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WHO委托的射频辐射健康效应系统评价未能提供安全性保证

本综述批判性评估了WHO委托的12项射频电磁场（RF-EMF）健康效应系统评价（SR）及荟萃分析（MA），指出其存在严重的方法学缺陷（如纳入排除标准不当、高异质性、ICNIRP成员潜在利益冲突），无法作为无线通信设备安全的证据。然而，动物实验SR提供了高确定性证据表明RF-EMF暴露增加心脏神经鞘瘤（Schwannomas）和脑胶质瘤（Gliomas）风险，并揭示其对男性生育力（精子数量、活力）及生殖结局（胎儿体重、畸形率）的显著剂量相关性 adverse effects，强烈提示当前以热效应为基准的ICNIRP暴露限值缺乏科学依据，亟需修订以保护公共健康。

　　

引言

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国际电磁场（EMF）项目旨在评估0-300 GHz频率范围内静态与时变电场和磁场的健康与环境效应。该项目委托了12项关于射频电磁场（RF-EMF）健康效应的系统评价（SR）和荟萃分析（MA），这些评价基于一项国际调查所选定的健康结局，包括癌症、电磁超敏反应（EHS）、认知障碍、出生结局、男性生育力、氧化应激以及热相关效应。

然而，对这些系统评价的深入分析揭示了严重的方法学缺陷和潜在偏见，使其结论的可靠性和用于指导政策制定的适用性受到质疑。

对WHO委托系统评价的批评

评价作者群体的潜在偏见

这些系统评价工作组广泛包含了国际非电离辐射防护委员会（ICNIRP）的现任或既往成员，其中一些评价甚至有多位成员参与。ICNIRP长期坚持认为组织温度升高是射频辐射唯一已确认的健康效应，并断言“在低于ICNIRP 1998指南限制水平的暴露下，没有不良健康效应的证据”。这种立场，加之ICNIRP与电信、军事等具有重大经济利益的相关行业的联系，引发了对其成员在评审过程中客观性的担忧。这种紧密的专家群体可能存在“群体思维”偏差，优先考虑先前对数据的解释而非其他可能性，从而影响了评价的公正性。

研究的纳入与排除标准

多个系统评价在研究的纳入和排除方面存在问题。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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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类观察性癌症研究（SR1A）中，过度依赖了被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认定为“缺乏信息量”的丹麦队列研究，该研究使用移动网络订阅作为暴露替代指标，存在严重的暴露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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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较少研究的癌症（SR1B）评价中，排除了新近发表的重要研究，如英国生物银行研究发现手机使用与多种癌症风险增加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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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认知功能的人类观察性研究（SR5）中，仅纳入5项研究，并排除了最重要的纵向研究，该研究发现了手机暴露对儿童青少年反应时间、记忆等指标的负面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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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氧化应激生物标志物研究（SR9）中，排除了大量使用硫代巴比妥酸反应物（TBARS）和二氢二氯荧光素二乙酸盐（DCFDA）等常用氧化应激标志物的研究，理由牵强，这种做法人为地创造了证据的不确定性，而实际上超过90%的研究报告了低强度RFR诱导氧化效应。

所纳入研究的设计及系统评价实施过程的充分性

许多评价所纳入的原始研究本身存在设计缺陷。例如，人类癌症研究（SR1A）严重依赖“是否曾使用”手机等暴露替代指标，无法提供有意义的剂量-反应关系信息。一些研究随访时间不足，难以检测潜伏期较长的肿瘤。在认知功能的人类实验研究（SR6）中，使用的模拟信号往往缺少低频脉冲和调制，可能降低了检测到效应的可能性，并且将不同认知能力（如视觉与言语记忆）的结果合并分析，忽略了其神经基础的差异。

此外，三项系统评价（SR4A, SR4B, SR8）在发表后发布了更正，承认了文章中存在的不一致之处，尽管作者声称这些更正未改变主要结论，但这反映了其初始分析过程中的问题。

