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范围内对中国茶叶中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的调查：污染特征、分布差异及健康风险评估

《Journal of Food Composition and Analysis》：Nationwide investigation on 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 in Chinese tea: Pollution characteristics, distribution variations, and health risk assessment

本研究检测了220份中国茶叶中的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s），通过冲泡实验评估了饮茶健康风险。结果显示茶叶普遍受PFASs污染，以全氟丁酸（PFBA）为主（中位数1.76 ng/g），其次为全氟己烷磺酸（PFHxS，0.028 ng/g）和全氟辛酸（PFOA，0.015 ng/g）。污染在东部沿海和北部地区较严重，白茶污染最高，黑茶最低。茶汤中PFASs浓度极低（<0.001-0.065 ng/mL），对成人和儿童的非致癌及致癌健康风险均远低于限值，表明饮茶不会因PFASs暴露引发健康风险。尽管茶叶普遍受PFASs污染，但饮食暴露健康风险极低。

　　

黄志宏|王璐|傅金凤|卢炳军|孔向轩|刘玉若|刘新伟|童丽娇|Toh Pei Sung|卢少友

深圳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中国深圳518107

摘要

本研究调查了220份中国茶叶样本中的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s）含量，并通过冲泡实验评估了饮茶带来的健康风险。结果表明，中国茶叶普遍受到PFASs的污染，其中全氟丁酸（PFBA）（中位数：1.76 ng/g）占主导地位，其次是全氟己烷磺酸（PFHxS）（中位数：0.028 ng/g）和全氟辛酸（PFOA）（中位数：0.015 ng/g）。中国的东部沿海和北部地区的污染情况更为严重。白茶的污染程度最高，而红茶最低。此外，茶汤中的PFASs浓度非常低（<0.001至0.065 ng/mL），无论是成人还是儿童，其非致癌和致癌风险都远低于安全限值，因此通过饮茶暴露于PFASs不会对健康构成威胁。尽管中国茶叶普遍受到PFASs的污染，但饮食暴露带来的健康风险极低。

引言

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s）是一类具有极强热稳定性和化学稳定性的物质，几十年来被广泛应用于食品包装、电子和消防泡沫等多个工业领域（Glüge等人，2020年；王强等人，2020年）。因此，它们在环境中无处不在，并导致了持续的污染（Johansson等人，2019年）。大量研究表明，PFASs存在于饮用水、食品、各种消费品和工业产品中，这些都与人类生活和生产密切相关（Dewapriya等人，2023年；Teymoorian等人，2023年；Torres和De-la-Torre，2023年）。饮食暴露是PFASs的主要暴露途径，海产品、农产品和饮用水是最常见的来源（Evich等人，2022年；Sunderland等人，2019年）。PFASs在人体内的生物累积现象也已被广泛报道，它们在人体血液、母乳甚至胎盘中都有检测到（Hall等人，2022年；Lin等人，2020年；郑刚等人，2021年）。然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绝大多数PFASs仍不为人所知（Evich等人，2022年）。

当前的研究表明，PFASs具有一系列不良的毒理学效应，包括肝毒性、代谢紊乱、生殖和发育功能受损、免疫毒性以及内分泌干扰（Fenton等人，2021年）。流行病学研究显示，长期暴露于PFASs会对健康产生不良影响，尤其是在儿童中，包括免疫和甲状腺功能改变、生殖和发育问题、肝脏疾病以及癌症（Bonato等人，2020年；Shen等人，2022年）。据统计，全球市场中有数千种PFASs被用于各种领域，产量和消费量巨大，中国是全球最大的PFASs消费国（Brennan等人，2021年；Li等人，2024年）。鉴于PFASs的广泛使用和危害性，全氟辛酸（PFOA）和全氟辛烷磺酸（PFOS）已被列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Wee & Aris，2023年）。包括欧盟（EU）、美国（US）和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和地区已提出禁止或限制使用这些物质（Abunada等人，2020年；Costopoulou等人，2022年）。尽管采取了这些措施，但PFOA和PFOS在环境中的代谢过程需要很长时间，因此它们造成的污染仍然存在（Manoochehri等人，2024年）。在过去十年中，PFASs制造行业显著增加了全氟己烷磺酸（PFHxS）和全氟丁酸（PFBA）等替代品的用量，引发了新的污染问题（Brennan等人，2021年）。因此，传统和新型PFASs都是环境污染领域的关注焦点。

