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疽袭击案盖棺难论定 暴露美研制生物武器

　　

2月19日，美国司法部、联邦调查局（ＦＢＩ）和邮政检查机构联合宣布，正式结束对2001年炭疽袭击案的调查，认定在陆军工作的科学家布鲁斯·艾文斯是炭疽袭击案的惟一凶手。但是，由于布鲁斯·艾文斯已于2008年7月22日自杀身亡，死前又从未认罪，不少人对美国政府的调查结果表示怀疑。

 

1．造成5人死亡，17人致病

 

2001年，含有炭疽杆菌粉末的信件曾造成5人死亡，17人致病，是“9·11”事件后又一起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案件。

 

“9·11”事件后，美国处于空前紧张的状态，全国各地加强了对各种交通工具的检查与防范，然而一种新的恐怖袭击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9月25日，ＮＢＣ（全国广播公司）负责夜间新闻工作的雇员艾琳·奥康纳，打开了一封内装含有炭疽杆菌棕色粉末的信件。据事后分析，9月18日，有5封含有炭疽粉末的信件被寄往5个新闻机构的办公室，分别是位于纽约市的ＡＢＣ（美国广播公司）、ＣＢＳ（哥伦比亚广播公司）、ＮＢＣ和《纽约邮报》社，还有一封寄往位于佛罗里达州的一家媒体。这些邮件上盖着新泽西州特伦顿的邮戳。

 

据ＮＢＣ2006年报道，这5封邮件，只有寄往ＮＢＣ和《纽约邮报》的两封被工作人员发现含有可疑粉末，另外3封则是从机构有人受到炭疽感染才得知的。据ＣＮＮ2001年10月26日报道，寄往《纽约邮报》的邮件中的炭疽杆菌，也是棕色粉末。

 

寄往《纽约邮报》和ＮＢＣ的邮件中，包含如下内容：

 

09－11－01（01年9月11日）Ｔｈｉｓ　ｉｓ　ｎｅｘｔ（这是下一步），Ｔａｋｅ　ｐｅｎａｃｉｌｉｎ　ｎｏｗ（快吃青霉素），Ｄｅａｔｈ　ｔｏ　Ａｍｅｒｉｃａ（美国该死），Ｄｅａｔｈ　ｔｏ　Ｉｓｒａｅｌ（以色列该死），Ａｌｌａｈ　ｉｓ　ｇｒｅａｔ（真主至上）。

 

三周后，又有另外两封含炭疽杆菌的信从特伦顿发出，邮戳日期是2001年10月9日。这两封信寄给国会的两名民主党参议员：来自南达科他州的汤姆·达施勒和来自佛蒙特州的帕特里克·莱希。当时，达施勒是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莱希是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寄给两名参议员的信中写着：

 

09－11－01（01年9月11日）Ｙｏｕ　ｃａｎ　ｎｏｔ　ｓｔｏｐ　ｕｓ．（你们不能阻止我们。）ｗｅ　ｈａｖｅ　ｔｈｉｓ　ａｎｔｈｒａｘ．（我们有炭疽菌。）Ｙｏｕ　ｄｉｅ　ｎｏｗ．（你们现在就死。）Ａｒｅ　ｙｏｕ　ａｆｒａｉｄ？（你们害怕吗？）Ｄｅａｔｈ　ｔｏ　Ａｍｅｒｉｃａ．（美国该死。）Ｄｅａｔｈ　ｔｏ　Ｉｓｒａｅｌ．（以色列该死。）Ａｌｌａｈ　ｉｓ　ｇｒｅａｔ．（真主至上。）

 

从信的内容来看，发动袭击的人似乎是宗教极端分子。

 

2．造成损失超过10亿美元

 

2001年10月15日，参议员达施勒的助手打开了信封；寄给司法委员会主席莱希的信于11月16日被发现，此时尚未打开。这封信由于邮政编码被读错，而被错误地投送到弗吉尼亚州政府机关邮政部，致使那里的一名职员戴维·霍斯吸入了炭疽病原。第二批信里的病原比第一批的更危险，它们含有约1克几乎完全由孢子组成的高纯度干燥粉末。2002年，纽约州立大学教授和分子生物学家巴巴拉·罗森堡在接受澳大利亚广播公司采访时称，这些粉末为“武器化的”或“武器级的”。

 

还有一封含有炭疽杆菌的信被寄往智利，寄信人地址写的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盖的却是瑞士苏黎世的邮戳。《纽约时报》2001年11月28日的文章说，美国和智利官方都声称没找到任何线索。

 

数十座建筑因被怀疑受到炭疽污染而被彻底消毒。美国环境保护署花了4170万美元，对华盛顿的政府机构进行消毒。《华盛顿邮报》称，根据ＦＢＩ的文件，炭疽袭击造成的损失总计超过10亿美元。

 

3．伊拉克和基地组织是凶手？

 

炭疽袭击发生后，美国ＦＢＩ等部门共悬赏250万美元奖金，鼓励公众提供线索。

 

据《纽约每日新闻》2008年8月2日的说法，在炭疽袭击发生后，白宫官员立即反复对ＦＢＩ局长罗伯特·穆勒施压，要他证实这是基地组织在“9·11”之后的新一轮恐怖袭击。布什总统和切尼副总统也曾在公开场合说，基地组织与炭疽攻击之间有联系。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认为炭疽袭击是伊拉克发动的。美国媒体也迅速传播这个说法。

 

