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历史园林对于文化景观的可持续土地管理的重要性：以承德避暑山庄（CMR）为例

《Environmental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Understanding historic gardens for the sustainable land management of cultural landscapes: Chengde Mountain Resort (CMR) as a case study

承德避暑山庄作为复合型文化遗产地，本研究通过景观制图方法整合地形、可达性、可视性与土地利用变化四维分析框架，系统解构其UNESCO三类文化景观的动态耦合机制。基于144个场景的数字重建与聚类分析，揭示出六类空间属性特征群，并建立"物理保护-动态演进-社会协同"三层次管理模型，为全球文化遗产地可持续发展提供可复制的决策支持体系。

　　### 对历史园林与文化景观的综合分析：以承德避暑山庄为例

历史园林作为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在景观建筑学领域占据重要地位。随着全球化的推进，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对文化景观的分类逐渐成为土地政策改进的重要依据，其中历史园林被归为第一类文化景观（Category 1），即由人类有意设计和创造的景观。然而，实际案例表明，某些文化景观如承德避暑山庄（CMR）并非单一归类于某一类别，而是呈现出复杂的环境-社会特征，融合了第一类、第二类（有机演化的景观）和第三类（关联性文化景观）的特性。因此，如何在多类别共存的背景下准确描述和理解文化景观的动态真实性，成为当前研究的重要议题。

本研究采用景观测绘技术，对CMR进行了系统性的数据采集、数字重建和景观特征分析。通过分析地形、可达性、可视性和土地利用变化这四个关键环境因素，研究揭示了CMR在不同时期的演变过程，并据此提出了一个基于动态真实性与现代功能相结合的三级管理模型。这一模型不仅有助于提升遗产保护的科学性和系统性，还为城市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可操作的管理工具，以应对文化景观在复杂环境中的持续发展和变化。

#### 一、历史园林与文化景观的分类及互动关系

在传统研究中，历史园林常被视为静态的、孤立的遗产，主要关注其物质形态和历史准确性。然而，随着对文化景观动态性的深入探讨，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强调其在环境、社会和认知层面的持续演变。动态真实性概念认为，文化景观是不断被塑造和再定义的，它不仅受到自然地理的影响，还与社会需求和文化价值观密切相关。

UNESCO的文化景观分类为研究提供了框架。第一类文化景观（Category 1）由人类有意设计，体现了对自然环境的干预和塑造；第二类文化景观（Category 2）则强调自然环境与人类活动的有机演化，例如土地利用的持续变化；第三类文化景观（Category 3）则涉及非物质的文化与自然的联系，如宗教、艺术、精神等层面的互动。在实际案例中，如CMR，这三类文化景观的共存与相互影响尤为显著，这使得单一分类难以全面描述其复杂性。

CMR作为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皇家园林之一，不仅体现了古代园林设计的精妙，还展现了环境与社会之间的紧密互动。其发展过程中，地形、可达性、可视性以及土地利用的变化共同塑造了景观的结构与功能。通过研究这些因素，可以更好地理解CMR如何在不同历史阶段适应社会需求，同时保持其文化价值和生态完整性。

#### 二、景观测绘方法与数据采集

景观测绘是一种有效的工具，用于获取反映文化景观复杂性的多尺度数据。通过数字技术，如三维点云建模和遥感数据整合，研究者能够建立一个全面的景观数据库，从而支持后续的分析和管理决策。本研究采用了多种数据采集方法，包括高精度摄影测量、历史文献分析、以及地理信息系统（GIS）平台的整合。

在数据采集过程中，研究团队使用了配备DG4 Pro五镜头相机的Matrice 300 RTK无人机，对CMR进行了近距离摄影测量。这些照片与位置和姿态系统（POS）数据被导入Agisoft PhotoScan Pro和Agisoft Metashape Pro软件，以生成数字表面模型（DSMs）和数字高程模型（DEMs）。这些模型进一步在ArcGIS Pro中进行分析，为后续的景观特征提取和管理策略制定提供了坚实的数据基础。

此外，研究还收集了大量文本和图形数据，包括历史地图、传统绘画、诗歌、历史照片等。这些资料由承德文化遗址管理局和其他合作机构在1988年至2025年间整理，以不同历史阶段的场景为基础进行分类和汇总。通过为这些资料分配空间坐标，研究者能够直观地展现对遗产环境的关注程度，为后续的分析提供了多维度的视角。

