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裔首富的争议人生

　　

　“世界最富”的比尔·盖茨夫妇和“股神”沃伦·巴菲特，动员美国的超级富翁们公开承诺捐出至少一半财产的“慈善誓言”行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首批响应的40名亿万富翁中，有一对华裔夫妇。他们就是加利福尼亚州首富、因发明抗癌新药而蜚声业界的陈颂雄及其夫人。

 

　　据《洛杉矶商业周刊》估计，陈颂雄的净资产高达71亿美元。他决定捐出一半财产的善举，提升了华人在美国社会的正面形象，在重视家族财富传承的华人社会轰动一时。不过，人们在评价陈颂雄时并没有使用“一边倒”的赞扬声。因为他一直是个颇受争议的人物。在他用知识创造财富的同时，有关于他过河拆桥、欺诈的批评也从来没停止过。

 

　　一场赌局赢得尊重

 

　　陈颂雄曾说，他和妻子在南非亲历过种族隔离的不平等待遇；在美国同样看到医疗服务不平等，希望通过行善改善医疗环境，给更多人带来益处。作为一名华人，陈颂雄决定捐出自己的一半财产，与其个人经历有着很大关系。

 

　　据《环球人物》报道，1952年，陈颂雄生于南非。他的父亲曾是中国南方的一名乡村医生，为躲避战火，于二战期间移民南非。陈家共有九子一女，陈颂雄排行老六。家庭的耳濡目染，使他很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医生。23岁时，他获得了南非金山大学医学博士学位，毕业成绩在全校189名学生中排名第四。

 

　　由于成绩优异，陈颂雄得到系主任的推荐，进入当时南非最好的医院之一——约翰内斯堡综合医院实习。在实行种族隔离政策的南非，他是这家全白人医院中唯一一名非白人实习医生。作为一名外科医生，陈颂雄在业务上丝毫不逊于他的同事。但身为黄种人的他，仍然受到白人占统治地位的南非医学界的排挤。在约翰内斯堡综合医院期间，他的月薪仅为白人同事的一半，一些白人病人甚至拒绝接受他的诊治。

 

　　完成在约翰内斯堡综合医院的实习后，陈颂雄与相恋多年的女友米歇尔·陈结婚。米歇尔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演员。但在当时的南非，一名华裔女孩要成为演员，其难度不亚于成为职业医生。于是，这两个喜欢异想天开、面对挑战的年轻人，决心到北美谋求更大的发展。这成为陈颂雄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转折点。

 

　　在加拿大首都温哥华，陈颂雄成了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他很快就展现出性格中自信甚至是自负的一面。这是他日后饱受争议的性格根源。当时，一位教授不相信，以陈颂雄的资历，能在不弄破肿瘤的前提下，成功切除病人体内两个柚子大小的肿瘤。陈颂雄非常生气，马上和这位教授打赌，赌注是教授家那张漂亮的核桃木桌子。结果，经过精心准备，陈颂雄成功完成了手术，把核桃木桌子赢回了家。这场赌局让老教授颜面尽失，却使陈颂雄大出风头。1980年，他转往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工作。那张厚重的核桃木桌子，是夫妇俩带走的仅有的两件家具之一。

 

　　曾两次被解雇

 

　　到美国，陈颂雄先是致力于糖尿病研究。米歇尔·陈则如愿成为好莱坞的一名演员。在妻子的经济支持下，陈颂雄申请不带薪休假，集中精力研究胰腺细胞的移植。1983年，他成为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的教授。34岁那年，他主持进行了该院第一例胰腺器官移植，挽救了一名糖尿病女患者的生命。

 

　　作为一名不满足于现状的知识分子，陈颂雄急切希望将自己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商品。1991年，他告别象牙塔，在大哥的资助下，开办了一家名为VivoRx的糖尿病药品公司，全力研究当时令医学界一筹莫展的胰岛移植难题。

 

