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基于移动应用程序的干预措施在促进向更健康、更可持续饮食行为改变方面的有效性：一项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Nutrition and Physical Activity》：The effectiveness of mobile app-based interventions in facilitating behaviour change towards healthier and more sustainable die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本综述系统评估了移动应用（App）对高收入国家成人健康及可持续饮食（摄入水果、蔬菜、豆类、坚果、鱼类、乳制品和/或肉类）的干预效果。荟萃分析表明，App使用可显著增加果蔬摄入量（0.48份/天），小幅减少肉类消费（-0.10份/天）。研究揭示了信息传递（Messaging）等干预组件对促进行为改变技术（BCTs）成效的重要性，为数字健康（Digital Health）策略提供了循证依据。

　　

背景

全球食品系统贡献了约三分之一的温室气体排放，其中动物源性食品的生产、加工和消费是主要驱动因素。与此同时，不健康饮食是肥胖等公共卫生挑战的重要诱因。在高收入国家，饮食模式通常表现为水果、蔬菜和豆类摄入不足，而动物蛋白以及高脂肪、高盐和高糖食物的消费则常常超出推荐水平。因此，在这些国家推动饮食转型，增加植物性食物摄入并减少碳密集型食物（如肉类）消费，对于改善公共健康和减缓气候变化具有双重意义。智能手机应用程序作为一种便捷的数字健康工具，在提供营养信息、追踪饮食、设定目标等方面展现出潜力，但其在促进环境可持续饮食方面的效果尚不明确。

方法

本研究遵循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指南，并在PROSPERO平台预先注册。研究人员系统检索了MEDLINE、EMBASE、PsycINFO等七个数据库和两个临床试验注册库，时间从建库至2025年1月20日。纳入标准包括：评估基于移动App的饮食干预措施、研究对象为高收入国家的成年人、并报告对水果、蔬菜、豆类、坚果、鱼类、乳制品和/或肉类消费量的影响。研究设计可包括随机对照试验、非随机对照试验以及前后测设计研究。

数据提取内容包括研究人群特征（如是否针对有健康风险因素的人群、基线饮食是否达到指南推荐）、干预措施特征（使用行为改变技术 taxonomy (BCTTv1) 和行为干预技术模型对干预组件进行编码，例如“目标与计划”、“反馈与监控”、“自然后果”等行为改变技术，以及“信息传递”、“消息推送”、“个性化”等交付技术），以及干预效果。研究透明度通过自定义清单进行评估。对于至少在两项研究中测量的结局指标，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荟萃分析，并利用荟萃回归探讨人群差异和特定干预组件的作用。

结果

经过筛选，共纳入21项研究（15项随机对照试验，1项非随机对照试验，5项前后测研究），合计分析了12,898名参与者。干预持续时间从3天到6个月不等，随访评估最长达干预后12个月。约40%的研究针对具有至少一种健康风险因素的人群，81%的研究人群在其主要结局指标上的基线摄入量未达到膳食指南推荐。

在干预组件方面，最常见的行为改变技术属于“反馈与监控”及“目标与计划”集群，最常见的交付技术是“消息推送”和“个性化”。有效性比率分析提示，“自然后果”（提供行为健康、环境等结果的信息）、“目标与计划”、“消息推送”和“个性化”等组件在促成积极饮食改变方面可能更具潜力。

荟萃分析结果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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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果和蔬菜：App使用导致水果和蔬菜消费量显著增加，合并效应量为每天0.48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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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类：App使用导致肉类消费量小幅但显著减少，合并效应量为每天-0.10份。亚组分析表明，专注于减少肉类消费的特定App比通用健康App效果更佳。荟萃回归进一步揭示，包含消息推送内容的干预与肉类减少效果更强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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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类和乳制品：App使用对豆类消费（增加）和乳制品消费（减少）的影响方向符合预期，但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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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果和鱼类：由于数据点有限，未进行荟萃分析，但描述性分析显示改变证据有限。
  研究还发现，行为改变效果通常在干预开始后4-12周最为明显，随后效应可能减弱。未发现干预效果在不同特征人群（如目标人群与一般人群）间存在显著差异。

讨论

本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表明，基于移动App的干预措施能够有效促进高收入国家成年人向更健康、更可持续的饮食模式转变，特别是在增加水果蔬菜摄入和减少肉类消费方面。虽然观察到的肉类减少幅度较小，但若在人口层面推广，其累积效应对于接近膳食指南推荐和减少饮食相关碳排放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结果与先前关注App促进健康饮食的综述一致，但首次聚焦于同时涵盖健康和可持续性维度的食物组，并深入分析了具体干预组件（行为改变技术和交付技术）的贡献。研究发现消息推送是有效的交付方式，这与健康传播研究证据相符。然而，与部分既往研究不同，本综述未发现远程监控和反馈等组件对特定食物组消费改变有显著优势，这可能与干预背景、目标食物性质或反馈的具体形式有关。

对政策与实践的启示

鉴于高收入国家普遍存在果蔬摄入不足和肉类摄入过量的问题，移动App有潜力作为多组分策略的一部分，帮助缩小饮食现状与推荐标准之间的差距。本综述纳入的研究人群多数基线饮食不达标，增强了研究结果在真实世界中的适用性。研究未发现干预效果因目标人群特征而异，提示App可能适用于广泛人群，但未来研究需改进社会经济指标等不平等标志物的报告，以更严谨地评估其对健康公平的影响。

研究结果可为设计针对特定食物组消费改变的定制化App干预提供信息，例如结合“自然后果”行为改变技术和“消息推送”交付技术来促进肉类替代。未来研究需要评估App干预对饮食可持续性指标（如碳足迹）的长期影响，并关注其在个人更广泛的社会和环境背景下的整合作用。对已证明能维持用户参与度的商业App进行独立评估将是重要方向。

优势与局限性

本综述是迄今为止关于App干预与可持续饮食的最全面综合评估之一，其优势包括使用共识框架对干预措施进行分类、双人筛选和数据提取、以及同时关注健康和可持续性相关食物组。然而，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主要依赖自我报告的饮食数据可能引入测量偏倚；排除关注整体饮食质量或环境指数的研究可能遗漏相关文献；纳入研究中明确聚焦可持续性框架的较少；多数研究随访时间有限，长期效果不确定；可能存在发表偏倚（特别是针对果蔬消费）；研究人群的社会经济背景报告不充分，限制了健康公平性影响的深入分析。

结论

本综述提供了量化证据，表明移动App对促进水果、蔬菜消费增加和肉类消费减少具有积极影响。所观察到的改变对于实现可持续健康饮食的推荐摄入量具有潜在重要性。研究还指出了有前景的行为改变技术和交付技术。考虑到App的普及性，它们具有大规模影响食物选择的潜力，但需要更多研究来确认其长期效益以及最适合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