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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我希望中国学术界纯洁些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07年01月10日 来源:生物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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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我希望中国学术界纯洁些
生物通综合:
专访方舟子:我希望中国学术界纯洁些
《检察日报·方圆法治》
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到现在,和“伪科学”有关的人与事是非不断。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方舟子”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与虚假斗争到底”的代名词,越来越多的人推崇他、信赖他,并捐上自己的钱财支持他进行诉讼。记者在新语丝网站看到,截至2006年12月9日,由何祚庥、郭正谊、袁钟、司马南四人组成的科技打假资金募集小组已经接受社会捐款106057.69元,其中涉及方舟子的6个诉讼都被列入已定支持项目。
然而,对方舟子质疑与反对的声音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凭什么他们成了权威?他们为什么要推行‘全盘西化’?他们的动机是什么?”针对这些连连质疑,本刊记者采访了风头浪尖上的方舟子。
方圆法治:部分科学工作者认为你并不具备判定多种学界科学研究性质的能力和素质,因而判断并不可信。对于这种质疑,你有怎样的回应?你如何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方舟子:我揭露的学术造假和伪科学,许多是用基本的科学方法、科学常识、历史事实和逻辑就可以辨别的,并不需要用到太专业的知识。如果需要用到很专业的知识的,那么一般是生物学方面的,我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如果是涉及到其他专业的知识,我会根据那个专业的专家的意见。
方圆法治:你怎样看待部分媒体给你的“学术道德警察”的称号?
方舟子:我揭露学术造假和伪科学,只是任何公民都享有的言论自由,不代表官方,也不具有任何公权力,所以和警察是不一样的。说我是“学术道德警察”,只能说是一种不太恰当的比喻,我本人并不喜欢这种称呼。
方圆法治:在新语丝上揭露出的绝大部分案例都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大多都不了了之了,包括你对中医的批判,也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对此,你有怎样的想法?
方舟子:学术造假和伪科学在中国的泛滥,是很多因素造成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该管事的部门不管事。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我只要能把事实的真相揭示出来,让一部分公众不受蒙骗,能触动一点是一点,就够了,至于有关部门是否能够重视,不是我管得了的了。偶尔有人因为造假受到处理,反而是一种意外之喜。
方圆法治:你希望自己的努力达到怎样的理想效果?
方舟子:我的理想是中国的学术界能够变得纯洁一些,知识界能够变得理性化一些,整个社会能够少一点愚昧,少一点欺诈。
2006年11月21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对“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案做出民事判决,原告刘子华的妻子曾宇裳胜诉。2006年11月22日下午,西安翻译学院、丁祖诒与北京某报、方是民(方舟子)名誉权纠纷案在西安市长安区人民法院正式宣判,原告西安翻译学院、丁祖诒胜诉。
方圆法治:最近的两起官司——“刘子华的八卦宇宙论”案和“西翻”案,法院均因名誉权问题判你败诉。有法律专家认为,法律的判断最终只能落实在由科学真伪问题引发的伤害、冲突上,而无法判断科学的真伪问题。对此,你有怎样的想法?
方舟子:“西翻案”与科学的真伪无关,而与新闻的真假有关,是一个很容易判定——而且教育部发言人也已公开认定的——虚假宣传案。
“八卦宇宙论”案倒是涉及到科学的真伪问题。我也认为法院没有能力去认定科学真伪问题,因此法院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这类涉及科学真伪的案件,应将其驳回。既然接受了这类案件,那么法院就应该找专业机构来鉴定科学的真伪,因为是否伪科学,与是否构成名誉侵权是密切相关的。如果“八卦宇宙论”是骗人的伪科学,那么说它“欺世盗名”就不构成名誉侵权。如果是正常的学术争论,说它“欺世盗名”才构成侵权。
方圆法治:你对两起案件的二审判决持什么态度?