　　1993年，陈颂雄第一次把糖尿病疗法运用于人体试验，成功地对一位糖尿病人进行了胰腺细胞移植，使一名注射胰岛素30年的患者摆脱了病痛折磨。这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但几个月后，那名病人的移植细胞停止“工作”，不得不恢复注射胰岛素。这也成为日后许多科学家指责他“夸大医学研究成果、弄虚作假”的理由。

 

　　不过，这一效果有限的手术，却是陈颂雄从一名外科医生和科学家向企业家转变的开始。大型制药商麦兰对他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主动为VivoRx公司提供了500万美元的投资。但这时，陈颂雄的兴趣已转向癌症研究。他组建了阿博瑞斯生物科技公司，从事抗癌药物紫杉醇纳米制剂的研究，由此埋下了他和两个投资人发生冲突的种子。他的大哥和麦兰曾两度解雇他，并将他告上法庭，指控他非法将VivoRx公司的研究资金转移到了阿博瑞斯生物科技公司，称这一行为是“背叛、自大、贪婪、自我膨胀，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损失”。陈颂雄否认这些指控，甚至否认大哥曾给他投资。最终，陈颂雄和大哥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从不愿谈起和大哥的这一段历史，只是说他们兄弟再也没有共事的可能。

 

　　但是，这些都没有阻止陈颂雄研究抗癌药物的决心。当时，泰素是全球最畅销的治癌药物，但存在一些弱点，如效率低、副作用大等。陈颂雄针对这些弱点进行刻苦攻关，不断获得突破。2005年，阿博瑞斯生物科技公司倾10年之力研制的紫杉醇纳米制剂，被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批准上市，用于治疗乳腺癌。这是全球首个获批的无溶剂型紫杉类化疗药物，有效率比泰素高出近一倍，而且副作用更小。除紫杉醇纳米制剂外，陈颂雄还拥有另外50多项美国专利。

 

　　2008年，在金融危机到来前，陈颂雄果断地以46亿美元的价格，将他1997年创办的一家制药公司——美国药品伙伴公司卖给了德国医药巨头费森尤斯公司。2009年，他又以29亿美元的价格，把他拥有80%股份的阿博瑞斯生物科技公司卖了出去。这两笔交易，使陈颂雄的资产总值迅速飙升。在2010年的福布斯美国富豪榜上，他名列第六十位，居华人富商之首。现在，陈颂雄打算创建一家新公司，开发建立在个人基因基础上的人性化药物。在他看来，这代表了当前医学研究的最前沿趋势。

 

　　高调闯入慈善领域

 

　　近些年，陈颂雄在慈善事业上越来越高调。他和妻子建有家庭基金会，已先后向洛杉矶市的圣约翰医院捐赠1.35亿美元。日前，他提供1亿美元担保，帮助2007年因医疗失误而关闭的洛杉矶南区马丁·路德·金医院重新启用。此外，他还是洛杉矶艺术文化活动的大力支持者，定期捐款给洛杉矶歌剧院。

 

　　就在人们津津乐道于陈颂雄的“善功”之时，他又做了一件惹人抱怨的事。据美国媒体报道，陈颂雄4年前在洛杉矶市布兰伍小区附近购买了一块1.2公顷的土地，目前正在兴建豪宅。据悉，陈颂雄所购地产，相当于3个美式足球场大小，工地外用铁丝网围起来，门口还有监视器及保安人员。施工期间，工程车将门口狭窄的道路塞爆，柏油路上也沾满了黄泥；一到中午，还有流动餐车到此做生意；邻居们每天都得忍受四处飞扬的尘土……邻居们的不满还不止这些，工地旁的一位居民在接受采访时说，陈颂雄很不友善，在这里兴建豪宅，从来没和邻居打个招呼。

 

　　对于各种非议，陈颂雄并不在意。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但承认自己喜欢被人关注。其实，在崇尚个人奋斗的美国社会，人们对陈颂雄有怎样的争议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随着财富滚滚而来，他愿意为慈善事业效力。这正是美国现代慈善业的奠基人之一洛克菲勒的名言——“尽其所能获取，尽其所有给予”所提倡的散财之道：为富而仁，回馈社会。

