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研究长期空气污染暴露与SARS-CoV-2感染风险、COVID-19住院治疗及死亡率之间的关联：一项针对队列研究的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

《Environmental Pollution》：Investigating links between long-term air pollution exposure and the risk of SARS-CoV-2 infection, COVID-19 hospitalisation and mortalit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ohort studies

长期空气污染暴露与COVID-19感染及重症关联的系统综述显示PM2.5、NO2显著增加感染、住院及死亡率风险，O3未发现关联，异质性可能与国家研究相关。

　　空气污染与SARS-CoV-2感染及其后续健康影响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研究领域。近年来，随着全球范围内对空气污染与新冠疫情之间联系的深入探讨，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开始关注这一主题。尽管已有大量研究关注空气污染对人类健康的长期影响，但将这些影响与新冠疫情的具体表现（如感染、住院和死亡）联系起来的研究仍处于发展阶段。因此，有必要进行系统性的回顾，以评估空气污染暴露与这些新冠相关健康结果之间的具体关系。

本研究通过系统综述和元分析的方法，评估了细颗粒物（PM?.?）、二氧化氮（NO?）和臭氧（O?）等空气污染物与SARS-CoV-2感染、新冠住院以及新冠死亡风险之间的关系。研究特别关注的是那些使用个体层面数据的队列研究，因为这类研究能够更准确地识别暴露与健康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减少生态偏倚的风险。生态偏倚是指在研究中，将群体层面的数据用于个体层面的推断，可能会导致错误的结论。因此，本研究通过纳入个体层面数据的队列研究，以期获得更可靠的证据。

在方法上，研究团队进行了系统的文献检索，涵盖MEDLINE和Scopus两个数据库，并在2023年7月和2025年4月进行了更新。检索过程中，团队采用了一套修改后的风险偏倚评估工具，该工具由世界卫生组织（WHO）开发，用于评估纳入研究的质量。此外，为了确保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团队对研究进行了严格筛选，并剔除了那些研究对象重叠的文献。这种做法有助于减少重复数据对结果的影响，提高研究的准确性和代表性。

研究结果表明，长期暴露于PM?.?与所有研究的健康结果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具体而言，每增加1微克/立方米的PM?.?暴露，SARS-CoV-2感染的风险上升了4%（相对风险，RR为1.04，95%置信区间为1.02至1.07），新冠住院的风险上升了11%（RR为1.11，95%置信区间为1.06至1.15），新冠死亡的风险上升了9%（RR为1.09，95%置信区间为1.03至1.15）。这些结果表明，PM?.?的长期暴露可能对新冠的感染、住院和死亡风险产生广泛的影响。

相比之下，NO?的长期暴露与新冠住院和死亡风险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与感染风险之间未发现显著联系。每增加1微克/立方米的NO?暴露，新冠住院的风险上升了2%（RR为1.02，95%置信区间为1.01至1.03），新冠死亡的风险上升了1%（RR为1.01，95%置信区间为1.01至1.02）。这些结果提示，NO?的暴露可能在新冠住院和死亡风险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然而，对于臭氧（O?）的暴露，研究未发现其与新冠感染、住院或死亡之间存在显著的关联。这一发现可能与O?在空气中的浓度较低，或其对呼吸系统的影响较为复杂有关。

此外，研究团队发现，研究的国家在解释研究结果的异质性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通过单变量元回归分析，研究发现国家之间的差异能够解释大部分的异质性。这表明，不同国家的环境条件、人口结构、医疗资源以及空气污染水平等因素可能对空气污染与新冠健康结果之间的关系产生重要影响。因此，在解读研究结果时，需要考虑到这些国家层面的变量。

本研究的发现对于公共卫生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首先，研究结果强调了长期暴露于PM?.?和NO?对新冠健康结果的潜在影响，这提示在制定空气污染防控措施时，应优先考虑这些污染物。其次，研究结果表明，臭氧的暴露与新冠健康结果之间没有显著关联，这可能意味着在某些情况下，臭氧的影响可以被忽略，或者其影响机制尚未完全明确。最后，研究结果还提示，不同国家的空气污染状况和其对新冠的影响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因此在制定针对不同地区的防控策略时，需要考虑这些因素。

在方法上，本研究采用了严格的筛选标准，确保纳入的研究具有高质量和代表性。通过使用个体层面数据的队列研究，研究团队能够更准确地评估空气污染暴露与新冠健康结果之间的关系，从而减少生态偏倚的风险。此外，研究团队还对纳入的研究进行了风险偏倚评估，以确保结果的可靠性。这些方法上的严谨性有助于提高研究结果的可信度，并为未来的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在研究结果的解释上，研究团队指出，PM?.?的长期暴露可能通过多种机制增加新冠的感染和严重程度。例如，PM?.?可能通过影响呼吸道黏膜的通透性，增加病毒进入人体的机会；或者通过削弱免疫系统的功能，使得感染后更容易发展为严重疾病。这些机制可能与之前研究中发现的空气污染对呼吸系统疾病的影响相一致。而NO?的暴露可能通过促进炎症反应或影响免疫调节，增加新冠住院和死亡的风险。尽管O?的暴露未发现显著关联，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影响可以完全排除，可能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探索其潜在作用。

此外，研究还指出，空气污染与新冠之间的关系可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人口的年龄、性别、种族、基础疾病的存在以及疫苗接种情况等。例如，男性、老年人以及患有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疾病的个体可能对空气污染的敏感性更高，因此在这些人群中，空气污染的影响可能更为显著。同时，疫苗接种情况也可能影响空气污染对新冠的潜在影响，例如，接种疫苗的个体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空气污染带来的风险，但具体的影响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

研究团队还提到，虽然已有多个系统综述和元分析关注空气污染与新冠之间的关系，但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特定的污染物或健康结果上，缺乏对所有主要空气污染物的全面评估。因此，本研究通过纳入PM?.?、NO?和O?三种主要空气污染物，提供了更为全面的证据。同时，本研究特别关注了长期暴露的影响，而不仅仅是短期暴露，这有助于更准确地评估空气污染对健康的影响。

研究的局限性也值得关注。首先，尽管本研究纳入了大量高质量的队列研究，但仍可能存在某些研究未被纳入的情况，尤其是那些未在主要数据库中发表的研究。其次，研究结果可能受到不同地区环境条件、人口结构和医疗资源的限制，因此在推广研究结果时，需要考虑到这些因素。此外，研究团队指出，空气污染与新冠之间的关系可能受到其他环境和生活方式因素的影响，因此在未来的研究所中，需要进一步探索这些混杂因素的影响。

总体而言，本研究为理解空气污染对新冠健康结果的影响提供了重要的证据。研究结果表明，长期暴露于PM?.?和NO?可能增加新冠的感染、住院和死亡风险，而O?的暴露则未发现显著关联。这些发现对于公共卫生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尤其是在空气污染防控和新冠防控的结合方面。同时，研究也强调了进一步研究的必要性，尤其是在探索空气污染与新冠之间潜在的相互作用机制以及不同地区之间的差异方面。未来的研究应更加关注个体层面的暴露数据，以及空气污染与其他环境和健康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以期为全球公共卫生提供更全面的证据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