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经济学》是否背离了其初心?通过多层次、多尺度的文献计量评估来揭示其现状、内部矛盾及其发展演变

《Ecological Economics》:Has “Ecological Economics” betrayed its roots? Revealing its state, internal tensions and evolution through a multi-level and multi-scale bibliometric assessment

【字体: 时间:2025年11月08日 来源:Ecological Economics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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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经济学通过混合方法研究其发展历程,揭示三个阶段:1983-1997年批判新古典经济学,确立生态与经济系统关联性;1998-2011年转向生态系统服务与市场估值,融入主流政策;2012年后出现内部张力,批判性议题如去增长、气候正义、社会代谢复兴,并伴随跨学科合作扩大和期刊中心地位下降。

  ### 生态经济学的演变与未来方向

生态经济学(Ecological Economics, EE)作为一门跨学科研究领域,自诞生以来一直致力于解决生态和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复杂挑战。这门学科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对新古典经济学的批判,它试图通过整合自然与社会科学的视角,结合系统思维,以突破传统的还原论方法,并应对当今世界所面临的多维度环境和社会危机。生态经济学不仅关注经济与生态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还强调生态系统的物质性,提供了一种更具体的分析方法,而非仅仅聚焦于价格和交换机制。

在过去的四十年中,生态经济学经历了显著的发展和变化。其演变可以分为三个主要阶段:第一阶段(1983-1997年)是学科的奠基时期;第二阶段(1998-2011年)标志着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建立;第三阶段(2012-2024年)则是当代生态经济学,呈现出内部张力增加和与主流环境倡议日益融合的特征。这种演变反映了生态经济学从最初的批判性视角逐步转向更具实践性和政策导向的研究方向。

生态经济学的早期发展受到多位思想家的启发,例如乔治·乔治斯库-罗根(Georgescu-Roegen)以其热力学视角揭示了经济活动的生物物理限制,以及肯尼斯·鲍丁(Kenneth Boulding)提出的“宇宙飞船地球”隐喻。这些思想家与机构经济学家如K.W.卡普(K.W. Kapp)和系统生态学家如H.T.奥德姆(H.T. Odum)共同推动了生态经济学的正式建立,包括1988年国际生态经济学学会(ISEE)的成立及其期刊《生态经济学》(Ecological Economics)的创立。这一学科的机构化标志着其致力于将经济视为嵌入生物物理边界中的开放系统。

在生态经济学的早期阶段,研究者普遍强调“强可持续性”(strong sustainability)的概念,即自然资本无法被人为资本替代。这种观点基于对复杂系统的非线性动态过程的理解,认为生态系统的某些特性无法被技术进步所弥补。与之相对的是“弱可持续性”(weak sustainability)的支持者,他们认为通过持续的技术进步可以实现经济的持续增长。这种对增长的乐观态度被称为“技术乐观主义”。然而,随着学科的发展,生态经济学逐渐采纳了更多市场导向的方法,如生态系统服务的货币化评估,这引发了学者们的争议。批评者认为,这种趋势可能削弱了生态经济学的批判性和跨学科本质,使其与新古典经济学趋同。

为了更全面地理解生态经济学的发展轨迹,本研究采用混合方法,结合批判性文献综述与定量文献计量分析。通过这种方法,我们不仅能够识别学科的演变趋势,还能够探讨其核心主题、期刊影响力以及作者合作模式的变化。同时,我们还分析了作者之间的引用关系,以揭示生态经济学内部的思想结构和演变过程。这种综合分析方法有助于我们更准确地回答研究问题:生态经济学是否偏离了其原始理念?其未来发展方向将如何?

在静态文献计量分析中,我们发现《生态经济学》期刊在早期的学术产出中占据主导地位,尤其是在1990年代初期。然而,随着学术研究的多样化,该期刊的影响力有所下降,2023年仅占Scopus中相关文献的不到10%。这一变化可能与期刊管理策略的调整有关,但也反映了生态经济学研究范围的扩展。同时,我们的分析显示,尽管《生态经济学》期刊仍然是该领域的重要参考,但越来越多的新兴期刊,如《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和《生态指标》(Ecological Indicators),正在逐渐获得关注。这些期刊不仅在数量上有所增长,还在研究主题和作者网络上展现出更大的多样性。

在作者网络分析中,我们发现了一些关键人物,如罗伯特·科斯塔纳(Robert Costanza)和基里尔·卡利斯(Giorgos Kallis),他们在不同阶段对生态经济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科斯塔纳在早期阶段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其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贡献,而卡利斯则在近年来成为推动“去增长”(degrowth)理念的重要学者。此外,我们的研究还揭示了生态经济学领域中女性和来自全球南方的学者代表性不足的问题,这种性别和地理上的不平等在作者合作网络和引用网络中尤为明显。这种结构性的不平等不仅影响了学科的多样性,也对其批判性和跨学科发展构成了挑战。

在关键词的共现分析中,我们发现“生态经济学”和“可持续性”始终是该领域最核心的关键词,但其他主题的演变也十分显著。例如,“生态系统服务”和“自然资本”在第二阶段成为研究热点,并在第三阶段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然而,与此同时,“去增长”和“社会代谢”等更具有批判性的主题也开始获得关注。这些主题的出现表明,生态经济学正在重新审视其早期的理论框架,并尝试将其与当代的环境挑战和政策导向相结合。

在动态文献计量分析中,我们通过将Scopus数据库划分为三个子时间段,来探讨生态经济学的历史演变。第一阶段(1983-1997年)主要关注生态经济学的基础理论和方法论,第二阶段(1998-2011年)则标志着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广泛采纳,第三阶段(2012-2024年)则呈现出更广泛的跨学科研究和国际合作。这种演变反映了生态经济学从一个相对封闭的学术领域,逐渐转变为一个更加开放和多元的研究领域。

此外,我们的研究还揭示了生态经济学在全球范围内的合作模式变化。早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之间,但近年来,来自中国、西班牙、德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学者在跨国家合作中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中国学者在第三阶段的影响力显著增强,他们不仅在研究数量上占据重要地位,还在国际学术网络中形成了新的合作集群。然而,这种增长也伴随着结构性的不平等,即中国学者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数量上,而非质量或学术话语权。相比之下,欧洲学者,尤其是西班牙学者,在跨国家合作中占据核心位置,他们不仅推动了生态经济学的理论发展,还促成了其与政策实践的结合。

生态经济学的未来方向取决于其如何在不同视角之间找到平衡。一方面,它需要继续发展和推广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等实用工具,以增强其在政策制定中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它也必须重新审视这些工具可能带来的问题,如自然的货币化和生态系统的简化。此外,生态经济学还需要在性别和地理代表性方面做出改进,以确保其研究和实践更加包容和多元。只有这样,生态经济学才能真正实现其跨学科和批判性的初衷,为全球可持续发展提供更有力的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

总体而言,生态经济学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尽管其研究方法和主题不断变化,但其核心理念——生态限制、社会公平和环境正义——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未来,生态经济学需要在保持其批判性的同时,加强与主流经济和政策框架的对话,以实现更广泛的影响力和应用价值。同时,它也需要通过加强国际合作和多样性,进一步巩固其作为跨学科研究平台的地位。这不仅是对学科自身发展的要求,也是对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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