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自噬在发育、稳态与疾病中的双重角色:从分子机制到免疫治疗新策略

【字体: 时间:2025年10月09日 来源:Annual Review of Cell and Developmental Biology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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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综述系统探讨了细胞自噬(Cellular Cannibalism)在生理与病理过程中的核心作用,涵盖从发育、稳态维持到癌症、免疫缺陷等疾病机制。重点解析了Rac GTPase等关键分子通路,并展望了CAR-M(嵌合抗原受体巨噬细胞)疗法、抗体依赖性细胞吞噬(ADCP)和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重编程等前沿免疫治疗策略,为多种疾病干预提供新视角。

  
细胞自噬(Cellular Cannibalism)作为一种古老且广泛存在的细胞行为,在多种生物过程中扮演着关键角色。从发育、稳态维持到疾病发生,细胞吞噬其他细胞(部分或全部)的现象既具有生理必要性,也可能导致病理后果。本综述从分子机制、生理功能、病理表现及治疗应用四个层面,对这一复杂行为进行系统梳理与探讨。
分子机制:吞噬的启动与调控
细胞自噬是一个多步骤过程,包括目标识别(“嗅”)、附着(“尝”)、内化(“吃”)和降解(“消化”)。其中,“找我”(find-me)信号和“吃我”(eat-me)信号是启动吞噬的关键。凋亡细胞释放的ATP、UTP等核苷酸以及鞘氨醇-1-磷酸等 chemoattractants 作为“找我”信号,引导吞噬细胞定向迁移。而“吃我”信号如磷脂酰丝氨酸(PS)、SLAMF7和钙网蛋白(calreticulin)则直接促进吞噬作用。PS通常位于健康细胞内膜,在应激、死亡或恶性细胞表面外翻,被T细胞免疫球蛋白和粘蛋白结构域(TIM)家族受体、脑血管生成抑制因子1(BAI-1)等识别。此外,抗体依赖性细胞吞噬(ADCP)中,Fcγ受体(FcγR)识别IgG包被的抗原,而补体依赖性吞噬则主要依赖补体受体3(CR3)。
值得注意的是,细胞迁移与吞噬共享部分信号通路和细胞骨架调控机制。小GTP酶Rac是其中的核心节点,它同时调控细胞伪足形成(迁移)和吞噬杯形成(吞噬)。Rac与Rho相互拮抗,空间上分别活跃于细胞前端和后端,时间上则交替主导吞噬的不同阶段。Rac的过度激活可驱动细胞膜 ruffling、巨胞饮及吞噬行为,而适度激活则能同时支持迁移和吞噬,这一特性在CAR-M疗法中具有潜在应用价值。
吞噬过程还受到“别吃我”信号的精细调控。CD47-SIRPα轴是重要的抑制通路:CD47广泛表达于健康细胞表面,与巨噬细胞上的SIRPα结合后,激活SHP-1磷酸酶,抑制Rac活性,从而抑制FcγR介导的吞噬。肿瘤细胞常高表达CD47以逃避免疫清除,因此阻断该轴已成为免疫治疗策略之一。其他抑制信号如PD-1/PD-L1、MHC I-LILRB1及CD24-SIGLEC-10相互作用也参与调控吞噬。
生理功能:发育与稳态中的细胞自噬
在正常发育和稳态维持中,细胞自噬具有多种功能。在造血系统,巨噬细胞通过“修饰”(grooming)或“清除”(dooming)调控造血干祖细胞(HSPC)的命运。健康HSPC被巨噬细胞轻微啃噬( trogocytosis )后仍能增殖,而氧化应激的HSPC表面表达钙网蛋白,触发巨噬细胞整体吞噬。类似现象见于生殖细胞发育:线虫内胚层细胞吞噬生殖细胞凸起以减少其体积和线粒体含量;果蝇卵室中体细胞 follicle cells 特异性清除 nurse cells 而保留卵母细胞;哺乳动物睾丸中Sertoli细胞清除大量凋亡生殖细胞,精子与卵子融合也利用了PS识别机制。
