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尚未成功，辉瑞仍需努力

两年前的7月26日，Jeffrey Kindler出任辉瑞公司首席执行官，开始接管这家全球最大的制药企业。当时，在他看来，辉瑞每年高达70亿美元的研发投入效率低下，需要进行彻底的改革。

　　

 经过两年的努力，辉瑞的研发行动正变得更有效率，但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这是Kindler最近在接受彭博电视台（Bloomberg  Television）采访时做出的诊断。他说：“我们试图拆散原先在研发工作上搭建起来的整体结构，开辟规模更小的治疗领域。在制药行业，研发工作也有必要提高效率，辉瑞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继承了前任Hank  McKinnell衣钵的辉瑞公司仍然背负着决策迟缓的包袱。Kindler表示，在辉瑞，好的研发项目无法通过管理层面推进，前景黯淡的项目又不能被立马枪毙。好在经过改革后，辉瑞的新药开发计划或许可使其拥有的后期试验药物数量在2009年增加50%。

  

        立普妥危机未除

  

        作为一名律师，Kindler此前担任企业领导人的唯一经历是在Partner  Brands公司，该公司经营连锁餐厅波士顿市场公司。Kindler表示，目前要成功引导辉瑞公司走向辉煌，需要的管理技能远不止行业知识。在Kindler接受采访以前，辉瑞公司刚刚发布其第二季季报，称公司利润增加了一倍，这一消息推动辉瑞股价上涨了3.9%。尽管如此，目前辉瑞公司的股价仍然处于11年来的最低点。

  

        辉瑞公司的调脂药立普妥是全球最畅销的药物，该药将于2011年遭遇仿制药竞争。然而在辉瑞公司现有的产品研发线中，并没有足够的新药弥补立普妥专利失效即将带来的经济损失（立普妥去年的销售额达127亿美元），因此辉瑞不可避免地要实施一系列改革举措。

  

        为了未雨绸缪，Kindler已经在公司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包括裁减1.4万个工作岗位，关闭部分生产设施，加强美国以外地区的销售力量等等。但是，投资者仍然担心辉瑞不能弥补立普妥专利失效带来的损失，自Kindler被任命为CEO以来，辉瑞公司的股价已经下跌了30%。为了安抚投资者，Kindler日前表示，到2009年年底，辉瑞处于后期临床试验阶段的新药数量将从今年年初的16个增加到28个。

  

        效率正在提高

  

        在接替McKinnell以前，Kindler在辉瑞公司担任法律总顾问和董事会副主席。McKinnell被迫离职的原因在于其主政的5年时间里，辉瑞股价下跌了40%。但McKinnell离职时拿到的遣散费、养老金资产和业绩奖励总额仍高达近2亿美元。

  

        就在Kindler出任辉瑞CEO后的几个月，公司最有希望的研发产品、调脂药torcetrapib却在后期试验中遭遇失败。随后，公司负责研发事务的主管离职，其职位由公司内部人士取代。

  

        接受记者采访时，Kindler以行业观察人士熟悉的口吻称，辉瑞公司正试图赋予个别科学家更大的权力，让他们创建起自己的文化，拿出自己的办法来，“当然，制药行业的研发效率是一个大问题，我不能说我们已经完全解决了这一问题，但我们确实取得了一些进步。”

  

        自从Kindler接过辉瑞公司的管理“大印”以来，公司已经设立了以治疗领域为基础的规模更小的部门，围绕现有产品开展工作，并开设了一个独立的生物科技中心和癌症部门。当然，辉瑞的竞争对手也在推行类似战略。葛兰素史克公司也已设立了小规模的部门，专注于更有针对性的疾病治疗领域，基本形成一个“由众多小公司组成的混合体”；诺华公司则在波士顿设立了一个生物科技中心，按独立公司运作。

 

        研发改变坏印象

  

        亨利•凯泽家庭基金会（Henry  J.  Kaiser  Family  Foundation）今年发布的一项调查指出，44%的受调查者对制药公司并无好感。在所有行业中，只有石油公司和医疗保险公司的民众支持率低于制药公司。导致这种负面看法的原因主要是高昂的医疗费用和制药公司的逐利行为：约70%的人认为制药公司过分看重利润；80%的人认为药品价格太贵了。

  

        对此，Kindler指出：“世界上绝大多数药物是由那些私营、创新型制药公司开发出来的。我们必须采取更有效的办法向人们解释这一点。在谈到健康和金钱的关系时，许多人会对药品价格以及制药公司赚取利润这样一个事实感到沮丧。辉瑞人正在尽一切可能，改变民众的这种看法。”

  

        同时，Kindler还为辉瑞公司制定的药价进行了辩护，他表示，对消费者而言，药价反映了用于支持研发的时间和金钱。据塔夫茨（Tufts）大学药物开发研究中心估计，开发一个新药通常需要投入8.02亿美元的资金。Kindler说：“我们的经营宗旨就是赚取利润，并回报公司的股东们。这是我们能够实施创新活动的唯一道路。”业内人士指出，提高研发效率将有助于改善制药行业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王迪）

  

        旁观者清

  

        Small  is  beautiful

  

        人们常常惊讶于辉瑞这样的大公司拥有70亿美元的研发经费，为什么每年就研制不出几个像样的新药？拥有几百个在研项目为何其临床前研究、临床Ⅲ期研究和新药申请就这么难？

  

        事实上，所有的大药厂都一样，家大业大，人多口杂，几百个项目要拿钱，能拿到钱的项目不一定是最优秀的，而往往是那些叫得最响或与上层关系最铁的。这就是大公司的政治和权力游戏，公司越大，等级越多，越容易发生资源分配不合理的浪费。

  

        同样因为公司太大，项目太多，决策人难免眼花缭乱不得不依赖外来专家，可专家的意见也不一定可靠，部分项目最终还是要由决策者跟着感觉走。没人能预测新药研发的前景，决定项目是否继续不仅需要严谨的判断，还要碰点运气。小公司之所以研发效率高，就是因为它们不像大公司那么有钱，没有复杂的管理结构，项目投资必须聚焦在少数几个旗舰产品身上，即使失败也“船小好掉头”。

  

        大药厂的重磅药情结也是其新药研发屡遭挫折的原因之一。在过去，研发一种多发病治疗药物，只要能证明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就能得到FDA的批准。市场没有太多新药，新药上市后就能卖出好价钱。但现在开发一种常见病用药，药厂需要向FDA提供更详细的临床资料证明新药优于老药或副作用更低，大大增加了药厂的竞争难度。有些药物在小样本的临床试验中没发现弊端，一增加样本量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因此选项目盲目求大图快而省略某些重要的临床验证程序，往往欲速则不达。

  

        作为全球最大的药厂，辉瑞有勇气承认自己在研发上存在问题并做相应调整，这是很值得投资者欣赏的。这些调整虽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大药厂的研发困境，但多少会改变辉瑞的研发思路和运作模式。（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