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质酸与羟基磷灰石钙联合治疗：机制、疗效与安全性的深度剖析

本刊推荐：针对HA与CaHA联合/混合治疗缺乏系统评估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系统性综述，分析了不同治疗模式（序贯治疗、诊所内混合、预混合产品）的作用机制、美学效果及安全性，为临床实践提供了关键证据，强调了经批准预混合产品与诊所内混合产品的差异性。

　　

在面部年轻化的微创治疗领域，透明质酸（Hyaluronic Acid, HA）和羟基磷灰石钙（Calcium Hydroxylapatite, CaHA）是两类广泛应用的填充材料。它们各有优势：HA具有优异的保湿性和即刻填充效果，而CaHA则能刺激胶原蛋白再生，提供更持久的支撑作用。近年来，临床实践中逐渐出现将HA和CaHA联合使用的趋势，希望通过结合两者的特性，实现协同增强的美学效果。然而，这种联合治疗存在多种模式——既包括在不同时间点进行的序贯治疗（即两次分开的治疗），也包括在诊所内现场将两种产品进行 syringe-to-syringe 混合后注射的“杂交”模式，甚至还有药厂预先混合好的、即用型单一产品。这些模式的机制、有效性和安全性究竟如何？目前缺乏系统的评估和比较，尤其是诊所内自行混合的做法属于“超说明书使用（off-label use）”，其风险效益比亟待明确。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Mecani等人进行了一项系统性综述，题为“Combined and Hybrid Treatments of Hyaluronic Acid (HA) and Calcium Hydroxylapatite (CaHA): A Systematic Review of Mechanisms of Action, Aesthetic Effectiveness, Satisfaction, and Safety Profile”，该研究发表于《Aesthetic Plastic Surgery》2025年6月刊。这项研究旨在全面评估HA和CaHA不同联合/杂交治疗模式的作用机制、美学效果、患者满意度以及安全性 profile，为临床医生提供循证依据。

为了开展这项研究，作者采用了系统性综述的方法。他们检索了多个电子数据库，筛选出探讨HA和CaHA联合使用（包括序贯治疗、诊所内混合、预混合产品）的临床研究、动物实验和体外研究。最终纳入分析的研究共14项人类研究。数据分析主要围绕治疗模式的分类、作用机制、美学效果的客观与主观评估、患者及医生满意度以及不良事件的发生率等方面进行。

研究结果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呈现：

作用机制 (Mechanisms of Action)

研究表明，HA和CaHA具有互补的生物学作用。HA主要通过其吸水性提供即刻的容积填充和保湿效果，而CaHA颗粒则作为生物支架，刺激成纤维细胞活性，促进新生胶原蛋白（neocollagenesis）和弹性蛋白的生成，从而实现真皮重塑和长期的结构支撑。当两者结合时，无论是序贯使用还是混合使用，理论上都能同时获得即刻效果和长期改善。预混合产品在制造过程中经过优化，确保了两种成分的物理化学兼容性以及注射流变学的稳定性。而诊所内自行混合则可能因混合比例、手法、产品品牌差异等因素，影响其流变学特性、生物相容性以及最终效果。

美学效果与满意度 (Aesthetic Effectiveness and Satisfaction)

分析表明，所有治疗模式（序贯、诊所内混合、预混合）在改善面部皱纹、褶皱和容积缺失方面都显示出积极的美学效果。使用预混合产品的研究报告了高水平的患者和研究者满意度，并且效果持久。少数探讨诊所内混合模式的研究也报告了改善，但研究的样本量普遍较小，且缺乏长期随访数据。值得注意的是，一项由Braz等人开展的大样本研究（N=403）使用了经批准的预混合产品，并证明了其良好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但该研究在综述的特征表格（Table 1）中被遗漏，仅在安全性总结表格（Table 6）中被提及，这可能会对读者理解不同模式的效果差异造成偏差。

安全性 profile (Safety Profile)

安全性是本研究关注的重点。总体而言，HA和CaHA联合治疗的耐受性良好，报告的大多数不良事件为轻度至中度，且是暂时性的，包括常见的注射相关反应如肿胀、淤青、红斑和疼痛。严重不良事件罕见。分析发现，使用经监管批准的预混合产品的研究呈现出高度一致且良好的安全性 profile，这得益于产品在上市前经过严格的临床验证。而对于诊所内混合模式，由于其操作缺乏标准化方案，且混合不同品牌产品可能引入未知变量，其风险存在不确定性，需要更多高质量研究来评估。

基于上述结果，研究的讨论和结论部分强调了几个关键点。首先，作者承认经监管批准的、即用型预混合产品（如某一制造商生产的特定品牌）拥有充分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数据支持。其次，他们明确指出诊所内 syringe-to-syringe 混合属于超说明书使用，目前缺乏标准化方案和监管批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不应与经批准的产品混为一谈。然而，本综述在方法学上存在局限性，例如将三种截然不同的治疗模式合并分析，可能会模糊它们之间的重要差异，从而削弱结论的针对性。此外，文献检索策略可能局限于特定品牌名称，未能涵盖市场上更广泛的HA和CaHA产品，这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遍性。

综上所述，Mecani等人的这项系统性综述为HA和CaHA的联合与杂交治疗提供了有价值的概述。它肯定了联合治疗的潜在益处，但同时清晰地划清了经科学验证、监管批准的预混合产品与诊所内自行混合操作之间的界限。该研究最重要的意义在于提醒临床医生和求美者，应优先选择具有充分证据支持的、经批准的治疗方案，并对超说明书操作保持审慎态度。未来研究需要更严格地区分不同治疗模式，并开展针对诊所内混合的高质量临床研究，以建立标准化的协议并明确其风险效益比，最终保障患者的安全并获得最佳的美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