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治疗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和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最新进展:当前疗法及新兴新方法

【字体: 时间:2025年10月13日 来源:GeroScience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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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综述系统回顾了nAMD和PDR治疗领域的里程碑式进展,重点分析了抗血管内皮生长因子(anti-VEGF)疗法(如阿柏西普、雷珠单抗)的临床疗效与安全性,并深入探讨了基因疗法(如Ixo-vec, RGX-314)和新型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s)(如伏罗拉尼、阿西替尼)作为替代策略的潜力。文章通过荟萃分析指出,尽管抗VEGF疗法有效,但其注射相关并发症和患者依从性问题推动了长效疗法(如基因疗法)和口服给药途径(如TKIs)的研发,为未来眼科疾病治疗提供了新方向。

  
背景
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AMD)和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R)是发达国家视力丧失的主要原因。随着人口老龄化和糖尿病患病率增加,其全球发病率预计将上升。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nAMD)和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PDR)是严重视力丧失的主要病因,其病理特征与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分泌过多引起的新生血管形成密切相关。
AMD的发病机制涉及遗传背景和环境压力因素。衰老是关键因素,伴随“炎性衰老”(inflammaging)和免疫衰老。视网膜色素上皮(RPE)线粒体损伤、活性氧(ROS)水平升高及mtDNA损伤与AMD严重程度相关。氧化应激导致炎症,促进nAMD进展。在nAMD中,免疫细胞迁移至视网膜下腔,促炎细胞因子产生上调,导致脉络膜新生血管(CNV),即脉络膜新生血管长入视网膜下空间,破坏Bruch膜,引起液体渗漏和中心视力丧失。
PDR是糖尿病的严重并发症,与长期高血糖和高血压导致的缺氧相关。缺氧诱导因子-1α(HIF-1α)上调VEGF转录,引发视网膜异常新生血管。这些脆弱血管易出血,导致玻璃体出血,甚至牵引性视网膜脱离。糖尿病黄斑水肿(DME)是糖尿病患者视力丧失的主要原因。
VEGF家族成员(VEGF-A, -B, -C, -D, PlGF)及其受体(VEGFR-1, -2, -3)在血管生成和血管通透性中起核心作用。VEGF-A通过与VEGFR-2结合,促进内皮细胞增殖、迁移和血管通透性增加,是nAMD和PDR病理性 angiogenesis 的关键驱动因子。
主要文本
方法学
本文进行了系统文献检索和频繁性网络荟萃分析(frequentist network meta-analysis),评估不同抗VEGF疗法在nAMD和PDR患者中的疗效(基于最佳矫正视力(BCVA)变化)和安全性(基于严重眼内炎事件)。分析显示,与假注射组相比,阿柏西普、布罗鲁珠单抗和雷珠单抗均能显著改善BCVA,其中阿柏西普的P-score最高(0.88),疗效排名最前。在安全性方面,各抗VEGF疗法与假注射组相比,严重眼内炎的风险比无显著差异。
新生血管化的初始治疗方法
激光光凝曾是DR和DME的标准疗法数十年。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研究(DRS)和早期治疗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研究(ETDRS)证实了全视网膜光凝(PRP)能降低严重视力丧失风险,但会导致视野缺损等严重眼部不良事件(OAEs)。对于nAMD,激光光凝疗效有限,且复发率高。
光动力疗法(PDT)使用维替泊芬(Verteporfin)选择性破坏新生血管。TAP研究显示其有一定效果,但仍有近半数患者视力下降,且存在输液相关背痛、光敏反应等不良事件。目前PDT多作为抗VEGF治疗的辅助手段,使用频率已降低。
分子/生理学背景
VEGF(最初称为血管通透性因子VPF)是视网膜新生血管形成的关键介质。眼部VEGF水平升高导致病理性血管生成和血管通透性增加。
在nAMD中,衰老相关的血管炎症导致小胶质细胞迁移至视网膜下腔,促进促炎细胞因子和VEGF过度分泌,诱导脉络膜来源的新生血管生长。
