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作为中介：解析中国内蒙古沙漠草原地区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之间的联系

《Environmental and 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Livelihoods as Mediators: Unraveling the Ecosystem Services-Human Well-Being Nexus in the Desert Steppe of Inner Mongolia, China

本研究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以内蒙古荒漠草原地区为对象，通过整合生态系统服务（ES）评估、放牧生计调查和主观/客观福祉测评，揭示了ES、生计资本与人类福祉（HWB）的复杂交互机制。结果表明，自然和财务资本制约放牧生计，ES显著提升客观福祉但未直接影响主观福祉，生计资本在改善客观福祉的同时却降解了ES。空间分析显示ES呈现南高北低分布，碳汇与土壤保持存在负向关联。研究提出需构建基于性能的生态补偿机制，推广精准放牧和职业培训，并重视心理支持以实现生态保护与民生改善的协同。

　　在当今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生态系统服务（ES）与人类福祉（HWB）之间的关系日益受到关注。生态系统服务作为可持续发展的核心组成部分，不仅为人类社会提供物质资源，还承担着调节生态过程、维护生态安全的重要功能。然而，如何有效评估和理解这些服务对人类福祉的影响，以及如何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提升居民生活质量，仍然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特别是在中国内蒙古的荒漠草原地区，这种平衡显得尤为关键。本文旨在通过整合可持续生计框架，深入探讨荒漠草原生态系统服务、生计资本和人类福祉之间的互动机制，为制定兼顾生态保护和居民福祉的政策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

### 一、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的互动机制

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是可持续发展的两大支柱，二者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和反馈关系。生态系统服务通过提供必要的物质资源、调节生态功能和文化价值，成为人类福祉的基础。然而，随着人类活动的加剧，这些服务正在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根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数据，全球60%的生态系统服务处于下降趋势，这不仅威胁到粮食安全，还增加了环境风险，影响了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因此，理解生态系统服务如何影响人类福祉，以及如何通过生计资本的调节作用，成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在内蒙古荒漠草原地区，生计资本在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之间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生计资本主要包括自然资本、人力资本、物理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这些资本的结构和状况决定了生计策略的多样性。通过实地调查和数据分析，研究发现，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是牧民生计的主要制约因素。自然资本的不足限制了牧民的生产能力和收入水平，而金融资本的缺乏则影响了牧民的生活质量和教育水平。因此，提升这些资本，对于改善牧民的生计和福祉具有重要意义。

### 二、生态系统服务的空间分布特征

研究区域的生态系统服务具有显著的空间异质性。例如，草地生产力（如草产量、木材供应、放牧率）随着地理位置的南移而增加，而水产量和土壤保持能力则表现出较大的空间差异。这种分布模式与区域的自然条件密切相关，如降水梯度、植被密度和土壤性质。草产量和水产量的增加主要得益于南部地区的降水和植被覆盖情况，而土壤保持和碳固存则受到地形和植被结构的影响。

此外，研究还发现，虽然生态系统服务在总体上对客观福祉（OWB）有积极影响，但对主观福祉（SWB）的影响却不显著。这反映了牧民在物质条件改善的同时，可能面临心理和文化层面的挑战。例如，虽然生态保护政策带来了更多的经济补偿，但牧民对自身生活质量的满意度并未同步提升，甚至存在一定的下降趋势。这种现象可能是由于牧民在面对生态保护带来的经济限制时，感到生活压力增加，从而影响了他们的心理状态。

### 三、生计资本对生态系统服务和福祉的影响

生计资本在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之间起到了关键的调节作用。研究发现，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对生态系统服务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而人力资本、物理资本和社会资本则对福祉有积极促进作用。自然资本的减少不仅影响了牧民的生产能力和收入，还对草地的调节服务（如土壤保持和碳固存）产生负面效应。这表明，牧民的生计活动对生态系统的健康状况有直接和间接的影响。

在生计资本中，人力资本和物理资本对福祉的影响最为显著。人力资本的提升，如教育水平的提高和劳动力的增加，有助于改善牧民的生计条件和生活质量。而物理资本，如固定资产和住房条件，不仅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还影响了牧民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和生活质量的感知。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则通过提供社会支持和经济保障，对牧民的福祉产生积极作用。

### 四、政策建议与未来研究方向

为了实现荒漠草原地区的生态保护与牧民福祉的平衡，研究提出了多项政策建议。首先，建议改革现有的生态补偿机制，将其转向基于绩效和公平的模式。当前的生态补偿政策主要依赖于草地面积，这种模式可能导致资源分配不均，无法有效激励生态服务的提供。因此，引入基于生态服务的补偿机制，如土壤保持和碳固存，将有助于提升生态服务的质量和数量。

其次，建议推广可持续的畜牧业管理方法，以减少对草地的过度利用。通过精准放牧管理和提高畜牧业质量，可以有效缓解草地的退化，同时提升牧民的收入水平。这不仅有助于生态系统的恢复，还能改善牧民的生计条件和福祉。

此外，研究还强调了提升农村基础设施和教育水平的重要性。通过改善交通和通信条件，以及提供更多的教育和医疗资源，可以减少牧民与外界的隔绝感，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同时，通过职业培训和多元化生计策略，可以吸引年轻牧民参与非畜牧业活动，促进区域的可持续发展。

最后，研究建议将心理和社会支持纳入生态保护政策中。由于客观福祉和主观福祉之间的关系并不显著，政策需要关注牧民的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能力。通过社区参与和合作监测，可以增强牧民对生态保护工作的认同感和参与度，使他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接受生态服务的价值。

### 五、研究的局限性与未来展望

尽管本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生态系统服务、生计资本和人类福祉之间的关系，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数据收集的样本量和范围可能影响结果的代表性。其次，研究主要集中在内蒙古荒漠草原地区，可能无法完全反映其他地区的实际情况。此外，生态系统服务的评估涉及多个方面，如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支持服务和文化服务，而本研究仅探讨了其中的一部分，可能未能全面展示生态系统服务的整体影响。

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扩展和深化对生计、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之间关系的定量分析。构建一个综合的评估指标体系，结合生态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的方法，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这些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同时，通过长期监测和动态分析，可以更好地把握生态系统服务和人类福祉的变化趋势，为制定更加科学和有效的政策提供依据。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多维度的分析，揭示了生态系统服务、生计资本和人类福祉之间的互动机制，为实现荒漠草原地区的生态保护与牧民福祉的平衡提供了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未来的研究和政策制定需要更加关注这些因素的动态变化和相互作用，以促进区域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