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度盘点：丑陋的学术造假

　　

造假，一个原本丑恶的现象在本该纯净的学术世界中也不能豁免，据2008年6月的一篇Nature文章报道，全美605家科研机构2012名研究人员中，约180人表示他们过去3年都曾亲眼看见潜在的造假行为。192名发现同事造假的科研人员表示，曾报告过265起独立事件，其中多数造假行为都存在违反伦理道德的确凿证据。

 

在中国，情况如何，据方舟子在《方舟子：中国学术造假瞒报现象有多严重？》一文中披露，网上揭露的国内学术造假事件每年大约有100起，科研机构因此进行调查、处理的则寥寥无几，即使有传统媒体介入做跟踪调查，最后往往也不了了之。任你舆论沸反盈天，我自不理不睬，国内科研机构就有这样的定力。

 

   中国学术造假瞒报现象有多严重？没人知道。但是只要对中国学术界的现状有点了解，就可以知道一定比美国的严重得多。在中国发现了学术造假，即使愿意报告也没有可靠的官方渠道。美国的“瞒报”主要是个人因素，而中国的“瞒报”更多的是制度因素。嘲笑美国学术界也不怎么的，乃是千步笑百步。

 

笔者就今年发生的已经曝光的造假事件进行总结，希望以此为戒，科研工作者能自律诚信，自觉遵守规则，免得个人、单位乃至国家蒙羞。

 

韩国金泰国造假风波

早在今年的二月，金泰国被爆其在2005年和2006年在美国《科学》和《自然化学生物学》杂志上发表的两篇，具有“突破性意义”论文存在伪造数据事实。随即，两篇文章被召回，金泰国也因此被撤销职位，并被提出刑事指控。真是付出的代价不小。不仅丢工作，丢人，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国内顶级化学研究所博士生造假事件

7月11日，中科院发布公告，称因为论文数据造假，一名博士的学位被撤销。此事随即被北青、北晨、京华等媒体报道，各大网站进行转载，引起人们关注。

 

其实早在今年3月，一封以该博士生导师林国强院士的名义发表的“公开信”，就在网络上流传。信中披露，林院士发现自己的一名博士生在毕业论文数据中造假，于是撤回了这篇已发表在《美国化学会志》(JACS)上的论文，并提请国务院学位办撤销博士的学位。

 

中科院有机化学研究所位于上海，被认为是中国在该领域“最牛”的一个科研单位。而林国强院士也被认为是该领域内“最牛”的科学家之一(他曾任有机所所长，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化学部的主任，被称为“国内化学界目前重要的领袖人物”)。此外，刊登该论文的《美国化学会志》，也被认为是世界上顶级的化学刊物。

 

大概涉及的几方都够得上“重量级”，该事件引起的震动颇大。几乎所有的化学论坛和不少学术网站、考研网站都转贴了这封被认为是“自曝家丑”的“公开信”。

 

包括国内各大高校院所与化学相关的学生老师在内，在网上对此事进行了讨论，部分网站的争论还相当激烈。对立的观点主要集中在：有机所是否给学生过大的压力，导师是否该承担第一责任，等等。

 

著名干细胞生物学家造假事件

2008年10月一大学调查小组表示，明尼苏达州大学的一著名干细胞研究团队中的一名成员被发现伪造研究数据。

 

这位研究人员是明尼苏达州大学著名的干细胞生物学家Catherine Verfaillie之前的博士生，名为Morayma Reyes，在2002年发表于《Nature》的一篇文章中她是第一作者。这篇文章提取了成年实验鼠和人的骨髓进行组织培养，从中分离出一种特殊的干细胞，命名为“多能成体干细胞”（multipotent adult progenitor cells，MAPCs）。组织培养的结果表明，它能像胚胎干细胞一样无限分裂繁殖，而且植入鼠的胚胎后参与了几乎所有机体组织的发育，也就是说它能分化也所有类型的细胞。

 

这篇文章当时可谓是红极一时，Catherine Verfaillie博士也由此巩固了她在干细胞研究方面的地位。这位明尼苏达州大学血液学、肿瘤学和移植系的医学教授兼干细胞学院院长还被美国的世界和新闻报道授予2001年度十大创新者的称号。

 

华裔学者造假事件

美国公共卫生服务部科研诚信办公室（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ORI）宣布，前任爱荷华州大学分子生物学家，Jusan Yang涉嫌在之前的两次科学会议，以及尚未公开的论文草稿中伪造几张图片。

