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线医护人员在抗击COVID-19过程中的心理症状与韧性：网络分析的启示

《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Psychological Symptoms and Resilience among Former Frontline Healthcare Workers Against COVID-19: Insights from Network Analysis

新冠一线医护人员心理症状与抗逆力的网络分析显示，49.9%存在抑郁（41.8%）、焦虑（30.8%）、失眠（34.3%）和COVID-19相关PTSD（21.3%）。网络分析表明过度警觉是核心症状，与抗逆力负相关。提升抗逆力有助于改善心理症状。

　　在这项研究中，我们探讨了心理韧性（resilience）与心理症状之间的相互作用，特别是在新冠疫情期间一线医护人员群体中。尽管已有大量研究关注特定心理障碍如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抑郁和焦虑，但对心理韧性如何在更细粒度的层面影响心理症状仍缺乏深入理解。通过对中国北京地区83家医疗机构中2070名一线医护人员的调查，我们发现这些医护人员的心理症状发生率依然较高，其中抑郁症状最为普遍，占41.8%，其次是焦虑（30.8%）、失眠（34.3%）以及与新冠相关的PTSD（21.3%）。这些数据表明，即使在疫情管理趋于常态化的背景下，一线医护人员仍面临显著的心理健康挑战。

研究采用标准化工具评估心理症状和心理韧性，包括广泛性焦虑障碍量表（GAD-7）、患者健康问卷（PHQ-9）、失眠严重程度指数（ISI）、新冠特定事件影响量表（IES）以及康纳-戴维森心理韧性量表（CD-RISC）。此外，我们运用网络分析方法，以识别心理症状中的核心症状和桥梁症状，并探索它们与心理韧性之间的关系。网络分析的结果显示，超警觉（hyperarousal）、无法控制的担忧（uncontrollable worry）以及与失眠相关的症状构成了心理症状网络中最突出的核心症状。而超警觉则被发现是该网络中最强的桥梁症状，意味着它在心理症状之间起到了关键的连接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心理韧性与这些核心和桥梁症状之间呈现出显著的负相关，表明心理韧性越高，这些症状的严重程度越低。

这一研究的重要性在于，它不仅揭示了新冠疫情期间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还通过网络分析的方法，深入探讨了心理症状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心理韧性在其中的作用。这种跨诊断视角（transdiagnostic perspective）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理解心理韧性如何在不同心理症状领域中发挥作用，为未来制定更具针对性的心理健康干预措施提供了理论依据。研究还指出，心理韧性可能作为多种心理症状的保护性因素，这为心理健康干预策略的优化提供了新的思路。

在研究设计方面，本研究采用横断面调查方法，调查时间覆盖了2023年11月1日至12月22日，这一时间段正值中国优化新冠疫情防控措施之后，但仍然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研究通过在线问卷的方式进行，参与者主要来自北京地区的医疗机构，负责疫情防控相关工作。调查过程中，我们排除了138名关键变量缺失的受访者以及61名可能随机选择的受访者，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代表性。最终，有2070名受访者完成了调查，其中女性占77.3%，表明女性在这一群体中占比较大。年龄分布方面，25-34岁的受访者最多，占42.4%，这可能与这一年龄段的医护人员在疫情中承担了重要职责有关。此外，大多数受访者拥有15年或以上的工作经验，占34.6%，显示出这一群体在专业性和经验方面的优势。

从社会人口学特征来看，参与者主要来自综合性医院，占39.5%，这表明一线医护人员的分布与医院类型密切相关。此外，调查结果还揭示了不同职业背景和工作年限的医护人员在心理症状发生率上的差异。例如，拥有更长工作年限的医护人员可能在面对疫情压力时表现出不同的心理适应能力，而年轻医护人员可能更容易受到疫情带来的心理冲击。这种差异可能与个体的心理韧性水平、应对策略以及社会支持等因素有关，值得进一步研究。

在讨论部分，研究指出这是首次对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症状网络及其与心理韧性之间的关系进行全面评估。这一发现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因为疫情不仅对患者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也对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带来了巨大挑战。尽管疫情已经进入常态化管理阶段，但研究结果表明，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问题仍然较为普遍，尤其是在抑郁、焦虑和失眠等方面。这提示我们，即便疫情的直接威胁已经减弱，其心理影响仍可能持续较长时间，因此需要持续关注这一群体的心理健康状况。

此外，研究还强调了心理韧性在心理症状网络中的作用。通过网络分析，我们发现超警觉作为桥梁症状，可能在多个心理症状之间起到关键的中介作用。这意味着，如果能够有效提升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韧性，可能会对缓解多种心理症状产生积极影响。这一结论不仅适用于疫情后的医护人员，也对其他高压力职业群体具有借鉴意义。

本研究的局限性主要体现在样本的地域和职业限制上。由于调查仅在北京地区进行，其结果可能无法完全代表全国范围内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此外，研究主要聚焦于医疗行业的医护人员，而其他行业的一线工作者（如警察、消防员等）可能面临不同的心理压力源和应对机制。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展样本范围，以获得更具普遍性的结论。

在伦理和参与同意方面，本研究已获得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所有参与者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确保了研究的伦理合规性。同时，研究数据的可用性方面，研究数据仅在合理请求的情况下向通讯作者提供，这有助于保护参与者的隐私和数据安全。

本研究的资金支持来自北京市卫生健康改善与研究基金（Grant: 2022-2G-4116）和中国教育部的人文社科基金（Grant: 18YJC630064）。资助方未对研究设计、数据收集、分析、解释、报告撰写或文章提交做出任何干预，确保了研究的独立性和客观性。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调查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并结合网络分析方法，揭示了心理症状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心理韧性在其中的重要作用。研究结果表明，提升心理韧性可能是缓解心理症状、改善心理健康的有效途径。同时，研究也提醒我们，即使在疫情趋于稳定的情况下，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问题仍不容忽视，需要持续的关注和支持。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索心理韧性在不同职业群体中的作用，以及如何通过有效的干预措施来提升心理韧性，从而改善心理健康状况。此外，研究还可以结合纵向数据，以更好地理解心理韧性与心理症状之间的动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