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与时间成本对自利与亲环境决策动机不对称性的影响机制研究

《Communications Psychology》：Effort and time costs influence motivational asymmetries in self-benefitting vs pro-environmental decisions

语 为揭示非财务成本（如体力努力与等待时间）如何影响个体对自利与亲环境行为的动机差异，本研究通过预注册实验范式，结合握力设备与等待任务量化成本折扣效应。结果发现，个体对自利回报的动机显著强于亲环境回报，且奖励越高差异越显著；计算模型进一步揭示努力折扣呈抛物线型（parabolic），时间折扣呈双曲线型（hyperbolic）。研究首次系统比较了两种成本在环境决策中的作用，为设计降低行为成本的干预策略提供了实验依据。

　　

气候变化已成为全球性威胁，家庭消费贡献了全球72%的温室气体排放，但许多日常环保行为（如选择低碳交通、参与气候行动）往往伴随个人成本。除经济成本外，体力努力（effort）与时间成本（time cost）这类非财务成本同样显著影响个体动机。然而，现有研究多依赖自我报告法，难以捕捉真实决策中的成本-收益权衡机制。为此，维也纳大学Boryana Todorova团队在《Communications Psychology》发表预注册研究，通过实验范式量化个体在自利与亲环境决策中对努力和时间的折扣差异，并探索其与气候信念、政策支持的关系。

研究采用握力设备（grip-force device）与等待时间任务，要求74名参与者在半数试验中为自己赚取金钱奖励，另一半试验中为二氧化碳减排项目赚取捐款。任务设计独立操纵成本水平（努力：40%-80%最大握力；时间：3-27秒等待）与奖励规模（2-10积分），通过逻辑混合模型与计算建模分析选择行为。

关键方法概述

研究通过个体化校准最大握力（MVC）与时间-努力匹配任务，确保成本感知一致性；采用分层贝叶斯模型比较线性、抛物线型与双曲线型折扣函数；使用新开发的成本强调型政策支持量表（12项Likert题目）关联实验行为与政策态度；通过留一交叉验证（LOOIC）进行模型选择，并辅以贝叶斯分析验证零结果。

研究结果

1. 自利动机显著高于亲环境动机

在努力任务中，参与者选择成本选项的几率在自利条件下显著高于环境条件（OR=0.32, p=0.004），且奖励越高差异越大（交互作用p=0.009）。时间任务中，虽整体差异不显著（p=0.069），但高奖励下自利偏好仍凸显（交互作用p=0.020）。部分参与者（40.54%）在时间任务中出现“天花板效应”（>95% trials选择等待），可能因实验室环境弱化了时间成本感知。

2. 决策时间无差异，但力持续时长存在微妙区别

自利与环境试次的决策速度无显著差异（努力任务：BF₁₀=0.171；时间任务：BF₁₀=0.180）。然而，探索性分析发现，参与者成功达到握力阈值后，在自利试次中维持超阈值力持续时间更长（p=0.008），暗示执行阶段的动机差异。

3. 努力与时间折扣遵循不同函数形式

计算模型显示，努力折扣最佳拟合为抛物线型（parabolic: SV=R-k×C2），时间折扣为双曲线型（hyperbolic: SV=R/(1+k×C)）。模型参数恢复良好（r>0.9），且自利与环境条件需独立折扣参数（2k2β模型最优），表明二者涉及不同估值机制。环境奖励的折扣强度在努力任务中显著高于自利（p=0.021），时间任务中个体差异显著（SD_{k_diff}=0.53）。

4. 气候信念与行为脱节，政策支持与实验动机关联

气候变化信念（如人为成因确信度、危害程度）与折扣差异无显著关联（BF₁₀多显示强零证据），但政策支持与自利-环境折扣差异显著相关（努力任务：τ=0.25；时间任务：τ=0.22）。探索性分析发现，政治立场偏自由（τ=0.33）、生物圈价值观强（τ=0.30）的个体环境动机更高。

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系统比较努力与时间成本在环境决策中的作用，揭示成本类型依赖的折扣机制（抛物线型 vs. 双曲线型）及自利-环境动机不对称性。结果强调，仅提升环境信念不足以克服行为成本壁垒，需通过基础设施优化（如默认选项、便捷低碳设施）降低主观成本。实验范式为未来研究提供了可量化动机的工具，尤其适用于神经科学（如fMRI、眼动追踪）对环境决策机制的探索。局限性包括实验室环境可能诱发社会期望偏差，时间任务需进一步优化以增强个体差异敏感性。研究数据与代码已公开（OSF: https://osf.io/aj38k），助推环境决策研究的可重复性与方法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