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环境压力与主要慢性疾病之间的关联：基于NutriNet-Santé前瞻性队列研究的评估

《The Lancet Regional Health - Europe》：Association between dietary environmental pressures and major chronic diseases: assessment from the prospective NutriNet-Santé cohort

全球饮食环境压力与慢性病关联性研究：基于法国34,077名成人队列数据分析，发现高环境压力指数（EPI）饮食与癌症、心血管疾病和2型糖尿病风险显著增加相关（HR 1.15-1.50），但未影响中风和总死亡率。研究整合六项环境指标（碳排放、土地占用、能源需求等），证实低环境影响饮食兼具健康与环保效益，为可持续饮食推广提供科学依据。

　　本研究探讨了饮食与环境压力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饮食模式对慢性疾病和死亡率的影响。研究团队由来自法国多个机构的科学家组成，包括Université Sorbonne Paris Nord、Université Paris Cité、INSERM、INRAE、CNAM、Centre of Research in Epidemiology and StatisticS (CRESS)、Nutritional Epidemiology Research Team (EREN)等，研究覆盖了34,077名参与者，数据来源于法国的NutriNet-Santé队列研究。研究结果显示，总体环境压力指数（EPI）与多种慢性疾病风险呈正相关，但与中风和死亡率无显著关联。这些发现表明，低环境压力的饮食模式可能在促进人类健康和环境可持续性方面具有重要价值。

### 研究背景与意义

饮食不仅是影响人类健康的重要因素，也是环境压力的主要来源之一。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全球约21亿人受到超重或肥胖的影响，而饮食风险因素在2021年成为全球女性第二大和男性第三大死亡原因。这表明饮食与健康之间存在紧密联系。同时，农业和食品生产系统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尤其是温室气体排放（GHGe）、土地使用（LO）、能源需求（CED）、生态基础设施（EI）、农药使用频率（TFI）和水资源消耗等指标。这些环境压力可能与慢性疾病的发生有关，但目前的研究往往只关注其中的某些方面。

本研究旨在全面评估饮食相关的环境压力与慢性疾病及死亡率之间的关系。通过使用一个综合的环境压力指数（EPI），研究者将多种环境指标整合在一起，以更准确地反映饮食对环境的总体影响。此外，研究还区分了有机食品和传统食品的生产方式，进一步探讨了不同生产方式对环境和健康的影响。这一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它不仅关注GHGe和LO，还纳入了生态基础设施、农药使用和水资源消耗等因素，从而提供了更全面的视角。

### 研究方法

研究团队采用了多种数据收集和分析方法，以确保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首先，他们使用了一种264项的食品频率问卷（Org-FFQ），该问卷要求参与者报告其饮食中有机食品的比例。这一工具能够区分有机食品和传统食品的消费情况，并基于官方的欧洲标准进行分类。此外，研究还结合了多种环境指标，包括GHGe、CED、LO、EI、农药使用频率和水资源消耗，以计算食品相关的环境压力。

为了确保研究的代表性，研究者对样本进行了加权处理，使其符合法国全国人口的分布情况。加权方法基于年龄、职业类别、居住地、是否有儿童、婚姻状况、教育水平等因素。这种加权处理有助于减少样本偏差，提高研究结果的外部效度。此外，研究者还使用了多变量Cox比例风险模型，以评估环境压力与慢性疾病和死亡率之间的关联。

研究者还采用了因果推断模型，包括边际生存曲线（marginal survival curves）和边际结构模型（MSM），以模拟随机对照试验（RCT）的设计，从而减少观察性研究中可能存在的混杂偏倚。这种方法不仅有助于更准确地估计环境压力对健康的影响，还能为政策制定者和公共卫生从业者提供有力的依据。