巨噬细胞作为专职吞噬细胞,在稳态维持中发挥核心作用。组织驻留巨噬细胞(TRM)如小胶质细胞( synaptic pruning )、Kupffer细胞(清除衰老红细胞)及各粘膜部位巨噬细胞,通过吞噬清除凋亡细胞、病原体及debris,维持组织稳态。这一过程涉及“找我”和“吃我”信号的动态变化,如衰老红细胞PS暴露增加、CD47减少,活化T细胞表面PS促进其被TIM-4+巨噬细胞吞噬以 resolve inflammation 。
神经系统中的细胞自噬同样具有双重角色:视网膜色素上皮(RPE)细胞每日吞噬光感受器外段末端(“修饰”),维持视觉功能;而在视网膜色素变性(RP)等疾病中,小胶质细胞侵入并吞噬存活的光感受器细胞体(“清除”),导致疾病进展。此外,星形胶质细胞和小胶质细胞通过MERTK和MEGF10受体进行 synaptic pruning ,精细调控神经网络,这一过程对学习记忆至关重要。
病理表现:癌症与免疫缺陷中的异常吞噬
肿瘤细胞利用细胞自噬行为促进自身生长和免疫逃逸。某些癌症(如乳腺癌、黑色素瘤)具有 cannibalistic 特性,营养受限时吞噬其他肿瘤细胞或免疫细胞(B、T细胞)以获取营养并抑制抗肿瘤免疫。这一竞争机制可能由吞噬相关分子(如Rac)驱动或细胞力学特性(如entosis)差异所致。
巨噬细胞异常活化也可导致疾病。在巨噬细胞活化综合征/噬血细胞性淋巴组织细胞增多症(HLH)中,过度活化的巨噬细胞吞噬多种造血细胞,引发严重免疫紊乱。RAC2 基因突变(如E62K、G12R)导致吞噬功能亢进,引起T细胞减少、联合免疫缺陷甚至骨髓衰竭。
治疗应用:巨噬细胞在癌症治疗中的潜力
基于巨噬细胞的免疫治疗是当前研究热点。嵌合抗原受体巨噬细胞(CAR-M)疗法通过工程化改造患者巨噬细胞,使其表达靶向肿瘤抗原的CAR,从而特异性吞噬肿瘤细胞、调节肿瘤微环境、呈递抗原并激发适应性免疫。CAR-M设计涉及抗原识别域(如scFv)、细胞内信号域(如CD3ζ、FcγRI、MEGF10)及递送方法(病毒载体、LNP等)。临床前及早期临床试验显示,抗HER2 CAR-M在实体瘤治疗中具有安全性及初步疗效。
抗体依赖性细胞吞噬(ADCP)是单抗疗法的重要机制。如曲妥珠单抗(抗HER2)、利妥昔单抗(抗CD20)通过 opsonization 促进巨噬细胞吞噬肿瘤细胞。联合化疗(如紫杉醇)可增强ADCP by polarizing macrophages to M1-like phenotype 。双特异性抗体(如同时靶向CD47和HER2的IMM2902)通过阻断“别吃我”信号并 opsonizing 肿瘤细胞,显著增强吞噬及免疫细胞招募。
重编程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是另一策略。TAM通常呈M2样抗炎表型,促进肿瘤生长。通过代谢调控(如抑制脂肪酸氧化、增强 glycolysis)、免疫检查点阻断(如抗BTN2A1、CSF-1R抑制剂)、纳米颗粒递药(如STAT3 siRNA、TLR激动剂)或工程菌(如沙门氏菌分泌细胞溶素A和flagellin B)等手段,可将TAM复极为M1样抗肿瘤表型。
未来挑战与方向
当前CAR-M疗法面临 nibbling vs. whole-cell engulfment 、抗原逃逸、体内持久性等挑战。优化CAR设计(多抗原靶向、信号域组合)、阐明“修饰”与“清除”的分子机制、开发体内编程策略(如LNP递送mRNA)是重要方向。同时,联合代谢调控、表观遗传重编程、纳米靶向递送等策略,有望增强TAM reprogramming 的持续性及效果。
超越癌症治疗,巨噬细胞疗法在动脉粥样硬化、耐药菌感染、真菌感染、神经退行性疾病等领域同样具有潜力。理解巨噬细胞在生理与病理条件下的决策机制,将推动针对多种疾病的吞噬靶向治疗策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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