但是，也存在一些理性的声音，如ＦＢＩ的一名退休官员就说：“这东西不可能在山洞里制造出来。”但是，这些可贵的理性声音被举国上下狂热的气氛淹没了。

 

然而，在美国攻占伊拉克后进行的大规模地毯式搜索中，并没发现伊拉克近年来研制生物武器的任何证据，伊拉克曾对美国发动炭疽袭击的说法，也不攻自破。调查重点转向了美国内部拥有炭疽病菌的研究机构。在调查过程中，美国国会进行了监督。

 

4．美国政府怀疑出“内鬼”

 

早在伊拉克战争之前，已有人怀疑炭疽袭击是美军“内鬼”所为。2002年5月9日，英语世界中著名的科普杂志《新科学家》称，炭疽袭击案中炭疽杆菌的ＤＮＡ分析结果，说明它很可能来自位于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的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

 

生物武器具有攻防一体的特点，反生物袭击与研制生物武器难以区分。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美军就以防备生物袭击为名，在德特里克堡进行生物武器的研究。

 

ＦＢＩ将目标锁定在该研究所的布鲁斯·艾文斯身上。艾文斯1946年出生于俄亥俄州，在辛辛那提大学获得微生物学博士学位，是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1990年，布鲁斯·艾文斯进入陆军传染病研究中心工作。

 

2003年，艾文斯以民间雇员的身份，获得了美国国防部颁发的致力于改进炭疽菌疫苗技术的最高荣誉奖。

 

2008年7月下旬，ＦＢＩ通知艾文斯，准备起诉他。7月27日，艾文斯的妻子发现他吞服了大量的醋氨酚（可以用作退烧药），昏迷不醒。妻子将他送到医院。7月29日，艾文斯在马里兰州的一家医院去世，享年62岁。

 

随后，美国司法部和ＦＢＩ宣布调查取得突破性进展，称各种证据都指向艾文斯博士，还公布了一些文件和信息。

 

又经过了一年半的调查，2010年2月19日，司法部、ＦＢＩ和邮政机构宣布调查结束，认定艾文斯博士单独制造了炭疽袭击，并发表了调查总结报告。

 

5．在全球进行了上万次访谈

 

ＦＢＩ网站称，对炭疽袭击的调查，是美国史上规模最大、最复杂的犯罪调查之一。来自ＦＢＩ、美国邮政检查机构以及其他执法机构的25到30名全职调查员，和司法部反恐局的人员及联邦检察官一起，组成了“美国炭疽任务组”。该任务组花费了数以十万计的工作小时。他们在全球六大洲进行了一万多次搜集证据的访谈，进行了80次搜查，找到了超过6000件证据，从60个地点采集了5730个环境样本。

 

此外，“在调查中还使用了新技术，对于将来的调查将会产生深远影响”。根据美国《信息自由法》，ＦＢＩ公布了30份相关文件，总计2780页。最终调查总结报告就长达92页，该报告透露了一些新的细节。比如，艾文斯在含有炭疽杆菌的邮件中写的内容，被认为是经过编码的。2007年的一个夜晚，艾文斯博士焦躁不安，在半夜一点出门扔掉了他关于编码的书。又如，在2008年3月的电子邮件中，艾文斯写道：“一直向下，向下，深深地挖吧，这样你们可以发现我的精神。”但是，总结报告也不得不承认，2008年艾文斯在调查人员面前坚决否认他与炭疽袭击有关。

 

6．暴露美军在研制生物武器

 

自2008年美国政府宣称一切证据都指向艾文斯博士以来，怀疑的声音一直此起彼伏。首都华盛顿的检察官泰勒2008年说：“基因独特的母系炭疽孢子……只有艾文斯博士生产和维护。”一些科学界人士对此表示怀疑。一名生物战和炭疽专家说：“让我重申，不论微生物法医学的调查有多先进，它们最多只能把炭疽与一个特别的菌株和一个特定的实验室联系在一起，而不能与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他认为，至少有10名科学家经常可以进入该实验室，并接触其炭疽样本。此外，位于俄亥俄州和新墨西哥州的其他实验室也有这样的炭疽样本。

 

艾文斯的一些同事也表示怀疑，理由是，艾文斯只是上百名与炭疽菌有接触的人之一。另外，ＦＢＩ在艾文斯的家里和他的其他住所或活动场所发现病菌，却不能证明艾文斯真的到了那个寄信的信箱，等等。《华尔街日报》2008年8月5日称，联合国检查伊拉克生物武器小组的首席微生物学家斯拜策尔，也说炭疽不可能来自艾文斯工作的实验室。还有人表示，无法理解艾文斯用生物武器攻击美国的动机。

 

一些人进行了独立于政府的调查，并提出了一些猜想。其中最大胆的说法是，炭疽袭击案和“9·11”事件一样，是政府策划的阴谋，或政府预先知道了袭击计划，不仅没有采取预防措施，反而任其发生，以便加以利用。

 

在美国政府宣布调查终止之后，怀疑的声音也没平息。《华尔街日报》2月25日称，来自新泽西州的民主党众议员鲁什·霍尔特认为，调查应该继续下去：“我认为，ＦＢＩ提供的证据，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但由于他们怀疑的主要对象已死了，他们也不用上法庭了，他们就满足于这样草草结案。”

 

笔者认为，ＦＢＩ在兴师动众之后，以死无对证收场，此案恐怕会像肯尼迪总统遇刺案一样，成为难解之谜。然而，此案至少让全世界的公众明白，美军一直在研制杀伤力巨大的生物武器，人类离彻底销毁生物武器的日子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