 

这位科学家本科毕业于四川华西医科大学，后于重庆大学医学院获得硕士学位，第三军医大学获得分子医学博士学位，1997年进入爱荷华大学的细胞生物学家John Engelhardt实验室进行博士后研究，2002年又成为Curt Sigmund实验室的助理研究员。

 

在此期间，Jusan Yang分别在2003年的美国心脏协会高血压研究委员会，以及2004年的实验生物学会议上公布了数据，宣称发现4个不同RNA干扰载体抑制了一种重要的转录因子，这种转录因子能调控血压酶：肾素（renin）的表达。论文手稿“Increased renin transcription after inhibition of NF-YA with RNAi reveals through regulation of Ea element and Ear2”正准备投递。除此之外，Yang的这些造假数据也用于了申请一项NIH资助项目。

 

爱荷华州大学对Yang的调查开始于2005年3月，当时实验室领导者发现了一些学术不端的行为，极为关注一些结果的不可重复性。参与调查的Richard Hichwa拒绝说明是哪个实验室——Engelhardt还是Sigmund，而这些可疑的数据在2003年的美国心脏协会的会议上的合作者是Sigmund，目前Sigmund和Engelhardt都拒绝作出评论。

 

爱荷华州大学对此进行了为期13个月的调查，这比以往的调查时间要长，主要是因为“Yang并不合作”，Hichwa等人对Yang的数据，实验室书籍，文档和图像都进行了调查，也通过其律师直接讯问了Yang，得出的结论认为Yang伪造了5张图片，其中一张Western blot的图片标记错误，而且利用Photoshop进行了不合适的增强。在论文草稿中，Yang强调每一张图片都是基于4个不同的重复式样，但是实际上重复的次数只有1－3次。

 

目前尚未发现Yang之前的文章存在造假现象，包括Journal of Virology (引用次数为74）和Molecular Therapy (引用次数14）的第一作者的文章。

华裔博后造假事件

国研究诚信办公室（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宣布，贝勒医学院的一位干细胞研究人员利用Photoshop窜改了其研究数据，研究论文造假。

 

 

这名姓Gu的研究人员（Peili Gu）自2000年开始在贝勒医学院Austin Cooney实验室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主要进行胚胎干细胞方面的研究，2000年－2007年期间，其发表的三篇论文存在图片造假现象——这三篇论文主要阐述了生殖细胞细胞核因子对小鼠胚胎干细胞中多能基因表达的重要作用。这三篇文章分别为2005年的《Journal of Biological Chemistry》（引用6次），以及2005年和2006年的《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 》两篇（分别引用34次和16次）。

 

Gu的造假行为主要是Photoshop修改数据，粘贴，切割Western blots图片中的条帯，实验室负责人Cooney表示，“这种行为确实愚蠢和疯狂，这项工作实际上进行的不错，她只是通过了Photoshop进行修改。”

 

事件最初由一名贝勒医学院的同事向Cooney提及，之后Cooney将这一怀疑上传到了BCM，BCM立即组成了调查小组对Gu，以及她的同事进行逐个调查，并将调查结果报告给了OR。

 

目前Gu已同意撤销06年的《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文章，并单独承担了造假数据的责任，她表示，“我的研究发现和结论都是真实的”，“特殊时期发生了特殊事件，我希望能忘了这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平静的生活。”

 

 

今年9月，Gu被安德森癌症和肿瘤中心（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聘为资深研究助理，目前在Sandy Chang副教授实验室工作，Chang表示在聘任她之前咨询了ORI，完全了解其之前的研究经历。

 

Gu其它的文章目前并没有发现问题，包括2005年以第一作者发表在《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的文章（引用次数50多次）。

 

今年8月Gu还曾发表了一篇胚胎干细胞文章（Novel MicroRNA Candidates andmiRNA-mRNA Pairs in Embryonic Stem (ES) Cells），文章中，研究人员们通过微阵列芯片筛选出545条新的小RNAs，这些小RNAs在胚胎干细胞中的含量显著高于成年细胞。结合表达谱信息和对miRNA靶标的预测，他们发现了一系列miRNA-mRNA pairs与ES细胞的多功能化(pluripotence)和分化(differentiation)密切相关。

（生物通 小鱼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