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学者的良知:儿童实验的反思

转基因大米事件显露的人体实验监管问题

　　

生物通稿：站在生物学立场，我们对转基因作物本身持开放态度，支持研究。但是这场疑似“转基因大米儿童实验”的争议中，突显几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1.知情权，特别是经济较不发达地区的父母的科普知识或信息有限时，如何保障其知情权？在国内有多少人体实验是利用患者信息的不对称实现的？何况这些孩子根本不是病患，是正常儿童，维生素A水平在正常的边缘范围，参与这个实验基本上没有“获益”，而有“风险”。孩子们真的发自内心地愿意做小白鼠吗？他们只是小学生，不可能预知或者理解潜在风险，而其父母科普知识或者信息或许有限，他们是否如我们一样清楚地理解实验的全部风险？有报道说部分父母说只知道学校给吃“营养餐”。。。这种同意，是不是仅出于对学校一般都有的敬畏和信任的心理？自愿参与药物试验的健康成人一般都有经济回报，这些健康的儿童参与这个“无利可图”的实验，有没有得到应有的经济回报？

作为实验主持方，自然是越省事越省钱越好。解释清楚比蒙骗要困难得多。可学者的良知，是不是不如发篇论文重要？

没有权与利时，我们痛恨权与利的暗箱黑幕，可这种知识信息的暗箱黑幕是不是同样可怕？不能因为我们学生物有文化，恰好站在黑幕知情这一边，就昧着良心维护这黑幕的合理吧？

2.科学实验无比重要。相信科学，自愿冒风险为科学献身而参与各种人体实验的人值得尊敬。可这些小小的孩子还不明白，他们不是小白鼠，他们还要长大，有长远的未来啊。在他们身上实验转基因食品，用对人体有害的同位素氘作为标记示踪，且不论是否合适，但凡需要摄入体内的实验或多或少有不确定的风险。小学生尚不具备自我保护能力，其父母是否有权代表儿童同意？参与实验的学者和官员是如何评估核准儿童参与科学实验的风险？经过成人实验是否就一定对孩子安全？

3.许多华人学者在美国生命科学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使得中美在学术界的合作日益加强，有没有个别人利用国内相对落后的科普水平和信息不对称，在国内从事一些在信息发达的美国难以完成的实验，或者以低廉的代价获取一些宝贵的基因资源？科学伦理和学者的良心呢？无论是权还是良心，没有监管就迟早会越界。这类合作，应该制定规则，信息公开和监管都不可少。

4.人体科学实验今后还照样会出现。如何保障参与科学实验的每个人的基本权益，特别是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未成年儿童？我们呼吁有良知的海归科学家能出面起草一些建议，推动有关部门设立监管。虽然增加监管可能会对今后的人体实验增加一些困扰，增加了费用，在没有监管和监管过度之间要取得平衡，但是科学家不能没有良心！

5.这次事件的揭露，还出现了极富戏剧性的情节：发表论文的第二第三作者均否认参与或者知情。英文的论文早已经发表。还有一篇中文论文，数据内容一致，只是少了神秘的黄金大米。要么是第一作者学术不端捏造数据造假，面临身败名裂饭碗不保；要么参与文章的中方成员和地方部门说假话——到底是谁？中方成员是否采用了发表论文作为评职称或者汇报的依据？

总之，此事件理性地追究下去，真相耐人寻味。但愿不要在一轮网络暴炒之后无声无息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