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理解一个高度互联、超本地化的沿海决策网络（加拿大芬迪湾）中的权力动态

《Society & Natural Resources》：Toward Understanding Power Dynamics in a Highly-Connected, Hyperlocal Coastal Decision Network (Bay of Fundy, Canada)

本研究以加拿大Fundy湾超本地沿海系统为案例，通过混合方法（定量社会网络分析+定性访谈）揭示权力动态。发现高社会凝聚力导致SNA呈现高度连通特征，但访谈显示权力关系受制度设计（如土地所有者协会 Marsh Bodies）和隐性权力（如话语框架）影响，传统SNA无法捕捉殖民历史遗留的结构性排斥问题。结论强调混合方法在解析超本地系统权力动态中的必要性。

　　### 研究背景与意义

在当今环境治理的背景下，研究社会网络分析（SNA）对于揭示决策网络中的权力动态具有重要意义。然而，这一研究方法在某些特定的社会-生态系统中可能并不完全适用。特别是在那些具有高度社会凝聚力的超本地（hyperlocal）农村沿海社区中，虽然SNA通常被用来识别权力关系，但高社会凝聚力可能表现为高度连接的社会网络，而这种连接性并不一定意味着决策过程的包容性和公平性。因此，研究者们需要采用混合方法，结合定量和定性分析，以更全面地理解这些社区中的权力动态。

### 问题与研究目标

本研究关注的是如何有效地研究超本地社会-生态系统中的权力动态。具体而言，我们探讨了在Nova Scotia的Bay of Fundy地区，关于是否维持堤坝和农业堤地，或恢复湿地的决策过程。这一地区面临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如海平面上升和更频繁、更强烈的风暴，使得传统的堤坝维护方式变得越来越不可持续。因此，研究的核心问题在于：哪些方法最适用于研究超本地沿海系统的决策过程？研究者们认为，虽然网络科学在许多情况下已被证明是研究社会-生态系统的有效工具，但在这种高度互联的超本地系统中，仅仅依靠定量网络分析可能无法揭示决策过程中的复杂权力关系。

### 方法与设计

本研究采用了解释性-顺序的混合方法设计，首先通过定量数据收集和分析，然后进行定性访谈以进一步探讨和解释这些结果。研究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通过与相关利益方和权利持有者的初步访谈，设计问卷；第二阶段是通过在线问卷收集数据，并进行社会网络分析；第三阶段是根据问卷数据生成社会网络图，再对选定的受访者进行深入访谈。研究者们发现，仅靠定量分析无法充分揭示权力动态，因此决定通过访谈来获取更深层次的理解。

### 研究结果与讨论

定量分析结果显示，该决策网络的高度连接性表明信息共享和决策过程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然而，这些结果并未完全揭示网络中的权力动态。通过定性访谈，研究者们发现，尽管网络结构显示出高度的连接性和互惠性，但实际的决策过程并不总是公平和包容的。例如，一些原住民组织和非正式利益相关者在决策过程中感到被忽视，认为现有的正式程序并未真正考虑到他们的观点和需求。

### 权力类型与动态分析

研究采用了Morrison等人（2019）提出的三种权力类型：**设计型权力**（power by design）、**务实型权力**（pragmatic power）和**框架型权力**（framing power）。设计型权力指的是通过正式的法律、政治、行政和制度安排赋予的权力，例如NS农业部在堤坝维护中的主导地位。务实型权力涉及对规则和规范的日常解释和实施，例如某些项目在执行过程中可能被简化或形式化，导致实质性的参与不足。框架型权力则指通过话语和叙事来塑造和影响决策过程，例如某些组织可能在决策中占据主导地位，而其他组织则被边缘化。

### 伦理与局限性

本研究遵循了专业伦理准则，包括获得参与者的知情同意、确保其隐私和数据安全。然而，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问卷受访者可能并未基于相同的决策过程进行回答，这可能导致数据偏差。此外，由于数据集较小且变量较少，定量分析的结果可能不够明确。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这些局限性，并考虑更广泛的参与群体和更丰富的数据来源。

### 研究贡献与未来方向

本研究的主要贡献在于强调了混合方法社会网络分析在理解超本地系统中权力动态的重要性。通过结合定量和定性方法，研究者们能够更全面地揭示决策过程中的复杂关系。此外，研究还指出，尽管高度连接的网络可能意味着信息流通和协作的便利，但这种结构并不一定代表公平和包容的治理。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关注如何通过定期的多方利益相关者会议来促进信任和包容性，特别是在那些具有殖民历史的地区，需要推动去殖民化的实践和政策。

### 总结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混合方法社会网络分析，揭示了超本地沿海系统中决策过程的复杂性。定量分析显示了网络的高度连接性，而定性访谈则提供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指出了一些被忽视的权力动态和不平等现象。研究强调了在这些系统中，正式程序虽然重要，但不足以确保实质性的参与和公平的决策。因此，未来的环境治理研究需要更加注重定性方法的应用，以全面理解社会网络中的权力关系和治理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