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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道德观念要靠人文教育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06年05月24日 来源:科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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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解决这些问题,需要通过制定政策、通过医界乃至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些现象向未来医者的培养基地——各医学院校敲响了警钟。如何培养医学人才,如何避免培养出“缺德”的医者,成为各医学院校无法避让的尖锐问题。
杨叔子提出,对一个医学人才的评价,不应以业务水准为第一标准。一个“缺德”的医生,对人类与社会带来的不是财富,而是灾难。因而,他认为,人类的延续,是通过文化的传承和创新,才体现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独特价值。在高等医学教育中,人文素质教育应该摆在第一位。
人文教育并未缺席
杜治政认为,医学本身承载着关爱人类治病救人的崇高职能,具有普世价值,应当是人文精神最浓厚的学科。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医学模式逐渐由“生物医学”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其人文社会色彩更加突出。另外,随着大量科学技术手段渗入医学,导致了医学的非人格化和医患关系的物化。这些医学本身的内在要求和产生的问题,决定了在医学人才培养中,人文素质教育乃重中之重。
近年来,“以人为本”、“医乃仁术”的呼声渐高。在国外,医学被看成是最高尚、最美好的技术;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医乃仁术”是一种人道的技术。随着医学服务模式的变化,也对人才培养模式适应这种变化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这种背景下,学生人文观念的培养已经得到了重视。
据教育部农林医处长王启明介绍,农林医处陆续推出一系列的项目,如质量工程教改项目,以期推动医学教学方法的改革,与医学临床实践能力的培养;另外,以医学教育标准对医学教育认证的评估,以评估机制宏观监控教学质量也是重要思路。最近,农林医处请了三位澳大利亚的专家,协助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设定评估认证试点。
北京大学医学部副主任刘玉村介绍,北京大学医学部不仅注意开设人文课程,还开展各种活动,邀请著名主持人杨澜、李肇星部长、香港城市大学校长张信刚等名人来给学生开讲座,围绕学生成长学生成才的课题,让学生去听、去感受。在教学方法上,推进多个教师同堂的以问题为中心的教学法,举行学生辩论会,模拟学术会议发言、角色扮演等教学方法的改革。
中山大学则推行学生暑期实习,要求学生利用假日参与到当地的医疗机构的实际工作中,多听、多看、多动手,在实际操作中体会医学职业道德,学会关爱生命。
目前,全国各类医学院校中,医学哲学、医学伦理学等人文学科课程的开设日渐增多,据杜治政粗略估计,有70种以上。
医学,乃人学
事实上,不仅医学领域,整个社会都在谈“素质教育”、“人文素养”,但是,实际效果究竟如何呢?
杜治政对国内20多所院校的课程做了一个调查,他发现,最受学生欢迎的课程是医学法学、医学心理学,最不感兴趣的科目是医学伦理学、医学哲学。
他分析,这从侧面反映出一些问题:学生需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因而重视法律;医学心理在实际工作中有助于更加顺利地解决问题,因而受到欢迎。“这说明他们看问题都是从功能性、功利性为出发点,而不是从人文精神出发。”
刘玉村发现,通过课堂灌输给学生的“人文教育”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一个人的人文素养的形成应该是在良好的家庭环境、很好的社会氛围下逐渐形成的。通过教学方法强行实施的“灌输”所起的作用比为人师表、比潜移默化的影响显得苍白得多。单靠课堂与书本的“灌输”,对学生人文素养的构建是非常无力的。
那么,社会舆论又在质问,怎样做才能更有效呢?除了开设人文素质教育课程、开会,让学生从名人身上看、听、感受,我们的社会应该为医学学生的人文素质教育承担什么,怎样做才会有效果?
