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可能成为气候先锋的地区？在那些被忽视的地区实现净零排放的治理与创新

《Applied Geography》：Unlikely climate pioneers? Net-zero governance and innovation in ‘left behind’ places

边缘地区气候治理研究：英国经济弱势地方当局的气候领导力实证分析

　　### 本地气候治理中的边缘地区领导力

在关于本地气候治理的研究中，主流观点往往以大型城市和富裕地区为出发点，将那些较少城市化、结构上处于不利地位和边缘地区的本地政府视为“落后者”。这种倾向在经济地理学中也有所体现，该领域经常描绘“被遗忘”地区为政治上保守、制度上缺乏创新能力的地方。然而，本文挑战了这一叙事，通过理论化边缘地区的气候领导力，并证明其在实际中具有显著的实践表现。研究提出了一种系统性的研究策略，用于识别和分析“被遗忘”地区中的气候策略和治理领导者。通过分析英国除大伦敦以外的323个地方当局，发现其中110个经济上处于不利地位的非都市地区，有26个在至少一个气候政策领域中位列全国前十分之一。这一发现表明，气候领导力的地理分布更为多样，其形成是经济遗产、政治行动力和治理创新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

### 研究背景与意义

随着全球对净零排放目标的重视，公共治理中的创新被视为推动环境行动的重要动力。地方政府被看作是“变革的推动者”，能够率先制定创新的气候策略，从而激励更广泛的转型。然而，在长期存在的地区发展不平衡背景下，这种创新治理通常与富裕的“中心”地区相关联，如大型城市和经济活力强的区域。相反，经济落后地区被假定缺乏领导能力。然而，近年来的文献表明，一些“被遗忘”地区的地方政府确实展示了强烈的创新态度、资源利用能力和领导力，特别是在不同层面的公共治理中。这些地方可能并不如预期那样在气候行动中表现不佳，而是展现了某种“不被察觉”的潜能。

### 本地气候领导力的理论框架

在环境政策语境中，所谓“先锋”指的是那些在某一特定时期或点上采取最严格环境政策并以此为榜样，从而影响其他地区的地方或行动者。政治科学文献有时将“领导者”与“先锋”区分开来，前者更关注外部可见性，后者则专注于内部政策变革。这种区分意味着，虽然“先锋”和“领导者”经常被混用，但它们在某些讨论中可能具有不同的含义。因此，本文提出了一种扩展的地方气候治理类型学，旨在澄清和扩展相关术语。

### 方法论探讨：识别气候先锋的三种途径

当前关于气候先锋的文献主要关注其政治行动，这种方法强调治理、政治意愿、雄心、意图性和政治过程。然而，这种关注通常较少直接测量环境行动的成果，如温室气体排放的减少。原因在于，将观察到的结果，尤其是排放量减少，归因于特定政策或干预措施在方法上具有挑战性。因此，较少有研究尝试衡量或因果归因于具体的气候行动。然而，明确不同的方法论路径可以揭示不同地方是否为先锋。本文提出三种可能的路径：输入导向、输出导向和混合导向。

#### 输入导向方法

输入导向方法关注气候行动计划、项目和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关键指标包括已颁布的气候相关政策、地方气候战略的范围和雄心、利益相关者的参与程度，以及用于气候项目的资金和行政资源比例。这种方法可以揭示地方的意图、机构承诺、时间线和先锋行为，即使这些行动尚未产生明显的环境影响。然而，仅凭雄心勃勃的战略或计划并不能保证温室气体排放的减少，因为地方的执行能力可能与其雄心不匹配，这可能导致成果与预期不符。

#### 输出导向方法

输出导向方法则侧重于量化、以排放驱动的影响，以识别那些在可衡量方面取得进展的地方。关键指标可能包括温室气体排放的减少、空气质量的改善、可再生能源生产的增加或能源消耗的降低。尽管这些指标有助于评估地方的进展，但它们也受到许多因素和行动者的共同影响，包括地方内部和外部的决策。因此，这种路径可能无法全面反映地方在气候治理中的实际作用。

#### 混合导向方法

混合导向方法则结合了输入和输出的考量，强调地方治理行动的“情境化”理解。这种方法需要考虑不同地方的资源差距，如大都市与小市镇之间的差异。它不仅关注地方的创新和领导力，还将其与可衡量的成果进行对比，以揭示地方行动的实际效果。此外，混合方法还考虑了地方内部的复杂性、结构性障碍和挑战，以更全面地理解地方在气候治理中的表现。

### 英国经济落后地区的案例分析

英国的经济地理呈现出高度的两极分化，北南区域差距和伦敦的经济主导地位使得许多地区被视为“被遗忘”区域。本文选取了这些地区的数据，以分析其在气候行动中的表现。通过使用英国地方政府的气候行动评分卡（Council Climate Action Scorecards），我们发现有26个经济落后地区的地方政府在至少一个政策领域或总评分中位列全国前十分之一。这些地方在某些方面表现突出，即使它们的经济基础较弱。

### 气候行动的成效与挑战

尽管这些地方在政策制定上表现积极，但在实际成果上却面临诸多挑战。根据英国国家统计局（ONS）的数据，323个地方当局的温室气体排放总量从2005年的6.57亿吨减少到2021年的3.99亿吨，平均减少了约37%。然而，这种减少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地方内部的结构调整、外部的政策影响以及经济衰退带来的变化。因此，仅仅依赖排放数据可能无法全面评估地方在气候治理中的贡献。

### 本地气候先锋的实践路径

为了更深入地理解这些“意外的先锋”，本文采用了混合方法。通过访谈和实地调研，我们发现这些地方在气候行动中展现出独特的策略和能力。例如，一些地方通过与国家政府的互动，获得资金支持，从而推动气候项目。此外，地方领导者的“气候文化”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们在面对资源限制时仍能坚持推动气候行动。这些地方的治理策略往往结合了本地的社会经济现实，以确保其政策在实际中具有可行性。

### 未来研究方向与建议

本文的研究框架为未来关于边缘地区气候治理的深入研究提供了基础。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讨这些地区在气候行动中的具体形式、策略和限制因素。同时，应关注如何通过地方层面的领导力和制度能力，促进创新和路径创建。这不仅有助于理解这些地区如何推动净零转型，还可能为其他类似地区提供可借鉴的经验。

### 结论与展望

本文表明，尽管经济和结构上的劣势使得一些地方在气候治理中面临挑战，但它们仍然具备成为气候先锋的潜力。这种潜力不仅体现在政策制定上，也体现在实际成果的取得上。因此，我们建议更多地关注这些地方，支持它们的创新实践，并将其经验推广到其他类似的地区。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促进更包容和多元的气候治理格局，从而加速全球的净零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