在DR中,基底膜增厚和周细胞丢失导致微动脉瘤和出血。高血糖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AGEs)增强白细胞与视网膜毛细血管内皮的粘附(白细胞淤滞),导致毛细血管阻塞和缺氧。缺氧通过HIF-1α上调VEGF,最终引发玻璃体内异常新生血管形成。
靶向VEGF的生物技术产品
全球抗VEGF治疗市场主要由阿柏西普(Eylea)、雷珠单抗(Lucentis)和布罗鲁珠单抗(Beovu)主导。其他药物包括康柏西普(Lumitin)和法瑞西单抗(Vabysmo)。
  • 培加他尼钠(Pegaptanib):早期RNA适配体,选择性抑制VEGF-165。VISION试验显示其可降低nAMD患者视力丧失风险,但未获FDA批准用于DME。
  • 雷珠单抗(Ranibizumab):抗VEGF-A单克隆抗体片段。MARINA和ANCHOR研究显示其能显著改善nAMD患者视力,但PIER研究结果不佳。后续研究也证实其对PDR和DME有效。
  • 贝伐珠单抗(Bevacizumab):全长大分子单抗,适应症外用于nAMD和DME。CATT研究显示其疗效与雷珠单抗相当,但价格低廉。然而,其系统暴露可能增加动脉血栓事件风险,且存在无菌性担忧。
  • 阿柏西普(Aflibercept):VEGF Trap,融合VEGFR-1和VEGFR-2的Ig结构域,可结合VEGF-A、VEGF-B和PlGF。VIEW系列研究和ARIES试验证实其对nAMD非劣效于雷珠单抗,且注射频率可降低。VISTA和VIVID研究显示其对DME有效,但可能增加白内障、玻璃体出血和视网膜脱离等OAEs风险。
  • 布罗鲁珠单抗(Brolucizumab):单链抗体片段,分子量小,允许更高摩尔剂量和更长注射间隔。HAWK和HARRIER研究显示其疗效非劣效于阿柏西普。但MERLIN试验因视网膜动脉阻塞等免疫相关严重不良事件而提前终止。
  • 法瑞西单抗(Faricimab):双特异性抗体,同时抑制VEGF-A和血管生成素-2(Ang2)。TENAYA和LUCERNE研究(nAMD)以及YOSEMITE和RHINE研究(DME)显示其疗效与阿柏西普相当,且可能延长治疗间隔。
  • 阿柏西普肽聚物(Abicipar pegol):基于DARPin技术的抗VEGF-A药物。SEQUOIA和CEDAR试验显示其疗效与雷珠单抗相似,但眼内炎症(IOI)发生率较高。
  • 康柏西普(Conbercept):融合蛋白,结合VEGF-A、-B、-C和PlGF。已在中国获批用于nAMD,SAILING研究显示其对DME有效。
  • OPT-302(Sozinibercept):VEGFR-3 Fc融合蛋白,结合VEGF-C和-D。与雷珠单抗或阿柏西普联用,在nAMD和DME中显示出更好的视力增益潜力。
尽管抗VEGF疗法有效,但约20%的nAMD患者和15%的PDR患者对其反应不佳(无应答者)。耐药机制可能包括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BB(PDGF-BB)上调,其通过PDGFR-β信号招募周细胞,促进内皮细胞存活和VEGF分泌,从而减弱抗VEGF疗效。神经纤毛蛋白-1(NRP-1)和信号素3A(SEMA3A)信号也可能参与VEGF非依赖性血管通透性调节。此外,部分患者可能出现快速抗药性(tachyphylaxis)。
基因治疗
基因治疗旨在通过单次注射将抗VEGF药物的遗传物质导入眼内细胞,实现长期、持续的药物表达,从而避免反复玻璃体内注射。
常用载体为腺相关病毒(AAV),其免疫原性低,非致病性,且主要保持在附加体上,整合风险相对较低。但仍有基因沉默、插入突变(可能致癌)和长期风险未知的担忧。
  • Ixo-vec (ADVM-022):使用AAV2.7m8载体表达阿柏西普。OPTIC Phase I研究显示其能维持眼内阿柏西普水平,减少补救注射,但报告了白内障、视网膜脱离和葡萄膜炎等OAEs。LUNA Phase II试验报告了良好的安全性。
  • RGX-314:使用AAV8载体表达雷珠单抗样抗体片段。Phase I/II研究显示其能维持或改善BCVA,并大幅减少抗VEGF注射次数。ALTI-TUDE(DR)和AAVIATE(nAMD,脉络膜上腔给药)试验也显示出积极结果。
  • 4D-150:使用AAV载体(R100)表达阿柏西普样蛋白和靶向VEGF-C的miRNA。PRISM(nAMD)和SPECTRA(DME)研究的初步数据显示其能改善BCVA,且未报告治疗相关严重不良事件。
  • AAV2-sFLT01:使用AAV2载体表达VEGF陷阱蛋白sFLT01。Phase I研究显示其安全性良好,长期随访中严重OAEs罕见。
  • HMR59 (AAVCAGsCD59):旨在通过表达CD59抑制膜攻击复合物(MAC)的形成,治疗地图样萎缩。Phase I研究安全性良好,但后续Phase II研究已撤回。
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s)
TKIs通过抑制VEGFRs及其他受体酪氨酸激酶(如PDGFRs, FGFRs)的活性来阻断VEGF信号通路。与抗VEGF药物相比,其优势在于:
  1. 1.
