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性宗教/精神体验的双刃剑效应：基于青少年至成年早期的全国性纵向证据

本综述基于全国代表性纵向样本（n=10,529），揭示转化性宗教/精神体验（RSE）具有双重效应：一方面与心理脆弱性（如PTSD诊断、孤独感）相关，另一方面促进亲社会参与（如志愿服务、投票）。研究通过多重协变量调整和敏感性分析，为RSE在心理健康与社会连接中的复杂作用提供了实证依据。

　　

1 引言

转化性宗教/精神体验（RSE）作为一类兼具自我 destabilizing 和关系性特质的非凡体验，在人群中具有较高发生率。全美调查显示约35%-41%的成年人报告有过改变人生方向的宗教/精神体验。尽管宗教参与常与健康益处相关联，但关于转化性RSE长期健康影响的纵向证据仍显不足。本研究利用全美青少年至成人健康纵向研究（Add Health）的三波数据（T0：1994-1995，T1：2001-2002，T2：2008），旨在探讨青少年期报告的转化性RSE对成年早期身心健康和社会行为的长期影响。

1.1 转化性RSE的双刃剑效应

威廉·詹姆斯在《宗教经验之种种》中首次系统研究了这类体验。当代理论将其视为自我超越性体验的一种，其特征包括自我感的消融和与更大整体的连接感。这种双重性使转化性RSE既可能成为心理脆弱性的来源，也可能是社会连接的催化剂。体验过程中普通自我感的瓦解可能带来成长空间，但也可能导致人格解体和现实感丧失；而关系性成分则促进与他人、环境或宇宙的连接感。

1.2 脆弱的自我与心理脆弱性

质性研究表明，转化性RSE往往 preceded by 心理困扰或心理健康挑战。全美社会调查发现，精神/宗教改变的主要触发因素包括个人疾病/事故、亲友死亡或疾病。对82份RSE报告的分析显示共同轨迹：强烈痛苦状态后出现向积极认知情感状态的突然转变，这与某些致幻剂和精神病样体验的轨迹相似。大学描述其精神转变体验时提到不确定性、情感动荡和负性情绪如内疚、痛苦和担忧。即使体验过后，个体也常面临漫长而困难的整合过程。

1.3 增强的连接与意义感

另一方面，减弱的自我感可能为连接更伟大事物创造空间。脆弱性-健康模型提出， heightened vulnerability（如健康危机或死亡意识）可能自然引发转化性RSE，进而中介脆弱性与健康之间的关系。转化性RSE常导致 enhanced meaning-making 和 strengthened desire to cultivate connectedness，表现为人际功能改善和生活方式改变。最强实证支持来自致幻剂随机临床试验：使用psilocybin治疗抑郁和成瘾时，参与者常报告自我丧失和统一性体验，这些体验显著预测了利他行为增加、社会连接增强和意义感提升。

1.4 当前研究

尽管转化性RSE常见，但少有研究在大型人群纵向框架中检验其长期健康影响。本研究利用全国代表性数据， rigorous 检验转化性RSE与广泛健康指标间的纵向关联，预期报告转化性RSE将与较差的健康结果（如创伤后症状）和较高水平的社会参与（如志愿服务）相关。

2 方法

2.1 研究样本

分析样本来自Add Health研究，包含n=10,529名参与者。保留在T1报告转化性RSE且体验发生在T0后的个体。最终样本为在T0-T1间报告转化性RSE的参与者。

2.2 测量

2.2.1 暴露变量

T1时询问“你是否曾有过改变人生的宗教或精神体验？”（转化性RSE），二元回答。通过后续问题排除T0前发生体验者。

2.2.2 结果变量

评估38项结果，涵盖：身体健康（诊断疾病数、癌症、高胆固醇、高血压、糖尿病、哮喘、偏头痛、 allostatic load、超重/肥胖、功能限制、认知、自评健康）、行为健康（睡眠障碍、缺乏运动、吸烟、 binge drinking、大麻使用、非医疗处方药使用、非法药物使用、性传播感染史、预防性医疗使用）、心理健康和幸福感（抑郁症状、抑郁诊断、焦虑诊断、PTSD诊断、ADD/ADHD诊断、自杀意念、感知压力、幸福感、工作满意度、乐观、控制感）、社会幸福感和参与（孤独感、恋爱关系质量、育儿满意度、亲子关系质量、志愿服务、投票）。

2.2.3 协变量

基于 disjunctive cause criterion 选择混淆因素，包括：社会人口和家庭背景（如年龄、性别、种族/民族、地理区域、家庭收入）、父母健康和关系（如父母肥胖、家庭吸烟者、童年虐待）、心理社会和学术因素（如抑郁症状、预期寿命、 delinquency）、健康状况和行为（如躯体症状、自杀意念、吸烟）、宗教/灵性实践（如母亲宗教服务出席、宗教服务出席、祈祷频率）。