方舟子:“西翻案”的二审是在西安当地审,考虑到西安翻译学院在当地的势力和国内目前盛行的地方保护,前景不容乐观。“八卦宇宙论”的在北京高级法院进行二审,我想水平应该高一些吧。
在记者采访中,有一些科学工作者向记者表达了这样一些疑问,为什么‘方舟子的新语丝网站是在美国注册的?网站运营经费从何而来?为什么他的观点会“全盘西化”?’甚至,还有专家建议国家安全部全面屏蔽美国的“新语丝“网站。
方圆法治:对于这些疑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方舟子:新语丝网站是我还在美国留学时创办的,所以当时就在美国注册了。网站运营经费是刊登的几则广告收入来维持的,因为我们的工作人员全都是不拿报酬的义务人员,所以运营费用并不高。
我从来不持“全盘西化”的观点,有人把科学当成“西方”的东西,把科学普及说成是全盘西化,是非常荒唐可笑的。我们的网站从事科学普及、打击学术造假和伪科学,不仅不危害中国的国家安全,反而是有利于中国科学和中国社会的健康发展,国家有关部门不应该屏蔽,反而应该支持、推荐才对。
方圆法治:对于科学真伪的认定问题,你有怎样的想法?面对科学真伪产生的争议,谁应该成为权威的话语终结者?
方舟子:虽然对科学的定义和判断标准问题,在科学哲学界有一些争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无法辨别真伪科学了。对于什么是伪科学,科学界往往有很好的共识,一般不会有异议。广大科学工作者对科学的真伪有很好的直觉。对科学和伪科学的认定,应该听科学界主流的意见吧。
附:采访问答原文
1、近年来,你一直致力于“反伪”、“打假”活动,在新语丝网站上,我们看到曝光的学术腐败事件已经有 500多例,同时,这项活动也给你带来一些官司和麻烦。请问,这些活动在你生活中占据怎样的一个位置?是作为一项事业吗?这些活动,如果作为工作来做,有回报吗?是什么推动你这样执着去做?除了“反伪”“打假”,你是否还有足够的精力从事自己的专业研究或者其他工作?
答:新语丝是在1994年开办的,早期花在这上面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自1999年以来,我每天都要花三、四个小时来维护新语丝网站,这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一项事业。这是没有经济回报的工作,只能说是一种业余活动。2000年以后我开始关注国内学术造假和伪科学的问题,原因是因为当时可以通过互联网即时地了解到国内的信息,发现学术造假和伪科学那么猖獗,又听不到反对的声音,所以决定要出来用个人的力量在自己掌握的网站上做一些揭露工作,让国内公众能够了解事情的真相,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在1998年以后就不再从事专业研究,改而主要以写作为主,所以打击学术造假和伪科学,只是影响到了我的写作,使我的文章更多地偏向这方面的内容。其实就我本人的兴趣来说,更愿意多写一点纯科普和文史方面的文章——我相信我这方面的文章有的是可以流传下去的。
2、这些年来,你坚持不懈地所做的“打假”“反伪”活动,已经引起了全社会对学术腐败问题的关注,对多种行业的造假行为也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是,在我们的调查采访中发现,仍有部分科学工作者对你的“打假”“反伪”行为存在质疑,认为你并不具备判定多种学界科学研究性质的能力和素质,因而你的判断并不可信。对于,这种质疑,你有怎样的回应?你如何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你怎样看待媒体上面出现的“学术道德警察”的称号?
答:我揭露的学术造假和伪科学,许多是用基本的科学方法、科学常识、历史事实和逻辑就可以辨别的,并不需要用到太专业的知识。如果需要用到很专业的知识的,那么一般是生物学方面的,我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如果是涉及到其他专业的知识,我会根据那个专业的专家的意见。我揭露学术造假和伪科学,只是任何公民都享有的言论自由,不代表官方,也不具有任何公权力,所以和警察是不一样的。说我是“学术道德警察”,只能说是一种不太恰当的比喻,我本人并不喜欢这种称呼。
3、在新语丝上揭露出的绝大部分案例都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大多都不了了之了,包括你对中医的批判,也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对此,你有怎样的想法?还会坚持下去“打假”吗?你希望自己的努力达到怎样的理想效果?
答:学术造假和伪科学在中国的泛滥,是很多因素造成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该管事的部门不管事。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我只要能把事实的真相揭示出来,让一部分公众不受蒙骗,能触动一点是一点,就够了,至于有关部分是否能够重视,不是我管得了的了。偶尔有人因为造假受到处理,反而是一种意外之喜。因为我一开始就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就不会感到绝望,不会因此而放弃。如果我以后不再“打假”,那肯定是因为个人的兴趣发生了转移,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的理想是中国的学术界能够变得纯洁一些,知识界能够变得理性化一些,整个社会能够少一点愚昧,少一点欺诈。
4、最近的两起官司——“八卦宇宙论”案和“西翻”案,法院均因名誉权问题判你败诉,12月9日,你在新浪博客上面也上传了自己对两起判决的民事上诉状。有法律专家认为,法律的判断最终只能落实在由科学真伪问题引发的伤害、冲突上,而无法判断科学的真伪问题。对此,你有怎样的想法?你对两起案件的二审判决持什么态度?
