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中的脂肪酸与自杀意念：温州医科大学研究揭示潜在关联及炎症通路影响

为探究膳食 ω 脂肪酸摄入与自杀意念的关联，研究人员分析 NHANES 的 27,944 名美国成年人数据，采用 logistic 回归等方法。发现 ω-3、ω-6 摄入与自杀意念呈负相关，ω-6/ω-3 比值呈正相关，CRP 部分中介该关联，为自杀意念防控提供新视角。

　　

自杀是全球严峻的公共卫生问题，每年夺走超 70 万人的生命。世界卫生组织提出，2013 至 2030 年各成员国需将自杀死亡率降低 33%。自杀意念作为自杀行为的关键前驱表现，其可干预风险因素的探寻对自杀预防至关重要。尽管已有研究指出人格特质、情绪障碍等风险因素，但多为不可改变因素。近年来，饮食与心理健康的关联逐渐受到关注，尤其是多不饱和脂肪酸（PUFAs）。ω-3 和 ω-6 脂肪酸作为 PUFAs 的主要类别，在神经发育、免疫调节和炎症控制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然而，二者摄入水平与自杀意念在普通人群中的关联尚不明确，且是否通过慢性炎症通路（如 C 反应蛋白，CRP）介导亦不清楚。基于此，温州医科大学平阳医院的研究团队利用美国国家健康与营养检查调查（NHANES）数据，开展了相关研究，以期为自杀意念的防控提供膳食干预依据。该研究成果发表于《Lipids in Health and Disease》。

研究方法

研究纳入 1999-2018 年 NHANES 的 10 个周期数据，经排除标准筛选后，最终纳入 27,944 名 18 岁以上美国成年人。通过 NHANES 膳食模块获取受试者 ω-3（包括 EPA、ALA、DHA 等）和 ω-6（包括 AA、LA）脂肪酸摄入量数据，采用 PHQ-9 第 9 项评估自杀意念（评分≥1 分为有自杀意念）。研究运用 Boruta 算法筛选变量，构建多变量 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膳食脂肪酸与自杀意念的关联，采用限制性立方样条（RCS）回归探索非线性关系，并通过中介分析检验 CRP 的中介效应。

研究结果

1. 人群特征与单因素分析：27,944 名受试者中，1037 人（3.7%）报告有自杀意念。与无自杀意念者相比，有自杀意念者 ω-3、ω-6 摄入量更低，ω-6/ω-3 比值更高，且 CRP 水平、慢性病患病率（如中风、糖尿病）更高，教育水平和家庭贫困收入比（PIR）更低。

2. Logistic 回归分析：调整多因素后，ω-3 和 ω-6 摄入量最高四分位（Q4）者自杀意念风险分别比最低四分位（Q1）者降低 40% 和 30%；ω-6/ω-3 比值最高四分位（Q4）者风险增加 25%。

3. 非线性关联分析：RCS 曲线显示，ω-3 和 ω-6 摄入量与自杀意念呈 L 型非线性关系，拐点分别为 1.36g/d 和 13.69g/d。低于拐点时，摄入量增加与风险降低显著相关，高于拐点时效应不再显著。

4. 亚组分析：在有中风病史人群中，ω-3 和 ω-6 摄入量与自杀意念的负相关更强，而性别、年龄、BMI 等亚组间无显著交互作用。

5. 中介分析：CRP 部分中介 ω-3 和 ω-6 摄入与自杀意念的关联，中介效应比例分别为 4.0% 和 3.8%。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首次在大规模人群中揭示，较高的 ω-3 和 ω-6 脂肪酸摄入、较低的 ω-6/ω-3 比值与自杀意念风险降低相关，且该关联部分通过 CRP 介导。研究发现的 L 型剂量反应关系提示，摄入阈值（ω-3≥1.36g/d，ω-6≥13.69g/d）可能是发挥保护效应的关键。对于中风等慢性病患者，优化脂肪酸摄入结构可能具有更显著的预防价值。

从机制上看，ω-3 脂肪酸的抗炎作用（如降低 IL-6、TNF-α 和 CRP）和对神经递质（如 5 - 羟色胺、多巴胺）传递的调节可能是其保护效应的基础。ω-6 脂肪酸虽传统被认为促炎，但其适量摄入（如亚油酸 LA）可能通过平衡炎症通路发挥有益作用。而高 ω-6/ω-3 比值可能通过促进花生四烯酸代谢产物的促炎效应，或干扰单胺能神经传递，增加自杀意念风险。

研究为膳食干预在精神健康领域的应用提供了新证据，提示通过饮食调整（如增加鱼类、坚果等 ω-3 来源，控制加工食品中的 ω-6 摄入）可能成为自杀预防的潜在策略。未来需进一步开展前瞻性研究验证因果关系，并探索个体化营养干预方案。尽管存在横断面设计局限，但其基于全国代表性样本的发现仍具有重要公共卫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