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关于农民对多物种草地采用看法的在线调查：障碍、益处及知识缺口

《Grassland Research》：An online survey of farmers' perspectives on the adoption of multispecies swards: Barriers, benefits and knowledge gaps

This study调查了200名爱尔兰农民对多物种草地（MSS）的认知、采纳动机及障碍，发现93%了解MSS但仅57%实际采用，主要受经济节约（32%）、环境效益（44%）和管理复杂性（66%杂草控制）驱动。结论强调需通过示范农场、同行学习和定制化指导降低采纳门槛。

　　在当今全球农业体系中，畜牧业特别是反刍动物的生产扮演着关键角色，为全球农业总产值贡献了约40%（Bonilla-Cedrez等，2023）。在爱尔兰，这一产业尤为突出，其农业用地占国土面积的67%，其中92%为草地（包括重播、永久和半自然草地；CSO，2024）。传统上，爱尔兰的草地系统以多年生黑麦草（*Lolium perenne* L.）为主，因其高产、易于建立和耐牧性而被广泛采用。然而，随着环境和经济压力的增加，农民和政策制定者开始寻求更可持续的替代方案，其中多物种草地（Multispecies Swards, MSS）作为一种整合功能性多样性的策略，逐渐受到关注。

多物种草地通常包含至少三种植物功能群——草类、豆科植物和阔叶杂草。在生物多样性丰富的草地上，植物多样性已被证明是提高产量和生态系统功能的关键（例如Isbell等，2017；Tilman等，2014；Zheng等，2024）。而在更集约化的草地产出系统中，MSS不仅能够维持高产，还能在不同物种组合和比例下发挥特定功能，如提高土壤健康、增强动物性能和提升干旱耐受性（Sanderson等，2010；Jaramillo等，2021；Lüscher等，2022；Finn等，2024）。因此，MSS被视为一种兼顾生产力与可持续性的农业实践。

尽管MSS在理论和研究层面展现出诸多优势，但其在实际推广过程中仍面临挑战。在本研究中，通过在线调查，我们探讨了爱尔兰农民对MSS的认知、实践和知识差距。调查覆盖了200名来自32个县的农民，结果显示，93%的受访者了解MSS，并能准确描述其组成，即包含至少一种草类、豆科植物和杂草。然而，尽管认知水平较高，MSS的实际应用仍处于较低水平，仅有57%的受访者已经实施了MSS，而43%的受访者仍在考虑或计划实施。这表明，尽管农民对MSS的潜在价值有所认识，但其采纳仍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

研究发现，MSS的主要优势包括提高生物多样性、改善土壤健康、增强干旱适应能力以及减少氮肥使用。其中，91%的MSS采用者表示他们减少了化肥投入，这与欧盟对氮肥使用和温室气体排放的监管政策以及社会对农业可持续性的关注相呼应。然而，MSS的推广并非没有障碍。受访者指出，MSS的建立、放牧管理、杂草控制以及对种子混合物不确定是主要的阻碍因素。此外，许多农民表示，他们需要更具体的指导，尤其是在MSS的持久性和管理方面，以便更好地应对这些挑战。

值得注意的是，MSS的实施需要一定的知识和技术支持。调查发现，农民更倾向于通过开放日和讨论小组获取相关信息，这表明他们对实践性的学习方式更为信任。相比之下，电子邮件列表、在线网站和信息手册等传统信息渠道的吸引力较低，尤其是对于尚未采纳MSS的农民而言。这一发现强调了在推广MSS时，应优先考虑基于实践的互动式学习方法，而不是依赖单向的信息传递。

此外，调查还揭示了不同群体在MSS采纳上的差异。例如，一些农民在采用MSS后表示愿意继续使用，而另一些则因管理难度或对长期效果的担忧而放弃了这种做法。其中，11%的农民在采用MSS后最终停止使用，主要原因是杂草控制、物种持久性和建立过程中的困难。尽管如此，仍有40%的这些农民表示，如果获得更好的信息和指导，他们可能会重新考虑MSS的采用。这说明，农民对MSS的兴趣并未完全消失，而是需要更具体的支持和信息来克服当前的障碍。

在对MSS的经济性进行评估时，农民普遍关注成本效益。尽管MSS可以减少化肥投入，从而降低生产成本，但其初始建立成本较高，这成为部分农民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例如，调查中提到的种子混合物成本数据显示，多物种草地的建立成本比单一的多年生黑麦草和白三叶草混合物高出显著水平，且与传统草地系统相比，其成本效益在不同地区存在差异。因此，为了提高MSS的采纳率，需要结合经济激励和实践指导，以确保农民能够平衡投入与产出。

从农民的反馈来看，MSS的采用不仅涉及经济考量，还与他们的管理经验、土壤条件和农业目标密切相关。一些农民在试验和学习后才决定采用MSS，而另一些则出于对环境影响的关注，如减少氮肥流失、改善土壤结构和促进地下生物多样性。此外，MSS在干旱条件下的表现也受到重视，尤其是在土壤较浅的地区，其深层根系有助于提高抗旱能力。同时，MSS还能改善动物健康和生产性能，例如通过减少瘤胃膨胀风险和提高饲料质量，从而提升畜牧业的整体效益。

然而，MSS的实施仍面临一定的管理复杂性。例如，由于物种多样性，MSS限制了除草剂的使用，使得农民不得不依赖人力或机械方法进行杂草控制。这种挑战使得部分农民在实际操作中感到压力，尤其是在缺乏具体指导的情况下。此外，MSS的物种持久性在不同土壤类型中表现各异，例如在重黏土或排水性较差的地区，MSS的长期表现可能不如预期，这进一步增加了农民的不确定性。

为了克服这些障碍，研究强调了提供具体指导和推广经验分享的重要性。农民希望获得针对特定土壤条件和农场类型的建议，以便更好地规划MSS的建立和管理。例如，调查中提到的种子选择、放牧策略和施肥方案都是农民关注的重点。同时，农民也表达了对实践性信息来源的偏好，如开放日和讨论小组，这表明他们更愿意通过实际体验和同行交流来学习MSS的相关知识。

在政策层面，MSS的推广需要与现有的农业支持措施相结合。例如，爱尔兰农业、食品和海洋部通过“多物种草地计划”提供财政激励，以鼓励农民采用这种可持续实践。然而，尽管有这些支持，MSS的采纳率仍然有限，这表明政策和实践之间仍存在一定的脱节。因此，未来的推广策略应更加注重提供基于本地条件的指导，以及通过示范农场和实践交流平台，增强农民的信心和参与度。

总体而言，MSS作为一种可持续的草地管理策略，具有显著的潜力。然而，要实现其广泛采纳，还需要在多个方面进行改进。首先，需要加强农民对MSS的管理知识，尤其是在建立、杂草控制和长期维护方面。其次，应提供更具针对性的技术支持，以适应不同土壤类型和农场规模的需求。最后，政策制定者和农业机构需要与农民建立更紧密的联系，通过开放日、讨论小组和实地演示等方式，帮助农民更好地理解和采纳这种新型实践。

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讨MSS在不同农业系统中的表现，尤其是在长期放牧和轮作管理中的效果。同时，应加强对MSS经济性和环境效益的评估，以提供更全面的数据支持。只有通过持续的研究、有效的知识传播和农民的积极参与，MSS才能真正成为爱尔兰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