答:“西翻案”与科学的真伪无关,而与新闻的真假有关,是一个很容易判定——而且教育部发言人也已公开认定的——虚假宣传案。“八卦宇宙论”案倒是涉及到科学的真伪问题。我也认为法院没有能力去认定科学真伪问题,因此法院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这类涉及科学真伪的案件,应将其驳回。既然接受了这类案件,那么法院就应该找专业机构来鉴定科学的真伪,因为是否伪科学,与是否构成名誉侵权是密切相关的。如果“八卦宇宙论”是骗人的伪科学,那么说它“欺世盗名”就不构成名誉侵权。如果是正常的学术争论,说它“欺世盗名”才构成侵权。“西翻案”的二审是在西安当地审,考虑到西安翻译学院在当地的势力和国内目前盛行的地方保护,前景不容乐观。“八卦宇宙论”的二审是又北京高级法院来审的,我想水平应该高一些吧。
5、在记者采访中,有一些科学工作者向记者表达了这样一些疑问,为什么‘方舟子的新语丝网站是在美国注册的?网站运营经费从何而来?为什么他的观点会“全盘西化”?’甚至,还有专家建议国家安全部全面屏蔽美国的“新语丝“网站。对于这些疑问,你的答复是什么?
答:新语丝网站是我还在美国留学时创办的,所以当时就在美国注册了。网站运营经费是刊登的几则广告收入来维持的,因为我们的工作人员全都是不拿报酬的义务人员,所以运营费用并不高。我从来不持“全盘西化”的观点,有人把科学当成“西方”的东西,把科学普及说成是全盘西化,是非常荒唐可笑的。我们的网站从事科学普及、打击学术造假和伪科学,不仅不危害中国的国家安全,反而是有利于中国科学和中国社会的健康发展,国家有关部门不应该屏蔽,反而应该支持、推荐才对。
6、记者在新语丝网站看到,截至2006年12月9日,科技打假资金募集小组已经接受捐款达106057.69元,涉及你的6个案件都被列入已定支持项目,那么,将怎样对公众交代捐款的使用?
答:费用支出会在网上公布,所有的票据都会保存下来供核实。
7、就目前社会比较关注的‘网络签名剔出“伪科学”一事’,你和反伪斗士司马南先生、何祚庥院士在接受 TOM网访谈时分别从政治、逻辑和研究内容方面予以驳斥为“荒唐”,而以宋正海研究员为代表的一些人士则始终坚持正确;还有网络上可以看到的“三大伪科学冤案”至今也是争论不休。对于“科学”“伪科学”的认定问题,你有怎样的想法?谁应该成为权威的话语的终结者?
