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诊断边界的探索:情绪智力与孤独感在进食障碍中的聚类分析研究

【字体: 时间:2025年10月11日 来源:Journal of Eating Disorders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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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研究针对进食障碍(EDs)患者普遍存在的情绪调节困难与社交孤立问题,采用跨诊断(transdiagnostic)方法,通过聚类分析识别出三种情绪-孤独特征谱:低情绪智力(EI)/高孤独感(适应最差)、中等EI/中等孤独感、高EI/低孤独感(适应最佳)。结果发现情绪特征谱与疾病严重程度显著相关,但不受限于特定诊断类别,支持情绪智力(WLEIS)和孤独感(UCLA-LS)作为跨诊断维度的临床意义,为个性化干预提供了新视角。

  
在精神健康领域,进食障碍(Eating Disorders, EDs)一直被视为一组复杂的心理疾病,患者不仅表现出对体重、体型的过度关注和紊乱的进食行为,还常常伴随着深刻的情感痛苦和人际关系的困境。尽管诊断手册如DSM-5-TR将进食障碍划分为神经性厌食症(Anorexia Nervosa, AN)、神经性贪食症(Bulimia Nervosa, BN)和暴食症(Binge Eating Disorder, BED)等类别,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传统的诊断分类可能无法完全捕捉到患者个体间巨大的异质性。许多患者在不同诊断类别之间迁移,或同时表现出多种症状特征,这促使研究人员开始从跨诊断(transdiagnostic)的视角来审视这些障碍——即寻找那些超越具体诊断标签、共同存在于不同进食障碍中的核心心理过程。
在诸多跨诊断因素中,情绪功能失调被视为一个关键环节。临床观察发现,进食障碍患者往往难以识别、理解和调节自己的情绪,这种困难可能促使他们利用进食行为(如限制饮食、暴食或清除)来应对或逃避不适的情感体验。与此紧密相关的是孤独感(Loneliness),即个体主观感知到的社会孤立或缺乏有意义的连接。孤独感不仅可能是进食障碍的前兆,也可能是疾病长期化的后果,它与情绪调节困难相互作用,形成恶性循环,加剧病情。然而,过去的研究大多孤立地探讨情绪智力(Emotional Intelligence, EI)或孤独感在进食障碍中的作用,较少有研究将这两个维度结合起来,从“人中心”的视角去考察它们在个体身上如何共同呈现,以及这种共同呈现如何与临床症状的严重程度相关联。
为此,由Paolo Meneguzzo领衔的研究团队在《Journal of Eating Disorders》上发表了题为“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loneliness in eating disorders: a cluster-analytic study across diagnostic categories”的研究论文。该研究采用聚类分析(Cluster Analysis)这一人中心统计方法,旨在揭示在进食障碍患者和健康对照中自然存在的情绪-孤独特征谱,并检验这些特征谱是否与进食障碍的严重程度、体重指数(BMI)、病程等临床指标相关,从而为基于情绪和人际功能的个性化治疗提供依据。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问卷调查法,对371名参与者(包括220名符合DSM-5诊断标准的进食障碍患者和151名健康对照)施测了Wong and Law情绪智力量表(WLEIS)、UCLA孤独感量表(UCLA-LS)和进食障碍检查问卷(EDE-Q)。WLEIS用于评估情绪智力的四个维度:自我情绪评估(Self-Emotion Appraisal)、他人情绪评估(Others' Emotion Appraisal)、情绪利用(Use of Emotion)和情绪调节(Regulation of Emotion)。数据分析包括描述性统计、偏相关分析、逻辑回归以及K-means聚类分析。
研究结果
情绪智力与孤独感的相关性及对临床状态的预测
