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富翁的副业

　　

　本期《连线》杂志封面文章介绍了谷歌创始人之一，谢尔盖·布林(SergeyBrin)由尝试控制自身可能患上帕金森疾病的基因变异的实验，到最终转入投身于要找到能够缩短疾病治疗研究周期的事业上。文章认为，布林是在开辟一条新的医学科学研究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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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体细胞中若出现一种位于第12条染色体外，被称之为LRRK2的基因变异后，它通常会与患上帕金森疾病(Parkinson’s)有关。谷歌创始人之一，身价高达约150亿美元的布林身体就出现了这种基因变异。尽管不是所有帕金森患者都出现LRRK2基因变异，或并非所有出现这种基因变异者都会患上帕金森病，但在出现这种基因变异人群的一生中，患上帕金森的机会要提高30%-75%。

 

　　到目前为止，人类对帕金森病成因的了解程度很有限。但已有研究注意到患此病概率很低的一些人主要得益于锻炼。有研究发现，经常锻炼的年轻男性患上帕金森的风险比正常人低60%。此外，还有人还发现饮咖啡能降低患病风险。吸烟者似乎患上帕金森的风险也很低。

 

　　因此，有患上帕金森病高风险的布林在进行积极锻炼，并尝试培养喝咖啡的习惯，以外部环境因素抵消体内DNA变化来调理身体内部机能，降低患上帕金森的风险。有人称这是以在神经系统上获得稳步改善来降低患帕金森病的风险。尽管此做法尚不具备充分科学论证，但布林尝试的各种数据能够解释此法的基本理性，有说服力。

 

　　考虑到药物治疗研究的进展和可能治愈的情形，布林现在认为自己患帕金森病的总体风险可能降低至10%。但是，即使是如此风险程度，它仍比普通人高出10倍。因此，他在平衡自己基因病态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布林了解到自己体内出现了LRRK2基因变异后，他决定向研究帕金森病治疗机构捐赠5000万美元。众多慈善家向各种疾病研究捐款，是因他们自身被诊断出患上了这些疾病，而布林是首个以基因测试结果为依据，为尽可能避免患上这种疾病而开始向研究机构提供捐助的人。

 

　　布林把精力投入到遗传研究上还明显有着另一个原因。它不是商学院教科书所传授的，向科学研究进行捐助的公益创投(venturephilanthropy)行为的翻版，而是在开创一种完全不同的医学科学研究方法。与大多数医学研究相同的帕金森病研究依赖于经典的研究方法，即提出假设、进行分析、同行/同级评审(peerreview)和发表研究结果。

 

　　但有着强大计算处理能力和多的令人震惊的数据的支撑，布林开创了一种不同的研究方式。这是一种由布林具有的规则体系敏感性(algorithmicsensibility)所启迪的方法，它旨在缩短研究过程，提高效率和科学研究的潜能。他的做法是，首先搜集相关数据，随后做假设，最后是找出能通向预期结果的相关范式(pattern)。

 

　　他认为，在方法的进步性上，传统方法与自己的新方法相比有着无可比拟的差距。新方法可以几乎同时遍寻许多数据库，然后搜集整理出各类信息。若能确定下相应范式，研究工作也可朝此方向上继续进行。换言之，布林是在着做缩短数个世纪以来的科学研究的工作。

 

　　布林能够忠实于数字和知识的力量，可能更多源于父母的遗传。他父亲是家族的第二代数学家，母亲也受过应用数学培训，并多年在NASA做气象学研究。当布林17岁进入马里兰大学学习时便决定学习数学，随后又学习第二专业，计算机科学。当他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而未能获得博士学位时，父母为此而气恼。这是因他此时对数据发掘(datamining)的兴趣与日俱增。也正是此时，布林已有了利用对大量数据进行分析，并找到想象不到的范式和获得事物内在规律的想法。

 

　　然而，不幸的事情1999年降落在布林母亲头上，她被确诊患上了帕金森病。据她讲，她的姑母是在与自己相仿的年龄段时患上此病，症状相同。但按照当时的科学解释，帕金森病不会遗传。

 

　　布林直到2004年仍不了解母亲的帕金森病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健康。当布林未婚妻2006年创办了名为23andMe的个人遗传公司时，他才首次有机会了解自己的基因染色体组情况。他到此时才确信自己的LRRK2基因变异情形与母亲完全相同。

 

　　布林并未因此惊慌失措，因母亲与病魔打交道的经验让他感到安心，她仍还能参加滑雪运动，而未坐上轮椅。同时，他也开始对预防患上帕金森病做深层思考，开始造访多位专家和研究机构。他2008年决定在自己的博客上公布这一结果。

 

　　因为基因扫描是一种把家庭的过去与当今的人们进行链接的现代方法，而且DNA检测精确性能让人相信，化学可知人们未来的命运，因此让它有着阴暗和无法安宁的秘密。这就是人们有时为何把基因信息看成是“有毒的认知('toxicknowledge')”。因此，让人们直接接触自己的基因信息绝对是疯狂和不计后果的行为。

 

　　早期基因检测只是用于了解像囊肿性纤维化(cysticfibrosis)一类退化性疾病。但患上此病的情形极少。更新的研究结果表明，当患上疾病，遗传性的易患疾病体质(genetic  predisposition)通常只是一方面的条件，而人们能够采取行动控制的外部环境和日常习惯来影响更多的条件。

 

　　当然，有人怀疑采用大规模数据集(datasets)和计算处理能力的研究模式能与经典医学研究方法进行抗衡。经过美国全国卫生研究所(NIH)采用受人尊崇的传统研究方法和23andMe公司帕金森遗传项目采用的新方法进行一对一的较量后，两种方法获得的有关高歇氏病(Gaucher'sdisease，葡糖脑苷脂沉积病)与帕金森病可能存在相关性的研究结论几乎完全相同。但23andMe公司帕金森遗传项目得出结论所花费的时间仅8个月，而NIH花费的时间是6年。当然，批评者认为，在布林的方法中，研究样本范围偏小，且有各式的选择性偏好。

 

　　布林本人与众不同的最大之处在于，他拥有能开辟一门新科学的资源环境，即对信息发掘和计算处理能力，外加妻子创办的遗传科学企业。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他认为，除了能获得一定资源外，其他在像培养生活方式、自我学习等这些常人能做的事情上，他与普通人没有区别。

 

　　10年前的科学家需花费30亿美元才能做到对人类的一个染色体组进行测序。但在今天，至少已有20个人(其中包括布林)已对他们的全部染色体组进行过测序，任何能付得起4.8万美元者都能加入这份染色体组测序名单。测序成本在未来数年内还会进一步下降。

 

　　随着测序成本继续降低和对可能的关联性研究的增多，每个人的全部染色体组测序会成为医疗中的常规检测内容，如同今天受孕检查中的靶向遗传检验(targetedgenetic  test)一样平常。当然，采用新手段的重要意义不只是关注看到的情形，而是要对发现的问题采取行动。

 

　　因此，未来DNA检验同样会变得很常用。人们由此能尽早详尽地发现有关自身患病的倾向，并强迫自己调动身体内部机能以降低患病风险。人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未来能有效治疗疾病。

 

　　毫无疑问，一些人今天可能处于像布林那样的无法治疗，且患病风险在不断增加的情形中。因此，人们需要进行更多锻炼，改变饮食习惯，尽自己所能等待着医学科学发达到能够治疗疾病的那一天。以此看，在布林身上发生的故事不再是亿万富翁的故事，而是每个普通人自己的故事。(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