#### 三、景观特征分析与分类结果

本研究基于四个环境因素，即地形、可达性、可视性和土地利用变化，构建了六个具体的量化指标，用于场景的聚类分析。这些指标包括：地形中的高程和坡度、可达性中的场景至水体可达性和场景间可达性、可视性中的外部场景可视性和观察场景可视性。通过这些指标，研究团队能够对CMR的场景进行分类，并揭示其在不同历史阶段的演变趋势。

在CMR的四个历史阶段（P1至P4）中，场景的聚类结果呈现出不同的特征。例如，在P1阶段，61个场景被分为四个组，而P2至P4阶段则被划分为六组。这些分组不仅反映了景观的物理属性，还揭示了其社会和文化层面的互动关系。通过热力图和聚类分析，研究团队能够可视化不同阶段场景之间的关联性，并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数据支持。

#### 四、土地利用变化与景观演变

土地利用变化是文化景观演变的重要驱动力之一。通过分析CMR在不同历史阶段的土地利用类型，研究揭示了其如何随着社会需求和环境变化而调整。例如，在P1至P2阶段，混合森林被转化为水体和建筑，以满足皇家的休闲和审美需求。而在P3阶段，新的建筑和道路在原有的草地区域建立，以提高可达性和景观的开放性。到了P4阶段，由于战争、生态退化和维护不足，许多山地场景被废弃，但水体和植被仍然是景观的核心组成部分。

这些土地利用的变化不仅影响了景观的物理结构，还对其社会功能和文化价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绘制桑基图（Sankey diagram），研究团队能够清晰地展示土地利用类型的转化过程，从而为政策制定者提供直观的决策支持。此外，研究还指出，土地利用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文化景观的适应性与可持续性。

#### 五、三级管理模型的构建与应用

基于对CMR的综合分析，本研究提出了一个三级管理模型，旨在解决文化景观管理中的概念和方法论缺口。这一模型结合了动态真实性与现代功能，为不同类型的景观提供了针对性的管理策略。

第一级管理关注历史园林的物理结构保护，强调其完整性与周围土地的协调。第二级管理则聚焦于土地利用的变化，通过宏观层面的监测和灵活的土地调整，确保景观的可持续发展。第三级管理则注重社会参与，鼓励公众在旅游活动中融入文化叙事，以增强社会认同感和文化传承的可持续性。

这一三级管理模型不仅适用于CMR，还具有广泛的适用性，可以为其他文化景观的管理提供借鉴。通过整合定量分析和定性叙事，该模型有助于政策制定者在保护与开发之间找到平衡，同时促进环境适应性和社会包容性。

#### 六、动态真实性与景观管理的融合

动态真实性概念强调文化景观的持续塑造和再定义，而不仅仅是一种静态的遗产。在CMR的研究中，这一概念被充分体现在景观的演变过程中。例如，随着历史的发展，CMR的景观不仅反映了皇家的审美需求，还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相互作用，形成了独特的空间关系和文化意义。

通过数字重建和聚类分析，研究团队能够捕捉到CMR在不同阶段的动态变化，并据此提出优化的管理建议。这些建议包括改善交通网络、加强生态保护、提升游客体验等。同时，研究还指出，动态真实性不仅影响景观的物理特征，还涉及其社会功能和文化价值的持续发展。

#### 七、未来展望与研究建议

尽管本研究取得了重要进展，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由于数据获取的限制，研究主要集中在CMR的核心区域，而未涵盖周边的寺庙等其他部分。此外，植被数据的不确定性也对研究结果产生了一定影响，需要进一步的验证和补充。

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展分析范围，包括CMR的整个区域，以及更多关于植被恢复和文化景观演变的细节。同时，可以通过增加与当地社区的互动，获取更多关于文化景观的社会认知和使用方式的信息。这些数据的整合将进一步提升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为文化景观的可持续管理提供更加全面的视角。

总之，本研究通过景观测绘和数据分析，揭示了承德避暑山庄作为文化景观的复杂性和动态性，并提出了一个基于动态真实性与现代功能的三级管理模型。这一模型不仅有助于提升CMR的保护和管理效率，还为其他文化景观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