控制年龄和BMI后,偏相关分析显示,情绪智力各维度与孤独感及进食障碍严重程度(EDE-Q全球分数)均呈显著负相关。其中,自我情绪评估与孤独感的负相关最强(r = -.55, p < .001),与EDE-Q全球分数的负相关也最为显著(r = -.49, p < .001)。情绪调节和情绪利用也与两者显著负相关,而他人情绪评估与进食障碍严重程度的关联相对较弱。逻辑回归分析进一步表明,在控制了人口学变量和孤独感后,情绪智力(尤其是较低的自我情绪评估和较高的他人情绪评估)对区分进食障碍组和健康对照组仍有显著的预测作用。
情绪-孤独特征谱的识别
基于WLEIS四个维度分数和UCLA孤独感总分的标准化分数进行K-means聚类分析,最终确定了三个具有良好区分度的聚类:
  • 聚类0(低情绪智力/高孤独感):n=130,此组在所有情绪智力维度上得分最低,孤独感最高。其EDE-Q全球分数也最高,表明进食障碍病理最严重。组内绝大部分(85.4%)为进食障碍患者,特别是限制型神经性厌食症(ANr)患者居多。该组BMI较低,年龄相对较大。
  • 聚类1(中等情绪智力/中等孤独感):n=141,此组在各变量上处于中间水平。组内包含健康对照(41.1%)和进食障碍患者(58.9%),其EDE-Q分数低于聚类0,BMI较高。
  • 聚类2(高情绪智力/低孤独感):n=100,此组情绪智力各维度得分最高,孤独感最低,EDE-Q分数最低,BMI最高。组内以健康对照(74.0%)为主,进食障碍患者仅占26.0%。
特征谱与诊断类别及临床特征的关系
卡方检验显示,诊断类别在不同聚类间的分布存在显著差异(χ2(8)=89.56, p<.001),Cramér's V效应值为0.37,属中等程度关联。事后分析发现,聚类0显著过度代表ANr患者,聚类2显著过度代表健康对照,而神经性贪食症(BN)和暴食/清除型神经性厌食症(ANbp)在聚类2中代表性不足。然而,重要的是,每种诊断类别的患者都分布在所有三个聚类中,表明情绪-孤独特征谱并非特定诊断所独有,支持了跨诊断模型。此外,在进食障碍患者亚组内分析发现,不同聚类在病程和住院次数上无显著差异。
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通过数据驱动的方法,成功识别出进食障碍患者中存在的三种 distinct 情绪-孤独特征谱。这些特征谱与进食障碍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但跨越了传统的诊断边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低情绪智力/高孤独感”这一特征谱,它与最严重的病理表现相关联,突出了情绪觉察无能、调节困难与主观社会孤立之间可能存在的协同恶化效应。
研究结果具有重要的理论和临床意义。在理论层面,它强有力地支持了进食障碍的跨诊断模型,表明情绪功能和人际体验是理解疾病核心病理的重要维度,其重要性可能不亚于甚至超越特定的行为症状。在临床实践层面,这些发现提示,在评估和治疗进食障碍时,应常规纳入对情绪智力(特别是自我情绪评估和调节能力)和孤独感的评估。识别出属于“低情绪智力/高孤独感”特征谱的患者,可能有助于早期发现高危个体或预测那些可能面临更严峻病程的患者。对于这些患者,除了标准的认知行为疗法(CBT-E)等方案外,整合针对情绪调节(如辩证行为疗法DBT、情绪聚焦疗法EFT)和人际困难(如人际心理治疗IPT)的模块可能尤为必要。本研究也为开发针对性的预防干预措施提供了思路,例如,针对具有中等情绪智力水平但已显现孤独感或亚临床症状的个体(聚类1),通过增强其情绪技能和社交连接感,或可防止其向更严重的病理状态发展。
当然,本研究作为横断面调查,无法确立情绪智力和孤独感与进食障碍之间的因果关系。未来需要纵向研究来澄清这些因素是易感因素、疾病后果,还是两者兼而有之。此外,样本局限于意大利白人顺性别女性,限制了结果的普适性。纳入更多元化的群体,并结合行为实验、生理测量等多种方法,将能更深入地揭示情绪与社交过程在进食障碍中的作用机制。
总之,Meneguzzo等人的研究推动我们超越诊断标签,更深入地关注进食障碍患者内在的情感世界和人际体验。通过理解这些共有的心理痛苦维度,我们或许能为每位患者提供更精准、更具共情的支持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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