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如何通过面部表情识别他人的反事实情绪：后悔与释然的认知发展研究

推荐：研究人员针对儿童能否识别他人后悔(regret)和释然(relief)这一反事实情绪(counterfactual emotions)的认知难题，通过两项预注册研究，让4-9岁儿童观察成人演员在决策任务中的面部表情变化。结果发现6岁以上儿童能通过悲伤表情推断他人后悔（想象更好结果），但对释然（想象更差结果）的识别较晚。该研究为儿童社会情绪认知发展提供了新证据，并揭示了反事实思维(counterfactual thinking)的年龄差异。

　　

人们常常会想象"如果当初做了不同选择会怎样"，这种反事实思维(counterfactual thinking)与后悔(regret)和释然(relief)等复杂情绪密切相关。对于儿童而言，理解他人这些情绪不仅能帮助调整自身行为，还具有重要的亲社会意义。然而现有研究对儿童识别他人反事实情绪的能力存在争议：有的发现7岁儿童能识别后悔但非释然，有的显示5岁儿童就能识别释然，还有研究认为儿童完全无法识别这些情绪。这种分歧可能源于传统方法依赖儿童推断隐藏情绪，而现实中人们常通过面部表情传递情绪信息。

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的研究团队在《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发表论文，创新性地采用面部表情范式，考察192名4-9岁儿童从他人表情推断反事实信息的能力。研究通过两项预注册实验，让儿童观看演员在"饼干盒子选择任务"中的情绪反应：演员先对所选盒子内容（1/4块饼干）做出快乐或悲伤表情，再对未选盒子内容（隐藏）做出第二表情。儿童需根据第二表情推断未选盒子的饼干数量。

研究主要采用行为实验法，通过标准化视频刺激呈现四种条件（后悔-少量/大量、释然-少量/大量），使用三选一迫选任务测量儿童判断。所有参与者来自澳大利亚社会经济优势家庭，数据收集于2023年。通过GEE模型分析年龄与条件差异，并比较两项研究（初始表情分别为快乐vs悲伤）的结果。

研究结果显示：在后悔条件（演员第二表情为悲伤）中，6-9岁儿童能正确推断未选盒子有更多饼干，且表现优于释然条件。其中6-7岁儿童在两项研究中均显著高于随机水平（33.3%），而4-5岁儿童仅在初始表情为悲伤的研究二中表现较好。在释然条件（演员第二表情为快乐）中，仅8-9岁儿童能稳定推断未选盒子饼干更少，且研究二（表情从悲伤变快乐）的表现优于研究一（快乐到快乐）。

交叉分析发现，4-5岁儿童在释然条件中常犯"情绪匹配"错误，将快乐表情直接对应更多饼干；而6岁以上儿童逐渐理解表情的反事实含义。年龄主效应显著，且后悔识别优于释然，这与儿童自身体验这两种情绪的发展轨迹一致。研究还发现，情绪变化显著性（如从悲伤到快乐）能提升8-9岁儿童对释然的识别。

该研究首次证实儿童从6岁起能通过面部表情识别他人的反事实情绪，且对后悔的识别早于释然。这一发现不仅解决了前人研究的矛盾，还为儿童社会认知发展提供了新视角：面部表情可能是儿童理解复杂反事实情绪的"可视化桥梁"。未来研究可探索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表现，以及这种能力如何影响儿童的实际决策。从应用角度看，该成果对教育干预设计具有启示意义——通过适当的表情示范，或许能帮助儿童更早发展出基于他人经验的反事实推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