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叙事干预对存在语言和阅读障碍风险或已患有此类障碍的儿童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Mind, Brain, and Education》：The Direct and Indirect Effects of an Oral Narrative Intervention for Children with or At Risk for Language and Reading Disorders

叙事干预对学龄儿童语言与阅读能力的影响研究。采用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357名1-4年级学生接受SKILL干预，显示显著提升口语叙事（g=0.61）及写作能力（g=0.34），但阅读理解仅在3-4年级有效。中介分析表明解码能力调节干预效果，低解码组通过叙事能力提升间接促进阅读理解。研究验证了RIL模型中语言与解码的交互作用，提示需分层干预策略。

　　本研究探讨了针对学龄儿童语言和阅读障碍或处于语言和阅读障碍风险中的儿童设计的一种叙事干预项目——“支持语言与读写能力”（Supporting Knowledge in Language and Literacy, SKILL）的效果。SKILL项目旨在通过叙事干预来提升儿童的口头和书面叙事能力。研究采用多站点随机对照试验（RCT）方法，共有357名1至4年级的学生参与，结果显示该干预在改善口头叙事能力和书面叙事技能的推广方面具有显著效果。通过多层次模型分析，研究发现SKILL干预在干预后和五个月随访期间均显示出显著的正向影响，特别是在提升口头叙事能力（Hedges' g = 0.61和0.63）以及书面叙事技能的推广（g = 0.34–0.35）方面。此外，研究还进行了调节中介分析，揭示了解码能力在SKILL干预对阅读理解能力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中的调节作用。结果显示，解码能力较低或处于平均水平的学生通过叙事能力的提升，获得了更显著的阅读理解能力改善。这些发现为“阅读即语言”（Reading Is Language, RIL）模型提供了实证支持，该模型认为阅读理解是语言能力和解码能力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从临床角度来看，这些结果表明，针对语言的干预如SKILL可以支持阅读能力的发展，尤其是在解码能力较弱的儿童中，当结合解码教学时效果更为明显。研究还强调了以叙事为中心的干预在促进儿童语言和阅读发展中的潜力，为教育工作者和临床人员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上的指导。

### 叙事能力的重要性

叙事能力是指讲述虚构故事或回忆事件的能力，是文本语言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儿童的社会化和学业成功至关重要。叙事能力包含两个结构要素：宏观结构（故事组织）和微观结构（语法和词汇）。随着儿童进入学龄阶段，能够理解和创造连贯叙事的能力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这有助于他们在学术和社交环境中更好地表达自己和理解他人。研究显示，口头叙事能力较强的儿童往往在阅读和写作方面表现更好，因为他们能够构建文本的组织和连贯性，从而进行预测、推理和信息整合。因此，提升儿童的叙事能力不仅有助于语言发展，还对阅读理解有积极影响。

### 研究设计与参与者

本研究采用多站点随机对照试验的方法，评估SKILL干预的效果。研究涉及14所美国西部州的学校，共有133个班级，357名学生参与。所有参与者在干预前均进行了初步筛选，使用Gates-MacGinitie阅读测试（GMRT）评估其阅读能力，得分低于第33百分位的学生进一步接受叙事语言测试（Test of Narrative Language-2, TNL-2）的评估。最终，357名学生被随机分配到干预组和对照组，其中36%的学生被诊断为发育性语言障碍（DLD），53%的学生有阅读障碍。参与者主要为拉丁裔儿童（56.7%），其余为白人（31.6%）、非裔美国人（4.5%）和亚洲人（1.4%）。根据家长报告，58.5%的学生为英语母语者，42.5%的学生家庭语言不是英语。为了确保干预效果的可靠性，研究对班级和学校进行了分层随机抽样，并平衡了关键的人口学变量。

### 干预内容

SKILL干预项目由三个阶段组成，每个阶段都有明确的目标和教学策略。第一阶段（教学故事元素）包括20节课，旨在教授学生完整叙事的基本元素，如角色、场景、起始事件、内部反应、计划、行动、后果和反应。这些元素通过无字图画书进行教学，并配有代表性的图标和按顺序排列的故事板作为视觉辅助工具。第二阶段（连接和扩展叙事）包含18节课，教授学生如何构建更复杂、更连贯的故事，并通过使用更丰富的动词和角色对话来增强故事的表现力。第三阶段（创作和编辑故事）包含12节课，鼓励学生自发创作和修改故事，并使用自我评分量表来评估自己的作品。整个干预过程每周进行30分钟的小班教学，持续12周，共36次课程。教学由经过培训的语言治疗师和特殊教育教师实施，确保干预的一致性和有效性。

