国NIH对外发布，对全球约1090名患者展开的随机双盲对照临床试验显示，31%的患者在用药后症状出现改善。Remdesivir组的恢复时间为11天，对照组是15天；Remdesivir组的死亡率是8%，对照组的死亡率是12%。但NIAID所长安东尼·福奇仍表示，死亡率的改善没有达到预期。

4月10，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发表了吉利德（Gilead Sciences, Inc.）资助的多国多机构合作研究，题目为“Compassionate Use of Remdesivir for Patients with Severe Covid-19”的文章。2020年1月25日至3月7日，来自22例美国、22例欧洲或加拿大和9例日本的COVID-19重症患者（血氧饱和度为94%或更低）接受了为期10天的至少一个剂量的Remdesivir（同情给药），第一天静脉注射200毫克，剩余九天每日100毫克。其中接受体外肺氧合的患者有30例（57%），机械通气的有4例（8%）。在为期18天的中位随访中，36例（68%）氧支持等级有所改善，30名接受了机械通气的患者中的17名（57%）拔管了。共25例（47%）出院，7例（13%）死亡，接受有创通气的患者的死亡率为18%（34例中的6例），未接受有创通气的患者死亡率为5%（19例中1例）。文章称，这是目前同情给药项目中测试结果最好的一个，超过一半的重症患者氧气支持状态得到改善，中位随访18天内的总死亡率仅为13%。

这篇NEJM文章指出，中国组织的一项观察时间为期28天的联合洛匹那韦（Lopinavir）–利托那韦（Ritonavir）COVID-19治疗的患者死亡率为22%，在中国的随机对照测试中，199名患者仅1人接受了有创通气【4】。根据中国的大规模报道重症COVID-19的死亡率在17%至78%，例如武汉曾报道201名患者中接受了有创机械通气的重症死亡率为66%【5】。因此，该项测试观察到的13%的死亡率表明，作为同情药Remdesivir的表现引人注目。

几十个临床中心都在对该药物进行测试，Gilead公司在全球资助了152个试点2400名重症COVID-19患者，还在全球169家医院和诊所招募了1600名中症患者。预计各国对此药的数据将陆续公布。

中国发表在《柳叶刀》上的研究结果侧重“疾病改善”，国外对此药的调查结果则重点考察“死亡率”。测试目标不同，导致结论相反。曹彬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说：“一开始我们想象瑞德西韦是清华北大的苗子，但是实际上他上不了，家长对他要求太高了。”

奇闻异事的报道虽然令人鼓舞，目前仍缺乏必要的统计数据来确定Remdesivir作为COVID-19治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1. Holshue ML, DeBolt C, Lindquist S, et al. First case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in
the United States. N Engl J Med 2020;382: 929-36.
2. Report: Covid-19 patients recovering quickly after getting experimental drug remdesivir
3. Yeming Wang, MD, Dingyu Zhang, MD, Prof Guanhua Du, PhD, Prof Ronghui Du, MD, Prof Jianping Zhao, MD, Prof Yang Jin, MD, et al. Remdesivir in adults with severe COVID-19: a randomised, doub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multicentre trial. April 29, 2020
4. Cao B, Wang Y, Wen D, et al. A trial of lopinavir–ritonavir in adults hospitalized with severe Covid-19. N Engl J Med. DOI: 10.1056/NEJMoa2001282
5. Wu C, Chen X, Cai Y, et al. Risk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 and death in patients with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pneumonia in Wuhan, China. JAMA Intern Med 2020 March 13 (Epub ahead of 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