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大学生自我控制、心理韧性与数字成瘾关系的元分析结构方程建模研究

【字体: 时间:2025年09月18日 来源:Frontiers in Psychology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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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综述通过元分析结构方程模型(MASEM)整合84项研究(n=60,966),揭示自我控制(SC)通过提升心理韧性(PR)间接抑制数字成瘾(DA)的机制。研究发现SC与PR呈正相关(r=0.43),SC与DA呈负相关(r=?0.46),PR部分中介SC对DA的影响(间接效应β=?0.06)。区域文化差异(如中国长期目标导向)显著调节模型路径,为跨文化干预提供理论依据。

  

引言

数字技术的普及使数字成瘾成为全球公共卫生挑战。大学生作为“数字原生代”面临网络成瘾的显著风险,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23年数据显示青少年网络成瘾率持续上升。大学生群体因时间自主权高、学业社交压力大且深度涉足数字领域,更易陷入社交媒体与网络游戏的过度使用,导致体重增加、情绪障碍、睡眠问题(Duran & Alemdar, 2023; Lu et al., 2023; Ma et al., 2023),并削弱注意力与学业表现(Li et al., 2022; Zhang et al., 2024)。自我控制(Self-control, SC)作为抑制冲动、管理行为以实现长期目标的核心能力(Sj?stad & Baumeister, 2018),可显著降低网络成瘾风险(Zhou & Zhou, 2017)。心理韧性(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PR)是个体在逆境中维持心理平衡并积极适应的动态能力(Wu et al., 2025),帮助大学生应对数字环境中的挑战(Hodge & Johnson, 2020)。然而,既往研究因样本群体、测量工具及文化背景差异导致结论不一致,需通过元分析结构方程模型(Meta-analytic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MASEM)跨文化整合证据。

自我控制与心理韧性

研究表明SC与PR存在显著正相关。高SC个体能有效利用社会支持资源、减少情绪波动,从而提升PR(Cai et al., 2022)。大学生通过抑制即时满足欲望、实施长期目标策略(Milyavskaya & Inzlicht, 2017),增强应对挑战的适应性,进而巩固PR。坚持学术目标与人际关系维护可减少自我怀疑等负面思维,而克服困难的成功体验提升自我效能感(Bao et al., 2024)。自我效能作为心理韧性的认知基础(Schwarzer & Warner, 2013),支撑整体PR发展。实证显示,SC训练可显著提升学业压力下大学生的PR(Li Y. et al., 2024; Wang, 2025)。

自我控制与数字成瘾

数字成瘾包括网络成瘾、游戏成瘾与智能手机成瘾等强迫性行为,对身心发展产生负面影响(Ali, 2018; Almourad et al., 2020; Vadlin et al., 2015)。数字技术环境的设计契合人类即时享乐倾向(Turel & Qahri-Saremi, 2016),持续消耗SC资源。有限自我控制理论(Limited Strength Model)指出SC是抑制冲动、管理自动行为的关键心理资源(Baumeister et al., 2007)。低SC个体资源更易耗尽,导致数字媒体使用失控(Brevers & Turel, 2019),而高SC个体通过策略性资源分配管理媒体消费(Xian et al., 2019)。行为层面表现为低SC个体对数字刺激注意偏向增强、决策更冲动、行为调节能力受损(Han et al., 2017)。多项研究证实SC与数字成瘾负相关(Ko? et al., 2023; Sun et al., 2025; Wang, 2025)。

心理韧性与数字成瘾

PR使个体在压力下保持心理稳定,通过调动内外资源实现适应与恢复(Feng et al., 2022)。研究表明PR与数字成瘾负相关,高PR个体更善处理现实压力,减少通过数字媒体逃避的倾向(Wang, 2025)。其机制在于高PR个体能更好管理压力引发的负面情绪(Wu, 2018; Zhang & Zhang, 2016),采取主动解决问题策略而非沉浸虚拟世界(Li et al., 2024)。家庭支持与人际帮助作为PR组成部分,可强化现实社交连接,降低对数字社交的替代依赖(?ztürk & Kundak?i, 2021; Zhang & Zhang, 2016)。学业社交压力下的低PR大学生更易通过数字产品寻求即时满足与压力缓解,成瘾风险升高。

心理韧性的中介作用

有限自我控制理论强调SC资源对抑制短期欲望、维持长期目标至关重要(Baumeister et al., 2007)。高SC个体通过有效管理资源减少数字诱惑消耗,为PR发展奠定基础(Hodge & Johnson, 2020)。增强的PR通过情绪调节、问题解决与社会支持动员能力,提供应对数字诱惑的缓冲机制,降低成瘾可能。大学生通过SC策略调节媒体使用(Milyavskaya & Inzlicht, 2017),自我调节的成功体验与效能感促进PR形成(Cai et al., 2022)。高SC个体更倾向采用适应性应对方式(如主动解决困难),而非数字媒体情感逃避(Zhang & Zhang, 2016),此类策略通过积累成功经验强化PR,形成抑制成瘾的良性循环(Wang, 2025)。