### 测量方法

研究使用多种测量工具来评估干预效果。在认知预测方面，采用Woodcock-Johnson IV认知能力测试中的听觉工作记忆子测试和Kauffman简明智力测试第二版中的矩阵子测试。在口头叙事方面，采用研究者设计的Monitoring Indicators of Scholarly Language（MISL）量表，该量表评估七种宏观结构元素和七种微观结构元素的复杂性。此外，还使用了TNL-2作为标准化的叙事能力评估工具。在阅读方面，采用GMRT的阅读理解子测试和TOWRE的词汇阅读效率指数（WREI）进行评估。所有评估均在干预前、干预后和五个月随访时进行，以确保结果的可靠性。MISL评分在三个评估阶段中保持高可靠性（95.7%用于口头叙事，93.2%用于书面叙事）。

### 分析方法

研究采用多层次模型分析来处理嵌套数据结构（学生在班级内，班级在学期内）。所有分析均使用R语言中的lme4包（版本1.1–27.1）进行，以控制不同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Hedges' g效应大小被用来衡量干预效果，同时采用Benjamini–Hochberg校正以减少第一类错误的风险。为了探索干预机制，研究还进行了调节中介分析，使用Mplus v1.8.8进行。通过调节中介模型，研究发现解码能力在干预对阅读理解能力的影响中起到了调节作用，特别是对于解码能力较低或处于平均水平的学生，其通过叙事能力的提升获得的阅读理解能力改善更为显著。此外，研究还发现，当使用词汇阅读效率指数作为调节变量时，干预对解码能力较高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影响较小，这表明在解码能力充分发展的学生中，语言能力的提升对阅读理解的促进作用可能有限。

### 结果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SKILL干预在干预后和五个月随访期间均对学生的口头叙事能力产生了显著影响。在MISL量表上，干预组学生的得分比对照组高4.16分（p < 0.01），而在TNL-2测试中，得分提高了0.84分（p < 0.01）。这些结果表明，SKILL干预不仅在短期有效，而且具有一定的长期效果。然而，干预对阅读理解能力的影响在不同年级中表现不一。对于3至4年级的学生，SKILL干预在阅读理解测试（GMRT）中产生了显著的提升，而对于1至2年级的学生，这种提升并不明显。这可能与不同年级学生的解码能力发展水平有关，因为解码能力在低年级中对阅读理解有更直接的影响。

此外，研究还发现，SKILL干预对学生的书面叙事能力产生了积极影响，特别是在使用MISL量表评估的写作样本中，干预组学生的得分比对照组高出2.16分（p < 0.01）和2.02分（p < 0.01）。这表明，通过口头叙事训练获得的技能可以推广到书面表达，从而提升学生的整体语言能力。然而，阅读理解能力的提升在不同年级中表现不一，可能与学生在不同阶段的解码能力发展有关。

### 理论与临床意义

本研究的调节中介分析支持了“阅读即语言”（RIL）模型的核心观点，即阅读理解能力是语言能力和解码能力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RIL模型认为，语言能力是阅读发展的基础，而解码能力则是语言理解的必要条件。在早期阅读阶段，语言能力对阅读理解的影响更为显著，而在后期，解码能力的提升则能进一步促进语言理解的发展。研究发现，对于解码能力较弱的学生，语言干预的效果更为明显，因为他们更依赖语言能力来理解文本。相反，对于解码能力较强的学生，语言干预的效果可能较弱，因为他们已经具备较强的解码能力，可以更直接地提取文本意义。

从临床角度来看，这些结果强调了在干预设计中结合语言和解码训练的重要性。对于解码能力较弱的学生，单独的语言干预可能不足以显著提升阅读理解能力，因此需要结合解码教学。而对于解码能力较强的学生，语言干预可以更有效地促进高阶语言能力的发展，从而支持阅读理解能力的提升。此外，研究还指出，SKILL干预的效果在随访期间仍然显著，表明这种干预具有持久性，能够长期支持学生的语言和阅读发展。

### 研究结论

本研究的发现不仅为理论模型提供了实证支持，也为教育实践提供了重要的指导。SKILL干预在提升口头和书面叙事能力方面表现出色，特别是在解码能力较弱的学生中，其对阅读理解能力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这些结果表明，以叙事为中心的干预可以成为支持语言和阅读障碍儿童的重要工具。此外，研究还强调了在干预设计中考虑学生的解码能力的重要性，因为解码能力在不同阶段对阅读理解的影响程度不同。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其他个体因素，如工作记忆、执行功能和经济状况，如何影响这些关系，从而为更全面的阅读干预策略提供依据。

综上所述，SKILL干预项目为学龄儿童提供了有效的语言和阅读支持，尤其是在解码能力较弱的群体中。研究结果表明，语言干预和解码训练的结合可以最大化阅读理解能力的提升，而针对不同学生的解码能力进行差异化教学则能更有效地促进其语言和阅读发展。这些发现不仅对理论研究有重要意义，也为教育实践提供了实用的指导，有助于制定更有效的干预方案和支持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