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龄前儿童早期生活中的二氧化氮暴露与睡眠障碍：一项针对中国551个城市的研究

《The Lancet Regional Health - Southeast Asia》：Early-life NO 2 exposure and sleep disturbances in preschool children: a study from 551 cities across China

中国大规模队列研究发现，孕期及产后氮氧化物（NO?）暴露与3-7岁儿童睡眠质量下降显著相关，每增加10 μg/m3暴露，儿童睡眠障碍风险分别提升1.0%和1.1%，且与睡眠起始延迟、呼吸障碍及日间嗜睡风险增加直接相关。母乳喂养≥6个月可部分缓解NO?暴露的负面影响。研究凸显了儿童早期发育期空气污染防控的重要性。

　　这项研究探讨了早期生活中氮氧化物（NO?）暴露与学龄前儿童睡眠质量之间的关系，这是首次在全国范围内对这一问题进行系统分析。研究团队基于中国国家儿童运动发展队列，共纳入了112,471名3至7岁儿童，通过使用儿童睡眠习惯问卷（CSHQ）评估其睡眠质量，并利用卫星遥感技术结合时空模型估算家庭住址的NO?暴露水平。研究结果表明，无论是产前还是产后，NO?暴露均与较差的睡眠质量及较高的睡眠障碍风险相关，其中产后暴露的影响更为显著。

研究发现，每增加10 μg/m3的NO?暴露，与整个孕期相比，从出生到36个月期间的暴露与CSHQ总分的增加更为显著。具体而言，整个孕期NO?暴露每增加10 μg/m3，与CSHQ总分增加0.18（95%置信区间[CI]：0.09–0.27）相关，而出生至36个月期间的暴露则与总分增加0.23（95% CI：0.12–0.33）相关。这一结果表明，NO?暴露对儿童睡眠质量有负面影响，可能干扰其正常的睡眠模式。

在具体睡眠障碍症状方面，NO?暴露与入睡延迟、睡眠障碍呼吸和白天嗜睡等指标的增加存在显著关联。此外，研究还发现，在第二孕期和整个孕期中，NO?暴露与睡眠持续时间的增加也存在联系。值得注意的是，儿童如果在出生后6个月内未接受纯母乳喂养，则其与NO?暴露相关的睡眠障碍风险更高。这一发现提示，母乳喂养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NO?暴露对儿童睡眠的不良影响。

研究还指出，NO?暴露可能通过多种机制影响儿童的睡眠质量。例如，NO?可能引起呼吸道氧化应激和炎症，导致鼻塞和通气受限，从而加重打鼾和睡眠障碍呼吸。同时，NO?引发的呼吸道炎症可能促进全身性炎症，增加炎症因子（如IL-6和TNF-α）的水平，进而干扰大脑的睡眠调节功能。此外，NO?的氧化产物（如亚硝酸盐和硝酸盐）可能通过血脑屏障引发神经炎症，影响昼夜节律和褪黑素的产生，从而进一步损害睡眠质量。

从方法学角度来看，研究采用了线性混合效应模型（LMM）和广义估计方程（GEE）泊松回归分析，以评估NO?暴露与CSHQ评分及睡眠障碍风险之间的关系。研究还通过敏感性分析，考虑了其他空气污染物（如PM?.?和O?）对结果的潜在影响，并发现即使在调整了这些变量之后，NO?暴露与睡眠障碍之间的关联依然显著。此外，研究还对不同的子群体进行了分层分析，发现母亲教育水平较高、工作状态为就业以及接受纯母乳喂养的儿童，其与NO?暴露相关的睡眠障碍风险较低。这些发现为理解不同社会经济背景和生活方式对NO?暴露影响的调节作用提供了新的视角。

研究结果的临床意义在于，它们为制定有效的空气污染控制策略提供了依据。考虑到学龄前儿童正处于关键的神经发育阶段，且睡眠对其身体和大脑发育至关重要，减少NO?暴露可能有助于改善其睡眠质量和整体健康状况。此外，研究还强调了纯母乳喂养在缓解NO?暴露对儿童睡眠的负面影响方面可能发挥积极作用，这一发现对于公共卫生政策和育儿建议具有重要意义。

尽管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儿童睡眠质量的评估依赖于父母报告的问卷，这可能受到回忆偏差的影响。此外，研究主要基于环境NO?浓度进行暴露评估，未考虑个体活动模式（如通勤路线、户外活动时间等）或室内NO?来源（如燃气烹饪和二手烟）的潜在影响，这可能导致暴露分类的偏差。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索个体层面的暴露差异，并结合更详细的环境监测数据，以提高暴露评估的准确性。

总体而言，这项研究填补了关于NO?暴露对儿童睡眠影响的空白，特别是在学龄前儿童群体中。研究结果不仅有助于深化对空气污染与儿童健康之间关系的理解，也为政策制定者和公共卫生机构提供了科学依据，以推动更有效的空气质量管理措施，保护儿童的睡眠健康和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