    多为泛VEGFR抑制剂,甚至多靶点抑制剂(如同时抑制VEGFR-2和PDGFR-β),可能对无应答者有效。
  2. 2.
    可抑制VEGFR-2胞内段(ICD)的核转位和受体再循环,可能更彻底地阻断信号。
  3. 3.
    部分TKI可口服给药,极大提高患者依从性,避免注射相关OAEs。
  4. 4.
    生产成本低于单克隆抗体,且未来仿制药开发更容易、成本更低。
  • 舒尼替尼(Sunitinib):口服多靶点TKI,抑制VEGFRs、PDGFRs、Flt-3、c-Kit等。因其胃肠道不良事件和肝毒性等系统不良事件(SSAEs),不适合口服用于眼科适应症。
  • GB-102:舒尼替尼的玻璃体内缓释沉积制剂,旨在每年注射两次。ADAGIO Phase I/IIa研究显示其安全性良好,有长期疗效。但ALTISSIMO Phase IIb研究中,其BCVA改善不及阿柏西普,且OAEs(如玻璃体漂浮物、视网膜出血)发生率较高。
  • 伏罗拉尼(Vorolanib):结构类似舒尼替尼,旨在缩短半衰期和减少组织蓄积以降低SSAEs。口服给药的Phase I和APEX Phase II试验因腹泻、恶心、转氨酶升高等剂量依赖性胃肠道和肝胆不良事件而提前终止。
  • EYP-1901:伏罗拉尼的生物可降解玻璃体内植入剂(Durasert?)。DAVIO2 Phase II试验(nAMD)达到非劣效性终点,无治疗相关严重不良事件。VERONA(DME)和PAVIA(NPDR)试验也在进行中,VERONA试验6个月结果积极,而PAVIA试验未达到主要终点。
  • CLS-AX:阿西替尼的脉络膜上腔注射剂。OASIS Phase I/IIa和ODYSSEY Phase IIb研究显示其能稳定nAMD患者BCVA,安全性良好。
  • OTX-TKI (AXPAXLI?):阿西替尼的生物可吸收水凝胶玻璃体内植入剂。SOL Phase III试验正在进行中。
  • 尼达尼布(Nintedanib):口服TKI,靶向VEGFRs、PDGFRs和FGFRs。临床前研究在激光诱导CNV小鼠模型和链脲佐菌素诱导DR小鼠模型中显示出抗血管生成作用。
  • 索拉非尼(Sorafenib):口服多靶点TKI。有个案报告显示其与雷珠单抗联用或单独使用可改善nAMD患者视力。
结论
当前,抗VEGF疗法是nAMD和PDR的一线治疗,疗效优于激光光凝和PDT。然而,其注射相关并发症(如眼内炎、视网膜脱离)、部分患者无应答/耐药性以及患者依从性差是主要挑战。
基因治疗产品和TKIs代表了有前景的未来方向。基因治疗有望实现长效VEGF抑制,减少注射频率,但长期安全性和可及性(成本)仍是问题。TKIs,特别是多靶点口服制剂或新型缓释制剂,在提高依从性和避免眼部并发症方面潜力巨大,但其系统毒性(尤其是口服制剂)需要进一步优化。未来的研发应侧重于在保持甚至提高疗效的同时,改善这些新型疗法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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