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BC 如何重塑免疫系统？新研究揭示关键机制与潜在治疗靶点

在癌症研究领域，三阴性乳腺癌（TNBC）对全身免疫格局的影响尚不明确。为探究此问题，研究人员对 TNBC 患者和健康对照者的循环免疫细胞进行分析。结果发现 TNBC 患者免疫细胞有显著变化，这为患者分层和免疫调节策略研究提供方向。

　　在癌症治疗的漫长征程中，免疫疗法的出现无疑是一场革命，它为攻克癌症带来了新的希望。然而，尽管免疫疗法在某些癌症治疗中展现出了一定的效果，但大多数患者，尤其是晚期乳腺癌患者，仍然无法从中获益。这背后的关键原因之一，便是我们对癌症发展过程中全身免疫格局的变化知之甚少。特别是三阴性乳腺癌（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TNBC），它侵袭性强、预后差，其对全身免疫系统的影响复杂且未被充分理解。目前，多数研究聚焦于肿瘤微环境（Tumor microenvironment，TME）内的局部免疫反应，却忽视了肿瘤对全身免疫细胞的深远影响。而且，现有的研究大多依赖缺乏粒细胞的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eripheral blood mononuclear cell，PBMC）样本，难以全面反映循环免疫系统的真实情况。在这样的背景下，深入探究 TNBC 对全身免疫格局的影响，剖析不同疾病阶段免疫细胞的变化及其功能特性，显得尤为迫切，这对于开发更有效的免疫调节治疗策略、改善患者预后至关重要。

为了揭开 TNBC 与全身免疫格局之间的神秘面纱，来自荷兰癌症研究所（The Netherlands Cancer Institute）等多个机构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他们通过对 TNBC 患者和健康供体（Healthy donors，HDs）的循环免疫细胞进行广泛分析，旨在明确 TNBC 在疾病进展过程中对全身免疫细胞的影响，以及化疗等因素对免疫格局的作用。最终，研究发现 TNBC 患者的全身免疫格局发生了显著重塑，这一成果为 TNBC 的治疗和研究开辟了新的方向。该研究成果发表在《npj Breast Cancer》杂志上。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运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通过多参数流式细胞术（Flow cytometry）对新鲜外周血样本进行检测，评估循环免疫细胞亚群的数量和质量变化。其次，利用批量 RNA 测序（Bulk RNA-sequencing）分析中性粒细胞的转录组特征，探究基因表达差异。此外，采用蛋白质组学（Proteomics）方法对中性粒细胞进行全面蛋白质分析，揭示蛋白质水平的变化。同时，研究人员还进行了功能实验，如趋化实验（Chemotaxis assay）、吞噬实验（Phagocytosis assay）、中性粒细胞胞外陷阱（Neutrophil extracellular trap，NET）形成实验和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检测实验等，以验证中性粒细胞的功能改变。研究样本来自多个临床试验和生物样本库，包括 BELLINI 试验、Triple B 试验、TONIC 试验等，为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数据支持。

下面来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1. 转移性 TNBC 重塑全身免疫格局：研究人员通过高维流式细胞术分析新鲜外周血样本，发现转移性 TNBC（Metastatic TNBC，mTNBC）患者与 HDs 相比，中性粒细胞和 CD14⁺单核细胞显著增加，而 CD141⁺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DC）和 CD1⁺ DC 等细胞数量减少。在循环淋巴细胞中，mTNBC 患者的 CD8⁺T 细胞、常规 CD4⁺T 细胞和调节性 T 细胞（Regulatory T cell，Treg）计数和频率降低，而 Vδ1 和 Vδ2 γδ T 细胞亚群在 mTNBC 患者与 HDs 之间无显著差异。这些结果表明，TNBC 疾病进展会导致全身免疫系统失调。
2. mTNBC 患者 Vδ1 γδ T 细胞 IL-17 产生增加：尽管 mTNBC 患者的 CD8⁺T 细胞、常规 CD4⁺T 细胞数量减少，但研究发现其 Vδ1 γδ T 细胞在体外刺激后产生的 IL-17 显著增加，而 Vδ2 γδ T 细胞无此变化。此外，mTNBC 患者循环 Tregs 中 PD-1 阳性细胞频率更高，而 I-III 期 TNBC 患者的 Tregs 表达更多 CTLA-4，这表明 TNBC 不同阶段 T 细胞功能和 Treg 表型存在差异。
3. mTNBC 患者循环分化 B 细胞亚群减少：进一步研究发现，mTNBC 患者与 HDs 相比，未转换记忆 B 细胞、IgM-only 转换记忆 B 细胞、转换记忆 B 细胞和 CD38⁺浆母细胞样细胞的数量和频率均降低。I-III 期 TNBC 患者的非转换 B 细胞数量也低于 HDs，这表明 TNBC 疾病进展对循环 B 细胞亚群有显著影响。
4. 既往化疗与全身免疫格局的短暂变化相关：研究人员对 mTNBC 患者按化疗史进行分层分析，发现化疗初治的 mTNBC 患者白细胞总数、中性粒细胞和 CD14⁺单核细胞计数增加，而既往接受化疗的患者中，CD8⁺T 细胞、常规 CD4⁺T 细胞、Tregs、CD1c⁺DCs 和 CD141⁺DCs 数量减少。此外，化疗还影响 B 细胞亚群，且化疗的影响在停药后逐渐减弱，表明化疗对全身免疫格局的影响是短暂的。
5. 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迁移能力增强：通过批量 RNA 测序和功能实验，研究发现 TNBC 患者的中性粒细胞迁移相关基因上调，细胞表面 CD177 阳性中性粒细胞数量增加，体外迁移能力增强，且这种变化在 I-III 期 TNBC 患者的中性粒细胞中已有所体现，说明 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的迁移能力增强在疾病早期就已发生。
6. m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含有更多颗粒蛋白并产生更多 ROS：蛋白质组学分析显示，mTNBC 患者的中性粒细胞中颗粒蛋白含量增加，参与中性粒细胞脱颗粒的蛋白质表达上调。虽然 m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的 NET 形成和吞噬能力与 HDs 无差异，但产生的 ROS 显著增多，I-III 期 TNBC 患者的中性粒细胞也有产生更多 ROS 的趋势，表明 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的功能发生了改变。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TNBC 疾病阶段对全身免疫组成和功能有重大影响。mTNBC 患者循环 T 细胞、DC 亚群和分化 B 细胞水平较低，而中性粒细胞和经典单核细胞数量增加。TNBC 患者中性粒细胞功能改变，如迁移能力增强、颗粒蛋白增多和 ROS 产生增加，可能与疾病进展和免疫治疗疗效相关。此外，研究还发现化疗对免疫细胞的影响是复杂且短暂的，这为理解化疗与免疫治疗的联合应用提供了重要依据。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首次全面描绘了 TNBC 患者的全身免疫格局，揭示了 TNBC 和疾病阶段对免疫细胞的显著影响。研究结果为 TNBC 的临床治疗和研究提供了重要线索，有助于开发更精准的免疫调节治疗策略，提高患者的生存率和生活质量。同时，研究也为进一步探索癌症与免疫系统的相互作用奠定了基础，有望推动癌症免疫治疗领域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