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民族志未来研究与批判现实主义和扎根理论相结合

《Futures》：Integrating Ethnographic Futures Research with Critical Realism and Grounded Theory

本文提出批判现实主义的扎根民族志未来研究（CRG-EFR）方法，通过整合未来情景构建（EFR）与扎根理论（GT），增强方法论的理论深度。该方法运用DREI过程（描述、回溯、排除/扩展、识别）结合批判现实主义的本体论，构建假说性未来知识，并通过迭代访谈和数据分析生成乐观、悲观及 probable 三类未来情景。实证案例表明该方法在提升未来研究严谨性方面具有显著优势，但需平衡时间成本与理论效度。

　　本文围绕一种新型的未来研究方法——批判现实主义扎根理论与民族志未来研究（Critical Realist Grounded Ethnographic Futures Research，简称CRG-EFR）展开，探讨了其理论基础、实践应用以及相较于传统民族志未来研究（Ethnographic Futures Research，简称EFR）的优势与局限性。该方法结合了批判现实主义哲学与扎根理论研究方法，旨在提升未来研究的理论深度和方法论严谨性，同时保持对社会群体未来观的深刻理解。

### 批判现实主义与未来研究的结合

批判现实主义（Critical Realism）是一种强调现实复杂性的哲学立场，认为现实是由多个层面构成的，其中不仅包括可观察的现实（即经验领域），还包括实际发生的事件（即实际领域）以及背后隐藏的结构和机制（即真实领域）。在批判现实主义框架下，预测并非对未来的确定性描述，而是基于现有知识对可能未来的推测性理解。这种方法允许研究人员在面对开放系统时，依然能够构建具有解释力的理论模型，尽管这些模型无法被验证为绝对真实。

在这一哲学基础上，本文提出将批判现实主义与扎根理论相结合，以构建一种更为严谨的未来研究方法。扎根理论是一种强调通过数据驱动的方式构建理论的研究方法，其核心在于通过不断比较和分析数据，逐步提炼出概念、类别和理论。这种研究方法与民族志未来研究有着相似之处，都依赖于对社会群体未来想象的直接获取，但扎根理论提供了更为系统和理论化的分析框架。

### 民族志未来研究（EFR）与批判现实主义的融合

民族志未来研究是一种从特定社会群体的未来想象出发，构建未来场景的方法。这种方法通常通过半结构化的访谈获取数据，然后通过比较分析，提炼出代表该群体普遍观点的未来场景。然而，EFR在理论深度方面存在不足，其场景构建过程更多依赖于直觉和经验，缺乏系统性的理论分析。

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本文提出将EFR与扎根理论相结合，形成CRG-EFR方法。这种方法在保留EFR原有的访谈和场景构建过程的同时，引入了扎根理论的分析流程，如常模比较法（constant comparative method）和理论抽样（theoretical sampling）。通过这种方式，CRG-EFR不仅能够生成未来的场景，还能通过理论构建的方式，深入探讨这些场景背后的社会机制和因果关系。

### CRG-EFR方法的应用实例

本文以一项研究英国设计行业未来发展的项目为例，说明CRG-EFR方法的实际应用。该项目的目标是探索到2040年英国设计行业可能的发展路径。在项目初期，研究人员进行了初步的文献回顾，以明确设计行业的定义及其在英国创意经济中的作用。随后，他们进行了目的性抽样，访谈了具有至少五年从业经验的英国设计师，以获取他们对未来发展的看法。

在分析阶段，研究人员采用了扎根理论的常模比较法和备忘录撰写（memo-writing）等方法，对访谈数据进行深入处理。通过对数据的不断比较和抽象，他们提炼出了多个可能的未来趋势（即预测性未来陈述，Presumptively True or False Predictions，简称PToFPs），这些趋势进一步被整合成三种主要的未来场景：乐观、悲观和可能。这些场景不仅反映了设计师对未来发展的预期，还揭示了设计行业可能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在理论抽样阶段，研究人员继续对这些场景进行深入分析，通过进一步访谈不同领域的专家（如设计教育者和招聘顾问）来丰富场景内容。这一过程直到理论饱和（theoretical saturation）实现，即不再有新的观点或趋势被发现，认为场景已经充分反映了研究对象的未来想象。

### CRG-EFR方法的优势与局限性

CRG-EFR方法的一个显著优势在于其理论深度。通过结合批判现实主义和扎根理论，该方法不仅能够构建未来场景，还能提供这些场景背后的社会机制和因果关系的解释。这使得研究结果更具解释力和实践指导意义，尤其适用于那些需要深入理解社会变革和文化背景的研究领域。

然而，CRG-EFR方法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其方法论较为复杂，需要研究人员具备一定的理论和方法论知识，这可能增加了研究的难度和时间成本。其次，由于该方法强调理论构建，它可能不如传统的EFR方法那样灵活，特别是在处理快速变化的社会现象时。此外，CRG-EFR方法对数据的依赖性较强，因此需要确保数据的全面性和代表性，以避免偏见和片面性。

### 结论

本文通过将批判现实主义与扎根理论相结合，提出了一种新的未来研究方法——CRG-EFR。该方法在保留EFR原有的访谈和场景构建过程的同时，引入了更为系统和理论化的分析框架，从而提升了未来研究的严谨性和解释力。尽管CRG-EFR方法在实际应用中存在一定的挑战，但其在理论深度和方法论完整性方面的优势，使其成为一种理想的选择，特别是在需要深入理解社会群体未来想象的研究中。

此外，本文还希望为未来研究的进一步发展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鼓励研究人员在不同哲学框架和分析方法中探索和应用CRG-EFR。通过这种方式，未来研究可以更加全面地理解和预测社会现象，为政策制定和实践应用提供更为坚实的理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