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微纤维与健康：证据现状与研究空白

这篇综述系统梳理了纺织微纤维（Microfibres）对健康的潜在影响，指出当前WHO指南仅关注可吸入无机微纤维的局限性。文章强调非塑料微纤维（如棉、人造纤维素）在环境中占比高达70%，其通过呼吸道和消化道暴露可能引发炎症、癌症等健康风险，呼吁建立跨学科研究框架，优先解决纤维定义不统一（如直径3μm与5mm的争议）及生物持久性评估等关键问题。

　　

微纤维与健康：亟待重新定义的环境健康威胁

Abstract
纺织微纤维在环境中无处不在，但当前健康风险评估仅聚焦无机可吸入纤维。最新证据表明，非塑料微纤维（如棉、人造丝）的污染水平与塑料纤维相当甚至更高，且可能通过呼吸道和消化道双重途径危害健康。纤维的独特物理特性（高长径比）使其比颗粒物更易吸附化学物质并穿透生物屏障，亟需独立于微塑料（MPs）的专项研究。

What is a microfibre?
“微纤维”定义存在学科差异：环境科学以≤5mm为界，WHO则限定为≤3μm（仅针对可吸入无机纤维）。纺织工业的“超细纤维”分类（≤0.01mm）进一步混淆概念。纤维直径而非长度可能是关键健康参数，例如3μm纤维有50%概率到达肺泡，而5μm是儿童呼吸阈值。统一基于健康效应的定义（如肠道穿透直径）是研究前提。

Chemicals associated with microfibres
纺织纤维携带两类化学风险：

1. 加工添加剂：塑料纤维含钛白粉（TiO₂
   ）消光剂、阻燃剂；棉纤维残留草甘膦除草剂；羊毛可能富集镉（Cd）、砷（As）等重金属。
2. 环境吸附：棉纤维对半挥发性有机物（SVOCs）的吸附能力是聚酯的7倍，可能成为儿童摄入邻苯二甲酸酯（PAEs）的载体。甲苯胺（染发剂成分）在纺织品残留浓度达1ppb时，幼儿通过啃咬可达到治疗ADHD的剂量水平。

Asbestos fibres and their potential health risks
石棉危害的三波流行（采矿→制造→拆除）提示长期低剂量暴露风险。WHO现行标准基于石棉的肺部特异性损伤，但有机微纤维在人体肺部肿瘤组织中检出率达99%，且与消化系统癌症风险上升相关（纺织工人胃癌HR=1.2）。

Occupational epidemiology
上海纺织工人队列显示：

• 棉尘暴露20年者胃肠道癌死亡风险升高4倍（95%CI 1.8-9.7）
• 合成纤维工人非霍奇金淋巴瘤（NHL）风险增加85%（OR 1.85）
  值得注意的是，内毒素（endotoxin）暴露可能掩盖部分肺部保护效应，但该机制不适用于普通家居环境。

Bio-persistence of microfibres
人体清除机制对纤维失效：

• 肺部肿瘤组织中发现持久存在的塑料/纤维素纤维
• 头发纤维在肠道形成的毛石症（trichobezoar）提示纤维素纤维可能类似积聚
• 脑组织微塑料浓度达肝肾的7-30倍，且与痴呆症死亡相关

Health effects in animal studies
水生生物研究表明：

• 微纤维毒性显著高于微球（62% vs 21%研究报告负面效应）
• 贻贝摄入棉/聚酯纤维后，免疫酶（AOX）活性持续抑制
• 纤维长度↑→生物蓄积↑+摄食量↓

Human exposure pathways
暴露评估揭示：

• 室内空气纤维浓度（1-60 fibres/m³
  ）为室外3倍，67%为纤维素类
• 估算成人年均摄入4.5-5.5g纤维，儿童达13.7-16.4g
• 餐厅餐食每日贡献200纤维，远超膳食海鲜暴露（年13,000-68,000纤维）

Conclusions
现有证据不支持仅关注塑料纤维或呼吸道暴露。建议：

1. 将WHO“可吸入纤维”更名为“超细纤维”，扩展健康尺寸定义
2. 优先研究纤维素纤维的肠道穿透性与化学载体效应
3. 开发生物监测技术（血液、母乳样本）量化实际暴露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