答:虽然对科学的定义和判断标准问题,在科学哲学界有一些争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无法辨别真伪科学了。广大科学工作者对科学的真伪有很好的直觉。对科学和伪科学的认定,应该听科学界主流的意见。对于什么是伪科学,科学界往往有很好的共识,一般不会有异议。就拿所谓“三大伪科学冤案”来说吧,就是因为它们被科学界主流一致认为是伪科学,所以搞伪科学的人才会喊冤:一、蒋春暄自称破解了一系列超级数学难题,如费马大定律、黎曼猜想、歌德巴赫猜想等等,但是数学家们从来就不认可,不少看过其论文的数学专家都指出了其中的低级错误(新语丝网站上就有好几篇这样的文章),但是蒋春暄等人至今还在胡说“没人能指出其错误”。二、徐业林“发明”的无偏二极管是一种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永动机,这一点连徐业林都承认,宣称热力学第二定律需要据此做出修改。物理学界的共识是,凡是违背热力学定律的东西,全是伪科学。三、张颖清的“全息生物学”,只要是生物学方面的专业人士,都不难看出那是伪科学,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以前在我国著名生物学家邹承鲁院士主持下也组织过鉴定,认为那是伪科学。支持张颖清的人都是一些不是生物学出身的人。至于张颖清自称被诺贝尔奖颁奖机构邀请做演讲、有望获得诺贝尔奖,也早就被诺贝尔颁奖委员会和当事人证明是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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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名有责 抄袭论文属实 广州体院院长道歉
本报广州11月30日电(记者李润文)广州体育学院日前查实,该校教师王恒同抄袭他人论文的情况基本属实,当事人已经被给予行政记过处分。
11月15日,本报刊发《广州体院院长身陷“学生门”事件》:2006年5月在《广州体育学院学报》发表的论文《中国竞技体育利益格局衍变的研究》涉嫌抄袭,该院院长许永刚为第一作者,其硕士研究生王恒同为第二作者。
此事在当地迅速传开,引起了广州体育学院的高度重视。据当地媒体报道,11月17日,广州体育学院有关负责人紧急约见当地各家媒体记者,对该事件进行了回应。
校方说,在本报刊发报道的第二天,学校成立了调查小组,就抄袭事件进行调查核实。初步查明:媒体报道王恒同抄袭他人论文的情况基本属实。学院根据有关文件规定和王恒同的认错态度及其一贯表现,分别作出给予王恒同两年不准申报职称、两年不准在《广州体育学院学报》发表文章、两年不准申报科研课题的决定,并给予其行政记过处分。
在17日召开的广州体院党委紧急会议上,当事人之一、院长许永刚作了深刻检讨。他说,不管起因如何,他本人都对抄袭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担负起导师对端正学术行为、弘扬学术道德所应有的责任,把关不严,失察有责,铸成对学院的严重不良影响。他表示一定要从中吸取深刻教训。
该院党委书记许宗祥说,要以此为戒,自查自纠,举一反三。对此事件体院决不能听之任之,必须借此机会整肃学术纪律,净化学术环境,反对学术腐败。“请从我开始查起,发现一件查处一件,绝不姑息!”
校方同时承认,该事件确实反映出《广州体育学院学报》的编审工作仍有漏洞,学院已责成学报在反思的基础上完善系列措施:一是编辑部严把论文质量关,完善录用论文的“三审”关口,把漏洞堵到最小程度;二是把好导师挂名关,挂名有责,违规自负,制止学术上急功近利的浮躁行为。
11月28日,当本报记者联系该校宣传部、科研处等多个部门负责人时,对方均表示,事情已经过去,已向当地媒体发布了他们的决定,不愿再提。
百余学者申请删除"伪科学"一词 何祚庥称荒唐
热点快评:“伪科学家”和奸商哪个更可恶?
“伪科学”一词常被提及,特别是在科技打假中作为维护正义的名称时时出现,而一些学者日前正在联名要求废除“伪科学”一词。一场由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宋正海发起的“废除伪科学”学者签名活动刚刚结束。记者昨天获悉,该活动征集到150名学者的签名支持。这场签名在学界引起了激烈争论,它被何祚庥等院士认为“非常荒唐”。
11月15日,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宋正海通过电子邮件给几百名学者发信——《不要让“伪科学”一词成为灭亡传统文化的借口》,号召学者们联合签名,废除“伪科学”提法。
在这封长达两千字的电子邮件中,宋正海称,“伪科学”一词原来是指“伪造科技成果或剽窃他人成果”,但现在却被人滥用,“打击的却是我国的传统文化以及扎根于传统文化深厚土壤上的挑战性的科技原创性成果和民间科学。”宋正海在信中向有关部门提出三大“恳请”,“恳请学术界彻底搞清‘科学’的定义,恳请谨慎使用‘伪科学’一词,恳请将‘伪科学’一词剔除出科普法。”
百余学者签名上书