荟萃分析（MA）的可靠性

绝大多数系统评价中的荟萃分析都因纳入的原始研究数量过少和/或研究间存在高度异质性而存在方法学弱点。高异质性使得合并结果不可靠，容易受到个别较大研究的不当影响。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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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动物癌症研究（SR2）的作者认为由于研究间方法学差异过大，进行荟萃分析不合适，因而采用了叙述性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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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知功能的人类观察性研究（SR5）的MA仅基于两项研究，且这两项研究存在高风险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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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氧化应激研究（SR9）将52项研究过度细分入19个亚组，导致每个亚组的研究数量很少，使得分析结果几乎无意义。

偏倚风险（RoB）与证据确定性分级（GRADE）

使用OHAT偏倚风险工具和GRADE方案进行评估涉及主观判断。在存在潜在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这种主观性可能导致评估出现偏差。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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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男性生育力的实验研究（SR4A）和出生结局的实验研究（SR4B）中，尽管荟萃分析发现了多个具有统计学意义的 adverse effects（如妊娠率降低、精子数量减少、胎儿重量减轻、畸形增加），并显示了剂量-反应关系，但作者常因研究间的异质性而下调证据的确定性等级，而不是将其视为效应真实存在的强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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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磁超敏反应（SR8）的评价中，所使用的偏倚风险评估工具未能充分评估研究设计的适应性（如受试者选择、触发暴露与个体报告症状的匹配），导致许多存在严重缺陷的研究被给予了不恰当的低偏倚风险评级。

讨论与结论

方法学缺陷和有限证据削弱了多数荟萃分析的价值

基于存在方法学缺陷和有限证据的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得出“低于ICNIRP指南值的RF-EMF暴露没有不良效应证据”的结论既不正确也具有误导性。更恰当的结论应是，由于可用于每个MA的原始研究相对较少和/或研究间存在高异质性，结果的可解释性受到严重损害。对于这些评价，叙述性综述比有缺陷的MA更具信息量。

动物癌症系统评价为基于癌症风险设定暴露限值提供了定量信息

当人类数据有限但动物数据证明存在不良健康效应时，监管机构会使用动物数据来制定健康保护性暴露限值。实验动物癌症研究的系统评价（SR2）提供了定量信息，应用于制定基于癌症风险的暴露限值。该评价被评为心脏神经鞘瘤的“高确定性证据”和脑胶质瘤的“中等确定性证据”。ICNIRP和FCC当前的RF-EMF暴露限值基于不充分的急性动物研究，未能识别长期暴露的 adverse effects。

关于实验动物生殖毒性的系统评价显示对男女多重生殖参数存在显著 adverse effects

关于RF-EMF暴露生殖效应的评价显示，实验研究（SR4A, SR4B）发现了具有统计学意义的 adverse effects，包括男性生育力下降、精子参数恶化以及胎儿发育毒性（吸收胎/死胎增加、胎儿重量和长度减少、畸形率增加）。这些效应在低于ICNIRP声称的不良效应阈值（4 W/kg 全身比吸收率SAR）的暴露水平下也被观察到，表明当前基于该阈值并施加任意不确定因子得出的暴露限值缺乏科学可信度，不足以保护人类生殖健康。评价作者本应基于这些发现提出保护性建议。

多数系统评价基于低确定性证据不当推断安全性

尽管大多数系统评价将其评估的证据评为低或非常低确定性，但其中八项评价（SR1A, SR1B, SR3A, SR4A, SR4B, SR6, SR7, SR8）仍得出结论认为RF-EMF暴露不太可能引起或增加所审查健康问题的风险。由于人类暴露的复杂性、暴露评估的局限性以及个体反应差异，基于这些有缺陷的MA得出缺乏风险的任何合理结论都是不可能的。

最终结论

WHO委托的这些系统评价由于存在严重缺陷，不能作为手机或其他无线通信设备安全的证据，也不应依赖于即将发布的《射频电磁场健康效应环境健康准则》专论。然而，实验动物研究提供的关于癌症和生殖毒性的证据，加上日益广泛和增长的人群暴露，明确指出需要降低暴露水平并加强安全限值，特别是针对孕妇、儿童和慢性病患者。目前FCC和ICNIRP的暴露限值已经过时，基于无效的健康假设，迫切需要修订以保护公众健康和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