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资源协同作用对中国公务员亲环境行为及其溢出效应的机制研究

本研究针对公务员在实施亲环境行为(PEB)时面临的心理挑战，基于资源守恒理论(COR)探讨了 spirituality（灵性）、公共服务动机(PSM)与心理资本(PsyCap)的协同机制。通过三阶段问卷调查（N=1503），发现spirituality通过PSM的中介作用正向影响PEB（包括自我行为PEB-self和他人导向行为PEB-other），且PsyCap显著强化该中介路径。研究开发了PEB二维量表，为公共部门通过分层干预（如培训和工作坊）提升环境绩效提供了实践策略。

　　

随着中国持续推进可持续发展战略，公务员作为环境公共资源的监管者和公共政策的执行者，在推动公众参与环境保护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然而，公务员在实施亲环境行为（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 PEB）时常常面临心理资源消耗、基础设施不足、经济成本高昂以及环境知识匮乏等多重挑战。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影响他人参与环境保护（PEB-other）比自身实践（PEB-self）需要承担更多社会风险和资源投入，这进一步抑制了公务员的行为意愿。尽管现有研究关注了工作场所和非工作场所的PEB分类，但缺乏从行为目标和个体间溢出效应的视角进行深入探讨，更忽视了多维度心理资源的协同作用机制。

为填补这一研究空白，Ke等人在《BMC Psychology》发表了一项针对中国公务员的大规模研究，基于资源守恒理论（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Theory, COR）构建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系统考察了spirituality（灵性）、公共服务动机（Public Service Motivation, PSM）和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 PsyCap）如何共同影响公务员的PEB行为及其溢出效应。

研究采用三阶段问卷调查法（间隔7-10天），从北京、浙江、广东和四川四地收集了1503名公务员的有效数据。主要技术方法包括：基于COR理论框架设计结构化问卷，开发并验证了二维PEB量表（含PEB-self和PEB-other子量表），使用SPSS 26.0和Mplus 8.0进行描述性统计、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结构方程建模（SEM）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采用Bootstrap法检验中介效应，并通过多层调节分析考察PsyCap的强化作用。

spirituality对PEB的直接影响

研究发现spirituality显著正向影响PEB-self（β=0.39, p<0.001）和PEB-other（β=0.37, p<0.001），表明灵性作为高阶心理资源能够直接促进公务员自身实践和推动他人参与环境保护。

PSM的中介作用

PSM在spirituality与PEB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对于PEB-self，间接效应值为0.09（95% CI: 0.07-0.11）；对于PEB-other，间接效应值更高（0.22, 95% CI: 0.17-0.11），表明灵性主要通过提升公共服务动机来驱动行为，尤其对他人导向行为的影响更为显著。

PsyCap的调节效应

心理资本显著强化了PSM与PEB之间的关系。对于PEB-self，交互项β=0.06（p<0.001）；对于PEB-other，调节效应更强（β=0.08, p<0.001）。进一步分析显示，在高PsyCap水平下，PSM的中介效应比低水平时提升44%（PEB-self）和100%（PEB-other），表明心理资本是维持动机-行为转化的关键资源缓冲器。

理论模型验证

结构方程模型验证了PsyCap对“spirituality→PSM→PEB”路径的正向调节作用，且该效应在PEB-other路径上更为强劲（β=0.09 vs. β=0.06），支持了资源 caravan 通道的理论假设。

研究结论表明，spirituality作为深层心理资源，通过提升PSM促进公务员的亲环境行为，而PsyCap则通过提供心理韧性和积极应对能力强化这一转化过程。这一发现拓展了COR理论在公共部门的适用性，强调了多资源协同配置对复杂环保行为（尤其是人际导向行为）的推动作用。

实践意义上，研究为公共组织设计分层干预策略提供了依据：针对初级公务员应重点培养PEB-self和基础环境伦理；对中高级公务员则需通过PsyCap培训增强其倡导勇气和抗压能力，并建立制度性支持降低PEB-other的社会风险。研究开发的二维PEB量表也为后续跨文化比较研究提供了测量工具。

该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样本仅覆盖中国四个省份，未来可扩展至全国随机抽样并采用纵向设计或行为实验进一步验证因果机制。同时，组织层面因素（如资源分配）和社会层面因素（如公众监督）的交互影响也值得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