截至昨天,已有150名学者响应宋正海的建议“签名上书”。“我们将尽快把这些签名的文件送到科技部有关领导。”在宋正海给记者提供的签名名单中,记者看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所研究员孙振远、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研究员刘易成等知名学者的名字。
[ 新闻背景 ]
“八卦宇宙论”引发新论战
今年10月,一场法院审判让半个多世纪前的“八卦宇宙论”之争浮出水面。文学博士刘子华1939年完成了博士论文《八卦宇宙论与现代天文——一颗新行星的预测——日月之胎时地位》,推测出太阳系存在第十大行星。刘的这一说法与当代天文学的普遍常识不相符,被方舟子等人驳斥为“中国十大科技骗局”。
刘子华已故,他的遗属认为作为民间科学家的刘子华受到了个人诽谤和侮辱,起诉方舟子。这也揭起了民间科学家们与主流科学家们的“斗争”。而目前正进行中的关于中医是否是科学、是否应该废除的争论使得这种斗争更为激化。民间科学家们认为,主流科学家动辄就用“伪科学”一词来评判他们的“新成果”,这使他们的原创行为受阻,精神上受到打击。
[ 各执一词]
支持者 “伪科学”一词使用过滥
宋正海告诉记者,当下“伪科学”一词有滥用的危险,这样下去,将不利于不符合西方科学体系的传统科技的发展,比如中医。也有可能对人们的科技创新精神造成压制。他说:“这样用西方科学体系的标准,打击一切其他非西方化的科学体系的成果,只能是让扎根于传统文化深厚土壤上的科技创新无立足之地。”
中国科技大学科学史与科技考古系教授李志超参与了“废伪”签名。李志超认为,现在学界使用“伪科学”这一名称过滥。“你不能什么都说是伪科学。伪科学是指造假的学说。但现在很多人针对自己认为‘不对’的东西,就扣以‘伪科学’的大帽子,这非常不利于科学的发展。科学是研究未知事物的,就是要有不同说法,就是要百家争鸣。”李志超还称,有些学者反对“伪科学”,实际上是学界中“学霸”的一种表现。“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就是要反对不同于自己的异端”。
反对者 “科学”须遵守国际规范
“荒唐,真是很荒唐。”昨天,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祚庥对于宋正海等学者的做法表示强烈反对,他说,“签名的这些学者我们都比较了解,他们大多数都是支持伪科学的。他们实际上是为假冒的科学找借口。”
何祚庥说,“科学”这一概念是从西方传入的,有一整套国际上公认的、传统的规范。而现在有一些人利用“科学”的名词,而不认同“科学”的理念。有些人把他们那套东西假冒成“科学”。这是我们学界不允许的,因此要反对。“你提出你的理论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能以科学的名义在社会上传播。”
“科学”的概念到底是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场口水战,更重要的是学术界对于“科学”定义的大争论。日前,在学界热议“中医是不是伪科学”、“民间学者刘子华所提出的八卦宇宙论是否合理”这样的背景下,这种争议正合时宜并更显价值。
在记者看来,宋正海和何祚庥的根本分歧在于,他们对“科学”一词的不同理解。宋正海们认为,“科学”是一种知识体系,是从古就有的,并非只有现代科学才是科学。而何祚庥们认为“科学”是从西方传入的,必须符合国际公认的理念和规范。因为他们对“科学”理解不同,对“伪科学”的概念也就有分歧。而根据去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的定义,伪科学“指违背客观规律,冒充科学理论用以骗人的错误的知识体系。”这个定义更接近何祚庥对于“伪科学”一词的解释。
我理解这些“废伪”学者们的担忧,他们确实希望中国科技创新走出自己的特色,他们害怕中国的传统文化被西方系统同化,比如中医。但记者认为,在今天“科学定义”已经约定俗成的主流语境之下,并非什么都要借用“科学”一词。
周济批评:不少科研项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12月2日在此间召开的“高等学校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服务”座谈会上,教育部部长周济批评不少科研项目“两头儿够不上”:上不着天,与科学前沿发展水平相距甚远;下不着地,与社会的实际需求关系不大。
周济认为,高等学校的科学研究应坚持“顶天立地”的发展思路。他解释,所谓“顶天”,就是高度重视现代科学问题和前沿技术的研发,不断增强自主创新能力;“立地”,就是高度重视面向“三农”第一线。
来自农业部的数据显示,我国现有的科技成果23%来自高等农林院校,国家级科技奖项27%由高等农林院校获得。高等农林院校已经成为国家农业科技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一些高校还存在一些认识上的偏见,鄙视社会服务,鄙视成果转化和技术推广,认为科学向下看难以有大出息。周济不同意这个观点,他以华中农业大学为例——该校几位院士长期从事农间工作,或养猪,或种菜,看似不起眼,但他们在这个领域的研究水平却是世界顶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