2.3 数据分析

使用Stata 17.0进行分析。首先检查T0特征与T1报告转化性RSE的关系。 primary analysis 使用多重插补数据集，通过 outcome-wide analytic framework 检验T1转化性RSE与T2结果的纵向关联，控制T0协变量（包括T0可用结果的先前值）。针对每种结果运行单独回归模型： prevalence <10%的二元结果用逻辑回归（OR）；prevalence ≥10%的二元结果用 Poisson regression（RR）；连续结果用线性回归（标准化结果，报告β）。进行敏感性分析： reduced T0协变量模型；调整T1同时性协变量模型；完整案例分析。针对多重检验使用Bonferroni校正（p<0.0013），计算E-value评估未测量混淆的潜在影响。

3 结果

约17%样本在青少年期报告转化性RSE，平均发生年龄18.77岁（SD=2.34）。

3.1 转化性RSE的前因

报告转化性RSE的个体在T0特征上显示：平均更年轻、更多女性、更多黑人而非白人；来自较少优势经济背景（较低家庭收入、较高福利接收）；更多 negative child-parent dynamics（父母缺失、虐待暴露、父母控制）；较差学业表现（较低PPVT分数、较高 delinquency）；较差父母和个人健康指标（父母较高肥胖率、较多抑郁症状、较低感知生存期望、较多躯体症状、较高自杀意念）；明显更多参与宗教实践（母亲和自身更多宗教服务出席、更多祈祷）；更多居住美国南部；较少家庭吸烟者和较低吸烟率。

3.2 转化性RSE的结果

控制T0协变量后，T1转化性RSE与T2结果关联：最稳健发现（p<0.0013）包括较高志愿服务可能性（RR=1.21）和投票可能性（RR=1.18）；较高孤独感（β=0.13）。较不稳健发现包括：较差自评健康（β=-0.08）、较多抑郁症状（β=0.06）、较高PTSD诊断几率（OR=1.54）、功能限制（OR=1.32）、糖尿病（OR=1.50）和处方药 misuse（RR=1.15）。与大多数身体和行为健康结果关联证据较少。

3.3 敏感性分析

使用 reduced T0 sociodemographic协变量模型结果相似：孤独感、投票和志愿服务仍稳健。调整T1同时性协变量后，志愿服务仍稳健（RR=1.14），孤独感、投票和PTSD诊断也达统计学显著。完整案例分析中，志愿服务（RR=1.15）和孤独感（β=0.10）仍显著。综合表明报告转化性RSE与增加志愿服务可能性存在稳健一致关联；较不稳健关联见于孤独感、PTSD诊断和投票。

4 讨论

4.1 心理健康脆弱性

转化性RSE前后存在心理健康和压力相关因素，支持其作为心理脆弱性 broader chain 中一环的观点。早期生活压力不仅促进PTSD等条件发展，也为转化性RSE搭建舞台，进而影响心理健康脆弱性轨迹。宗教实践的影响是关键：宗教框架常提供RSE conducive conditions 和 interpretive structures。人口模式（黑人、美国南部更高 prevalence）反映宗教差异。社会经济因素也可能重要： evangelical宗教 affiliation 与较低社会经济地位相关。转化性RSE可能通过 failed or incomplete meaning-making 产生心理后果：强烈或异常体验难以整合到现有世界观中，可能导致孤立感和对外部验证的高度需求。

4.2 连接的机会

转化性RSE的适应性取决于周围文化和解释背景。精神病和RSE在形式内容上并不总是可区分；差异在于赋予体验的意义。当解释为有洞察力并动员解决 underlying distress 时，这些体验常是 self-limiting 和非病理性。即使有精神科诊断，将RSE reduce to 幻觉或妄想剥夺其主观和潜在治疗意义。对于某些个体，RSE后的 heightened vulnerability 和连接需求转化为更多社会参与。最一致发现是志愿服务率增加。孤独感和亲社会行为共存表明对连接、意义和归属的追求。志愿服务作为有益活动，与增加社会接触、情感支持和降低死亡率相关。转化性RSE与增加志愿服务的稳健关联强化其双刃性：通过削弱或 destabilizing 自我，RSE可能 paradoxically 打开通过连接和服务他人实现更大统一和目标的大门。

4.3 局限与启示

使用二手数据受限于可用变量；无法评估对意义和目标的影响；单问题格式可能涵盖广泛体验；自我报告不一定对应客观可验证事件；样本为青少年至成年早期群体，结果可能不推广到其他年龄段；尽管使用纵向设计和调整广泛混淆因素，不 establish causality。转化性RSE可能最好定位于 broader trajectory of vulnerability 而非变化的直接触发。与增加志愿服务和投票的稳健关联表明这些体验可能作为亲社会行为和公民参与的催化剂，为心理健康专业人员、教育者和灵性照顾者提供 valuable leverage points。

5 结论

本研究使用大型纵向数据集证明转化性RSE的双刃性：这些体验似乎 destabilize 自我，使个体暴露于心理脆弱性，同时通过亲社会参与为更大连接开辟可能性。尽管这些体验的内容和形而上学假设 widely vary，它们一致指向詹姆斯长期认可的中心主题：宗教体验 unequivocally 证明我们可以体验与比自我更大事物的结合，并在这种结合中找到最大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