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非洲豆类革命的曙光：种植趋势、驱动因素及其对粮食安全的影响分析

《Food Security》：The dawn of a legume revolution in Southern Africa: trends, drivers, and implications

本研究针对南部非洲小农户豆类种植扩张现象，通过10年国家统计数据和1100户家庭调查，揭示了豆类种植面积比例在马拉维和赞比亚分别上升5%和14%的趋势。研究发现，化肥成本上涨和豆类价格优势是主要驱动因素，豆类扩张显著提升了低收入家庭的经济福利，但对膳食多样性影响有限。该成果为优化农业政策、促进可持续集约化提供了关键证据，发表于《Food Security》。

　　

在南部非洲，农业系统长期面临气候变化、土壤退化与粮食安全的多重挑战。以小农为主的农业生产高度依赖玉米，但单一作物种植模式不仅加剧了土壤养分耗竭，还限制了农户的收入来源和营养多样性。尽管豆类作物（如大豆、花生、菜豆等）具有固氮养地、提升系统韧性的潜力，但其种植面积始终远低于玉米，改良品种的推广应用也进展缓慢。然而，近年来化肥价格飙升和市场对植物蛋白需求增长，似乎正悄然推动一场种植结构的变革——越来越多的农户开始转向豆类生产。这一现象是否意味着南部非洲正迎来一场“豆类革命”？其背后的驱动因素是什么？又将对农户生计和粮食安全产生怎样的影响？

为回答这些问题，由国际玉米小麦改良中心（CIMMYT）等机构的研究人员牵头，在《Food Security》发表论文，通过分析马拉维和赞比亚2012–2023年的国家农业生产统计数据和2023年采集的1100户农户调查数据，系统评估了豆类种植的演变趋势、驱动机制及其对家庭福利和粮食安全的影响。

研究主要依托三类数据与方法：国家层面的农业产量估算（APEs）和作物预测调查（CFS）用于分析十年间作物面积与产量趋势；农户调查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在马拉维4区、赞比亚10区收集种植行为、收入、支出及膳食多样性数据；计量经济学模型（工具变量分位数回归）用于识别豆类种植对福利影响的异质性，并控制内生性问题。

作物面积与产量趋势

研究发现，两国玉米和豆类总种植面积在十年间均呈上升趋势，但豆类所占比例显著提高：赞比亚从2012年的22%升至2023年的36%，马拉维从34%增至39%。

其中大豆在赞比亚增长尤为迅猛，自2020年起面积年增25.4万公顷，取代花生成为主导豆类。然而，单产水平整体停滞或下降，表明面积扩张是产量增长的主因。

农户层面的种植行为变化

约半数受访农户（马拉维47%、赞比亚53%）表示2023年豆类种植面积较五年前增加，且以男性主导为主（73%–80%）。

区级数据显示，大豆和花生是面积扩张的主要品类，但种植强度以中低水平为主（25%–49%面积占比）。

驱动因素分析

农户感知的豆类价格优势（42%受访者）和化肥成本上涨（34%）是扩张的主要动力，而土壤肥力改善需求（12%）影响较弱。

计量模型进一步验证，市场邻近度、扩展服务获取、农场规模及女性户主身份均正向推动豆类种植决策。

对福利与粮食安全的影响

工具变量分位数回归表明，豆类种植显著提升了低收入分位点家庭的收入（图8a）和中高收入分位点的消费支出（图8b），但对膳食多样性无显著影响。

这一结果暗示豆类生产以市场为导向（尤其大豆），其经济收益未直接转化为饮食多样性提升。

研究表明，南部非洲豆类种植的“静默革命”已初现端倪，其核心驱动力源于经济理性而非生态效益认知。政策层面需双管齐下：一方面通过补贴政策将豆类纳入国家投入支持计划（如赞比亚的CATSP），另一方面强化品种改良、接种剂推广和市场体系建设。值得注意的是，豆类扩张的性别动态（男性主导）及对膳食改善的有限作用警示，需配套营养导向的干预措施。未来研究应关注豆类种植的生态代价（如林地转化）及制度-技术协同创新路径，以真正释放豆类在可持续农业转型中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