既往元分析研究

先前元分析分别证实SC与数字成瘾(如网络成瘾、手机成瘾)的负相关(Ding et al., 2022; Hu et al., 2025; Ji et al., 2022; Koo & Kwon, 2014; Li et al., 2021; Ji & Son, 2024; Yeun & Han, 2016),以及PR与数字成瘾的负相关(Hidalgo-Fuentes et al., 2023; Lyu et al., 2024)。但多关注单一变量关系,未系统整合三要素交互及PR的中介机制,且缺乏跨文化比较。

本研究设计

本研究通过MASEM系统分析SC、PR与数字成瘾的关系,检验PR的中介作用及调节变量影响。假设包括:SC正向预测PR(H1)、SC负向预测DA(H2)、PR负向预测DA(H3),且PR中介SC与DA的关系(H4)。

方法

文献检索覆盖中英文数据库(CNKI、万方、维普、ProQuest、EBSCO、Web of Science),关键词包含心理韧性(心理弹性、复原力)、自我控制、数字成瘾(手机成瘾、网络成瘾、社交媒体成瘾)。截至2025年5月,共检索4,623篇文献,经筛选纳入84项研究(样本量60,966)。数据提取包括作者、样本量、相关系数、发表年份、文章类型、样本来源及质量评分。质量评估采用修订版Key Assessment Tool(Karimi et al., 2023),满分8分,高分组>6分。效应量计算使用相关系数r,经Fisher’s z转换处理,采用随机效应模型整合异质性数据。分析通过R 4.5.0的metaSEM包实现,使用两阶段结构方程模型(TSSEM)拟合模型。

结果

主效应检验显示SC与PR呈中等正相关(r=0.43, 95%CI: 0.37–0.48, p<0.001),SC与DA呈负相关(r=?0.46, 95%CI: ?0.50–?0.42, p<0.001),PR与DA呈中等负相关(r=?0.31, 95%CI: ?0.38–?0.24, p<0.001)。出版偏倚检验(Egger’s test)均无显著性(p>0.05)。

TSSEM第一阶段显示变量间异质性显著(Q=3575.93, p<0.001),汇总相关性为:SC-PR(r=0.42, 95%CI: 0.37–0.48)、SC-DA(r=?0.45, 95%CI: ?0.50–?0.40)、PR-DA(r=?0.31, 95%CI: ?0.37–?0.24)。

第二阶段中介模型表明部分中介模型拟合优度佳(χ2=0.00; CFI=1.000; RMSEA=0.000)。SC对DA的直接效应为β=?0.39(95%CI: ?0.45–?0.33),通过PR的间接效应为β=?0.06(95%CI: ?0.09–?0.02),支持H1–H4。

调节效应分析显示区域(中国vs.非中国)显著调节模型(χ2=16.869, p<0.001),中国样本直接效应(β=?0.42)高于非中国样本(β=?0.23)。文章类型与质量无显著调节作用(p>0.05)。

讨论

本研究验证有限自我控制理论,SC作为有限心理资源,过度消耗导致数字媒体使用增加(Chen et al., 2024)。低SC大学生更易因学业压力耗尽资源,转向短视频或社交媒体缓解,最终形成成瘾。

PR的中介机制核心在于SC行为通过成功经验积累增强PR。高SC个体在压力下抑制即时冲动,采用认知重评或问题聚焦策略,减少数字媒体逃避,提升PR。长期目标行为(如学术规划、研究参与)通过克服拖延与竞争增强PR(Feng et al., 2022)。面对孤独时,高SC个体倾向线下社交而非网络连接,通过现实互动提升社会效能与PR(Chen et al., 2024)。增强的PR进而通过情绪调节与问题解决能力降低成瘾风险。

区域调节效应凸显文化价值观对心理机制的影响,尤其长期目标导向(Hofstede et al., 2008)。中国高竞争压力(考研、就业)促使学生将数字媒体视为目标障碍,主动减少使用。家庭对学业的高期望(Tong Xing, 2025)进一步强化SC对DA的直接抑制。

优势、局限与未来方向

本研究通过MASEM澄清PR的中介作用,丰富有限自我控制理论及行为成瘾干预模型。局限包括:数字成瘾定义异质性(如手机、网络成瘾)可能掩盖类型特异性机制,未来需按媒介或功能分类研究;横断面数据无法推断因果关系,需纵向追踪;样本区域偏差(中国样本为主)限制结论普适性,需纳入欧美、非洲、拉美等多文化样本。

政策与教育应用

建议构建教育、卫生、网信部门协同干预体系:教育部门主导校园预防与风险评估,将数字素养纳入管理;卫生部门提供心理评估工具与干预资源;网信部门监管校园周边数字服务。高校可通过课程与训练系统提升SC与PR,如开设情绪调节与行为控制技巧课程,结合团体辅导与韧性训练活动。环境策略上,图书馆与教室设手机存放设施,减少学习时分心;丰富线下文化活动(学术沙龙、体育竞赛)强化现实社交关系,降低数字媒体依赖。

结论

SC通过直接抑制冲动与间接增强PR双路径降低数字成瘾风险。PR部分中介SC与DA的关系,且模型受文化背景显著调节。研究为跨文化干预提供理论基础,强调整合SC训练与PR培养在大学生数字成瘾防治中的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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