作为全球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茶叶的消费量仅次于饮用水（?i?márová等人，2025年）。中国拥有深厚的茶文化，是全球最大的茶叶生产和消费国，大量人口有饮茶习惯（王晓等人，2024年）。与许多食品类似，茶叶在种植、加工和包装过程中可能会受到PFASs的污染（郭等人，2022年；刘志等，2019年）。土壤中的高浓度PFASs可能会转移到茶叶中，茶叶包装中的PFASs也可能渗入茶叶中（何等人，2023年；Sapozhnikova等人，2023年）。此外，生产过程中接触到的空气、水和设备也可能成为污染源（蔡等人，2025年）。在冲泡茶叶时，茶叶中的PFASs会释放到茶汤中，使人类面临饮食暴露带来的健康风险。然而，关于茶叶中PFASs污染及其对健康影响的研究仍然有限（Haug等人，2010年；Jala等人，2023年；Xu等人，2021年；张荣等人，2017年；郑红等人，2014年）。

现有的研究主要局限于特定地理区域或单一茶叶品种，样本量小且不具有代表性。因此，有必要对不同品种的茶叶进行大规模调查，以获得全面可靠的数据。为了填补现有研究的空白，本研究旨在量化中国茶叶中的PFASs浓度，分析不同茶叶类别和地理来源的PFASs水平差异，并评估通过饮茶暴露于PFASs的相关健康风险。预计本研究将揭示中国茶叶中PFASs污染的现状，为制定污染控制策略和进行PFASs风险评估提供参考。

试剂和材料

本研究分析了17种PFASs，包括PFBA、全氟己酸（PFHxA）、全氟庚酸（PFHpA）、PFOA、全氟壬酸（PFNA）、全氟癸酸（PFDA）、全氟十一酸（PFUnA）、全氟十二酸（PFDoA）、五十五氟十三酸（PFTrA）、全氟十四酸（PFTeDA）、全氟丁烷磺酸（PFBS）、PFHxS、PFOS、全氟癸烷磺酸（PFDS）、6:2氯化多氟醚磺酸（6:2 Cl-PFESA）等。

茶叶中的PFASs含量

表1显示了茶叶中17种PFASs的污染情况。所有茶叶样本中均检测到了PFASs，表明茶叶中的PFASs污染非常普遍。∑₁₇PFASs的浓度范围为0.013至24.8 ng/g，中位数为1.99 ng/g。有五种PFASs的检测频率（DFs）超过50%，分别是PFHxS（99.5%）、PFBA（94.1%）、PFOA（59.5%）、PFOS（50.5%）和PFOSA（50.0%）。其中PFBA的中位数浓度最高（1.76 ng/g）。

结论

在中国茶叶样本中检测到了PFASs，其中PFBA是主要污染物。中国东部沿海和北部地区的茶叶中PFASs污染程度更高。白茶中的PFASs含量最高，而红茶中的含量最低。PFASs在冲泡过程中会转移到茶汤中，但对人类的健康风险较低。本研究的结果表明了茶叶中短链PFASs的重要性，为加强相关防控措施提供了依据。

作者贡献声明

黄志宏：撰写初稿、进行调查、数据整理。王璐：进行调查、数据整理。刘玉若：进行调查。孔向轩：进行调查。卢炳军：进行调查。傅金凤：进行调查。卢少友：监督工作。Toh Pei Sung：监督工作。童丽娇：进行调查。刘新伟：进行调查。

利益冲突声明

作者声明没有已知的财务利益或个人关系可能影响本文的研究结果。

致谢

本研究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42277424、42077385和42477296）以及深圳市科技计划（项目编号JCYJ20230807110903008和JCYJ20240813150902004）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