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欢迎海外大牛,更期待本土大师

【字体: 时间:2009年06月15日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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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千多年前,李斯以八百字雄文“谏逐客书”,说服23岁的秦始皇不要“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留住了大量“异国宾客”为秦所用。

  
两千多年前,李斯以八百字雄文“谏逐客书”,说服23岁的秦始皇不要“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留住了大量“异国宾客”为秦所用。
 
与皇帝一声令下,客卿就得卷铺盖滚蛋的时代相反,借全球经济危机下各路精英人心思动之机,政府正花大价钱,费大力气,在本土高校与科研院所中,建立海外人才的“特区”。6月6日,中组部部长李源潮在北京再一次催促称,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的“****”,要“解放思想、抢抓机遇”。
 
这种紧迫感其来有自,改革开放前折腾经年,使人才断层成为中国的最大软肋之一。给“反动学术权威”平反,恢复高考,扩大派遣留学人员,着着皆力图恢复中国的智力与元气。但遗憾的是,历数十年之久,本土人才仍成长乏力,远远不能满足转型中国巨量的高端人才需求。
 
中国的论文发表数量据说已位居世界第一,增幅更远超美国与日本,但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却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过去40年,中国究竟有什么科学技术引领了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改变了人类历史,或者改变了某个学科的科学史?”面对朋友的责问,“****”首批入选者施一公教授惟有目瞪口呆。
 
并非中国科学家天生愿意发表不合格的论文,这不过是目前这套虽几经改革,却依然遵循政绩逻辑的科研体制的必然后果。这套体制固然并非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通过行政安排,成千上万的研究者也可以合作出几个国家大项目,但一个国家源源不断的科技创新,经济体在信息时代的连续跃迁与转型,却很难仅靠几个国家大项目来解决问题。
 
截至2007年底,海外华人学者中,年龄在45岁以下,有副教授和教授及更高职称的就达2.7万。他们中的多数经过了严格的学术训练,在有着丰厚学术积累和高度学术自由的小环境中,反复淬炼而卓然有成。昔日的潜力股如今已变成绩优股。如果这些大牛小牛,能全部回归故土,无疑是国之大幸。
 
然而,回归易,扎根何其难也。之所以美、日、欧等二十个创新型国家和地区,能聚集全球95%以上最具创新活力的高层次人才,不就是因为在人才成长、科研经费、事业空间,甚至个人生活嬉戏其中的政治经济法律社会环境方面,他们为每个潜在或现实的高端人才,创造了自由发挥的最大空间吗?
 
难道中国就不能?三十年不算短,却依然未能从本土生长出几个像样的科学家、世界级金融家与企业家,这实在是一种羞辱。我们无法不对目前的科研体制怀有深刻的戒心。正如那些对中国的科学发展怀有责任感的科学家所说,最好,回国的人才都是名家;最好,不要一个一个,而是一群一群地回来。或许这样才不至于使一个个“人才特区”被同化,才可以保留这些科学家的傲骨,扩展自己随身带来的国际学术规范的基因,最大限度地冲破科研官场大酱缸的潜规则,为中国的科研体制带来一缕新鲜空气,为中国在未来十年培育出本土的世界一流人才,增添一丝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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