人文知识不等于人文观念,一个文学博士,完全没有人文观念也不奇怪。开设人文学科的最终目的,是要复归“医乃仁术”的本来面目,是要使医学更好地服务于人类、造福于社会。
杨叔子认为,医学教育中包括的知识、思维、方法、道德等所有内容中,“做人”才是最基本、最首要的。
杜治政建议,教学最终应达到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学生树立起“善”的信念,把“关爱病人”的基本人文观念树立起来。
五星级的要求
世界卫生组织20世纪90年代曾提出,现代的医生应该是:健康的提供者、医疗的决策者、心理上的交流者、社区的领导者以及组织的管理者。
中国高等医学教育杂志社副主编、浙江大学教授郭永松认为,以这种“五星级”的标准来要求和衡量,中国的医学教育显得还有些差距。
他认为,中国医学教育存在几个问题。首先是教育理念陈旧,只注重让学生“知道”什么,而并不在意他们“会”什么,教学质量与医学要求差距很大;学制混乱,有3年制、5年制甚至8年制,如何评价是问题;很多医学院校,尤其是合并到综合性学校后,医学人文教育的教师流失了;教学内容与方法陈旧,与国外医学教育改革进程差距很大。
当然,中国正在逐渐引进医学的教育标准。郭永松介绍,最近讨论较热的一种国际标准包含七个方面的要求,其中有职业道德教育、沟通技能、人文关怀、批判性思维等,与医学人文教育密切相关。目前,中国也在制定本科医学教育标准,与人文相关的有两大块,在要求上强调思想道德建设,共11条;对于如何通过课程设置来达到这些要求也提出了相关想法与要求。
近几年以来,教育部在抓教育评估工作,大致有三种形式:合格评估、优秀评估以及最近五年内所有院校需要通过的一次水平评估。这些评估体系有一些与医学人文教育评估有共性之处,如办学指导思想、教学风气等。
但是,郭永松认为,在具体操作过程中,评估标准的制定、执行与专家构成的关系紧密。曾有两位专家考核同一位医师时,给出不同的评价。一位的评语是“操作规范,动作准确”;而另一位则认为“不合格”,因为这位医师走进病房后,直接把病人被子一掀,开始换药,与病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和语言交谈。这位专家认为,没把病人“当人看”的医师是不合格的。
“所以,具体评价时,与专家的结构、专家本身对人文的理解关系很大。”他建议,评价者理解并重视,评价标准才能真正起到考核的作用。
放弃独白,构造对话
杜治政提出,要对医学人才进行人文素质教育,有三个问题不可回避。医学院校人文课程建设的任务和目标是什么,要培育学生什么、要引导学生接受什么;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哪些课程可以达到良好的效果;教学方法如何改革才能被学生接受。
在医学人文教育中,无论教学内容与教学方法都应继续深化改革。北京大学医学部心理教研室主任胡佩诚建议,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改革,以改善医学人文教育的效果。
首先,深化教学内容的改革,建立医学院校中医学人文的核心课程:医学伦理学、医学心理学、卫生法学、医史学、医学哲学、医患沟通学、医学社会学。其次,深化教学方法与考试的改革,采用两个甚至多个教师同堂的以提问为中心的教学法,考核时采用创意演讲等方法。另外,在研究生培养上,争取国际合作办学。以及出版系列教材、图书杂志,办好医学人文网站,成立医学人文学会等,都是他考虑的思路。
政策倾斜,也是与会专家对改善人文教育的一致愿望。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贺达仁教授建议,应尽快力争在政策上给予必要的倾斜,增设硕士点和博士点,以建设一支专业化的年轻医学人文学科队伍。
贺达仁认为,在目前的改革过渡时期,通过在3至5年内保留兼职、增加10%人员编制余地等方式,保证“两课”队伍的力量不会受到削弱。
郭永松认为,医学人文素质教育一定要进入到评估认定标准、认证体系中,才能引起各医学院校的重视,才会把之当成制度与标准,真正推动教育改革;医学人文教育一定要融入到医学改革的潮流中以及校园文化建设的两个大小环境中,才不会脱离实际。
医学规范理性的培养,知识的传授和技能的训练已经不再是对医者的全面要求,科学价值、科学精神的追求以及人文素质的培育也成为对现在及未来的医者的全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