### 研究发现

研究结果表明，环境压力指数（EPI）较高的饮食模式与多种慢性疾病的风险增加有关，包括癌症、心血管疾病（CVD）和2型糖尿病（T2D）。具体而言，EPI每增加一个标准差（SD），癌症的风险增加15%（95% CI = 1.03–1.28），冠心病的风险增加约50%（95% CI = 1.29–1.73），T2D的风险也增加约50%（95% CI = 1.29–1.74）。然而，研究并未发现EPI与中风或死亡率之间的显著关联。

此外，研究还发现，EPI较高的饮食模式通常与较高的动物蛋白摄入、较低的有机食品比例以及较高的加工食品消费相关。这些饮食模式可能更符合西方化的饮食习惯，而与更健康的饮食模式相悖。相反，EPI较低的饮食模式则更接近EAT-Lancet饮食指南的推荐，即高纤维、高植物性食物和低动物性食物的摄入。

在分析环境压力与健康风险的具体关系时，研究发现，温室气体排放（GHGe）、能源需求（CED）和土地使用（LO）与癌症、心血管疾病和T2D的风险呈正相关。而水资源消耗和生态基础设施（EI）则表现出不同的趋势，例如，水资源消耗较高的饮食模式与较低的癌症风险相关，这可能是因为水资源消耗主要来自于水果的消费，而水果的摄入已被证明与降低某些癌症风险有关。同样，生态基础设施（EI）较高的饮食模式与较低的死亡率相关，但这一关联并不显著。

### 研究的局限性与启示

尽管本研究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研究样本主要由志愿者组成，其中女性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占比较高，这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普遍适用性。其次，研究的样本量虽然较大，但某些疾病（如癌症的特定部位和中风）的病例数相对较少，这可能限制了统计分析的效力。此外，环境压力的评估仅限于生产阶段，而其他阶段（如运输和消费）可能也对环境产生重要影响。

尽管存在这些局限，研究结果仍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首先，研究强调了低环境压力饮食对健康的潜在益处，这为促进可持续饮食提供了新的视角。其次，研究发现，某些环境指标（如水资源消耗和生态基础设施）与健康风险的关系并不一致，这表明在推动可持续饮食时，需要综合考虑多种环境因素。最后，研究指出，将健康益处作为推动可持续饮食的手段可能比单纯强调环境问题更有效，尤其是在高收入国家或对环境问题不敏感的人群中。

### 讨论与未来方向

本研究的结果与现有文献一致，表明低环境压力的饮食模式与更好的健康结果相关。例如，遵循EAT-Lancet饮食指南的饮食模式已被证明与降低糖尿病、心血管疾病、中风、癌症和死亡风险有关。然而，本研究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不仅考虑了GHGe和LO，还纳入了其他环境指标，如生态基础设施和农药使用频率，从而提供了更全面的视角。

研究还发现，农药使用频率与健康风险之间的关联尚未得到充分研究。尽管一些研究已经表明农药残留与非传染性疾病风险之间存在联系，但本研究的结果进一步支持了这一观点。此外，研究还强调了生态基础设施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肉食较多的饮食模式中。然而，生态基础设施与土地使用之间的关系仍需进一步探讨。

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看，研究结果表明，将健康益处作为推广可持续饮食的手段可能更有效。例如，在高收入国家，人们往往对环境问题不敏感，但对健康问题更为关注。因此，强调饮食对健康的益处，如降低慢性疾病风险，可能更容易激发公众的参与。此外，研究还指出，将环境压力与健康风险结合起来，有助于形成“双赢”局面，即在保护环境的同时，促进人类健康。

### 结论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饮食相关的环境压力指数（EPI）较高的模式与多种慢性疾病的风险增加有关，而EPI较低的模式则与更低的健康风险相关。这些结果强调了在推动可持续饮食时，需要综合考虑多种环境因素，同时将健康益处作为主要驱动力。研究还指出，生态基础设施和水资源消耗等指标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与健康风险存在冲突，但总体上，低环境压力的饮食模式仍然具有显著的健康益处。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索不同环境指标与健康风险之间的关系，并结合公共卫生策略，推动更可持续的饮食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