 

　　美国华裔生物制药大亨陈颂雄响应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联合发起的“捐赠号召”，决定将捐出至少一半个人财富用于慈善事业。他和太太米歇尔·陈承诺通过家族基金贡献力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最高水平的医疗服务。

 

　　陈颂雄是首位响应这一号召的华人，此举引起美国社会各界广泛好评，同时也在华人社会产生轰动，提升了华人在美国社会的正面形象。

 

　　从南非到美国

 

　　作为知识创造财富的典型，陈颂雄演绎了一段精彩纷呈的造富传奇。他因发明抗癌新药而蜚声业界，同时又以冷酷无情和好出风头而颇受非议。

 

　　他在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排第154位，坐拥约50亿美元的资产。在《洛杉矶经济周报》近期进行的50位洛杉矶富豪排行榜评比中，他当仁不让地坐上头把交椅。该报估计他的净资产高达71亿美元。

 

　　陈颂雄于1952年出生于南非。父母是中国南方的乡村医生，为躲避战火，于二战期间移民南非。家中浓厚的中华文化氛围使他从小学习成绩优异，靠奖学金在约翰内斯堡念完医学院，23岁便获得南非百年名校金山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

 

　　由于南非当局顽固推行种族隔离政策，身为黄种人的陈颂雄受到白人占统治地位的医学界排挤，虽然他在医院担任被人们视为精英阶层的外科医生，但月薪仅为白人同事的一半，甚至还有白人患者拒绝接受他的治疗，使他倍感少数族裔所蒙受的屈辱和无奈。

 

　　28岁时，陈颂雄前往美国洛杉矶发展，开始新的人生历程。1983年，他成为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一名年轻的教授。与此同时，他还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师及医药研究员，治好了多例疑难病症。34岁那年，他主持进行了该校第一例胰腺器官移植，挽救了一名糖尿病女患者的生命。

 

　　作为一名不满足于现状的知识分子，陈颂雄于1991年告别象牙塔，开始了波云诡谲的“下海”生涯，以期把多年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商品。

 

　　知识创造财富

 

　　陈颂雄开办了一家糖尿病药品公司Viv  o  R  x，攻克了令同行一筹莫展的胰岛是当时全球最畅销的一线治癌药物，1992年年销售额就已超过10亿美元，但仍存在一些弱点，如效率低、副作用大等。陈颂雄针对这些弱点进行了刻苦攻关，运用拥有专利的纳米技术，把活性成分紫杉醇和只有红细胞1%大小的纳米白蛋白颗粒结合在一起，避免了各种溶解可能性。

 

　　2005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正式批准专治转移性乳腺癌药物A  braxane注射用紫杉醇上市。这是全球首个获批的无溶剂型紫杉类化疗药物，有效率比泰素高出近一倍，更少副作用。

 

　　除发明了抗癌药A  braxane注射用紫杉醇外，陈颂雄还是30多项专利的发明人。他表示，目前正积极研发抗肺癌药物，有望在亚洲国家通过认证。此外，他还计划投资10亿美元，用于设立“医学领域的贝尔实验室”，聘用顶尖数学家、物理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和医生，建立生物数据库，以便更好地诊断疾病。

 

　　他认为，医疗必须结合科学、制造业和生物科技，让病人的治疗达到最佳效果。例如，病人在抽血检验后，背景资料和病史都由计算机自动记录下来，计算机资料库中同时也会记录新研发药物，自动搜寻最适合的药物。

 

　　不忘回馈社会

 

　　美国金融风暴来临前夕，陈颂雄抓住时机，于2007年7月把美国药品伙伴公司出售给德国费森尤斯，售价高达56亿美元，他从中净赚30亿美元。由于他拥有这家仿制药企业80%以上的控股权，并购案使得陈颂雄的个人财富再度飙升。他手下拥有的另一家企业阿博利斯生物技术公司也获得了近7亿美元的现金，股价暴涨3814倍。

 

　　在取得巨大财富的同时，陈颂难不忘回馈社会。他和妻子、好莱坞演员出身的米歇尔·陈总共向加利福尼亚州圣塔莫尼卡的圣约翰医院捐赠1  .35亿美元，还提供1亿美元保证金帮助当地一所医院重新启用。此外，他还是洛杉矶艺术文化活动的大力支持者，定期捐款给洛杉矶歌剧院，让南加州乐迷也能聆赏一流的歌剧演出。

 

　　谈到此番决定捐出一半家财时，陈颂雄说，他和妻子“在南非长大，亲历过种族隔离时期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在美国生活了30年，同样看到美国各地医疗服务不平等”，希望通过行善来改善就医环境，给更多的人们带来益处。

 

　　一生饱受争议

 

　　陈颂雄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作为科学家，有人批评他的研究成果弄虚作假。作为制药商，有人指责他剥削投资者。他曾冒着巨大风险卖空自己公司的股票，连原来资助他创办公司的亲兄弟都指控他欺诈，并两度把他从公司解雇。兄弟俩冲突持续了两年，弄得彼此恩断义绝，最终分道扬镳。

 

　　最近他在洛杉矶市布伦特伍德区掷下2900万美元，购买了3英亩相当于3个美式橄榄球场大小的地皮，计划用数年时间兴建豪宅，引起邻居抱怨。他们说，陈颂雄自购买地皮以来，从未向邻居打招呼。还有人表示，这里属于中小型小区，不懂为什么有人要在这里大兴土木。

 

　　或许，标新立异、无畏争议，正是陈颂雄得以不断积累财富的动力。

 

　　套用巴菲特的名言“当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现在只能说“当风暴退去，才知道谁会半裸捐”

 

　　一场由巴菲特和比尔·盖茨领刮的社会财富再分配风暴正从美洲大陆越过太平洋，预计将于9月下旬登陆中国。此前，飓风所到之处富豪纷纷被席卷成“半裸”，而大洋彼岸的这厢，则是一群尚处于慈善初级阶段的财富人士，到底谁会甘愿为股神“宽衣”？

 

　　巴菲特“路线图”：到中国去

 

　　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巴菲特曾表示将与盖茨面访中国和印度等新兴市场的富豪，希望他们也加入“豪捐俱乐部”。而中国则成为巴菲特要游说的第一站。

 

　　那么，究竟谁会成为第一批响应“捐赠誓言”的中国富豪？

 

　　“半裸捐”悬疑：曲高和寡？

 

　　中国财富新贵的高调崛起也许是吸引巴菲特入华的原因之一。

 

　　《法制晚报》援引4月出炉的《2010胡润财富报告》显示，中国大陆资产逾千万的富豪达87.5万位，其中亿万富豪5.5万位，资产超过十亿元的富豪有1900位，超过百亿元的富豪有140位。

 

　　但是，中国富豪的慈善捐赠却与财富不成比例，曾有媒体报道，百富榜前十大多未与慈善榜前列相重合。这是巴菲特中国行面临的最大现实。

 

　　《福布斯》中文版总编辑周建工认为，向中国的企业家施加如此重压尚需慢行，“在当下的中国，许多富豪们现在要做出表率的，并不是捐钱，而是先做好公民，守好底线。”“支持那些守好底线的公民富豪加入‘盖茨-巴菲特捐赠联盟’，而另外一些企业家们，可能要避免自我拔高的捐赠行为”。

 

　　更深层次的阻力还来自于文化和制度层面。一方面，中国的慈善文化尚需培植，无论对财富阶层还是社会公众来说，慈善观念都有待向理性和常态化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与西方巨富“乐善好施”背后受到的免税等政策支持不同，在中国，相关政策规章尚待完善，财产所有权和善款管理等也需更加透明化。

 

　　但无论如何，巴菲特和盖茨的中国行应不致颗粒无收。套用巴菲特的名言“当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只能说“当风暴退去，才知道谁会半裸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