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切”仍然行不通：环境、社会、治理以及董事会多样性在层级单一与双层体系中对企业绩效提升的配置路径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One Size Still Does Not Fit All: Configuration Pathways of 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 and Board Diversities for Higher Firm Performances Across One- and Two-Tier Systems

本研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基于2023年欧盟554家公司的数据，探讨性别和文化多样性董事会如何与ESG支柱（环境、社会、治理）结合影响公司绩效。研究发现，一元制董事会中，性别和文化多样性可独立提升绩效（如高社会ESG评分结合多样性）；二元制董事会则需环境和社会ESG pillar结合文化多样性才能提升绩效。研究强调治理结构差异导致ESG与多样性策略的协同路径不同，需根据董事会架构制定差异化策略。

　　本研究探讨了欧洲企业中董事会性别与文化多样性如何与环境、社会和治理（ESG）要素相结合，从而影响企业绩效。随着欧盟对ESG报告的强制性要求逐渐落实，企业面临的监管压力和对可持续发展与社会责任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这使得ESG实践成为企业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尽管ESG和多样性被认为对企业绩效具有积极影响，但其作用机制在不同治理结构下的表现却存在显著差异。因此，本研究采用模糊集合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结合Refinitiv Eikon数据库中2023年欧洲554家公司的数据，揭示了在不同治理架构下，性别与文化多样性如何与ESG要素相互作用，进而推动企业绩效提升。研究结果表明，企业绩效的提升并非单一因素决定，而是多种配置路径的组合效应，这些路径在不同治理结构中呈现出独特的表现形式。

在理论背景方面，本研究综合了多个理论视角，包括高层理论（Upper Echelons Theory）、权变理论（Contingency Theory）、资源依赖理论（Resource Dependence Theory）以及社会认同理论（Social Identity Theory）。高层理论强调了企业高管的个人特质和认知框架如何影响企业战略选择与绩效；权变理论则指出，治理结构和外部环境是影响战略有效性的关键因素；资源依赖理论强调了董事会在连接企业与外部资源方面的重要作用；而社会认同理论则关注多样性如何影响团队内部的互动和认知模式。这些理论共同构建了一个多维度的分析框架，有助于理解ESG与多样性在不同治理结构中的复杂互动关系。

在研究方法上，我们通过fsQCA方法对企业的治理结构进行了区分，并分析了不同配置路径对企业绩效的影响。fsQCA是一种能够揭示多种条件组合如何导致相同结果的分析工具，它不仅能够识别出必要条件，还能揭示充分条件的多样性。本研究通过调整频率阈值和一致性阈值，对结果进行了稳健性检验，以确保分析的可靠性和有效性。通过这一方法，我们识别出在不同治理结构下，若干组合路径能够显著提升企业绩效，表明企业绩效的提升并非由单一因素决定，而是由多种条件的相互作用所驱动。

研究结果显示，在单一董事会结构（one-tier）的企业中，性别与文化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企业在环境与治理方面的不足，从而推动整体绩效提升。具体而言，当企业表现出较高的性别和文化多样性时，即使其在环境和治理方面表现不佳，仍然可以通过强大的社会表现获得较高的绩效。此外，单一董事会结构中，性别与文化多样性还能够促进更广泛的视角和更灵活的决策过程，增强企业在应对复杂挑战时的适应能力。这些发现支持了高层理论的观点，即企业高管的多样性能够增强战略选择的广度和深度，从而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相比之下，在双重董事会结构（two-tier）的企业中，ESG要素的表现更为关键。研究发现，即使在缺乏性别和文化多样性的情况下，只要企业在环境和社会方面表现出色，仍然能够实现较高的绩效。这表明，在双重董事会结构中，治理机制和正式监督流程对ESG战略的执行起到了更直接的推动作用。此外，文化多样性在双重董事会结构中也起到了辅助作用，它能够增强企业对外部资源的获取能力，并提升其在全球市场中的适应力。然而，与单一董事会结构相比，双重董事会结构中的多样性对绩效的影响更多地依赖于ESG要素的支撑。

研究还揭示了在不同治理结构下，ESG与多样性之间存在“等效性”（equifinality）的现象。也就是说，尽管企业可能采取不同的策略组合，但只要这些组合能够满足特定的条件，就可能实现相似的绩效结果。这一发现强调了企业治理结构的重要性，表明在制定ESG和多样性战略时，必须充分考虑企业的具体治理模式。单一董事会结构更注重内部协同与快速决策，而双重董事会结构则强调正式监督与战略执行的分离，这决定了不同治理结构下ESG与多样性策略的适用性。

从实践角度来看，本研究为企业提供了有价值的指导。首先，企业应根据自身的治理结构制定差异化的ESG和多样性战略。在单一董事会结构中，企业可以通过引入性别和文化多样性，提升董事会的决策质量与战略灵活性。而在双重董事会结构中，企业则需要加强ESG策略的执行，确保其在环境和社会层面的有效性。其次，企业应注重透明度和治理敏感性，确保多样性与ESG的整合过程能够被有效追踪和评估。此外，针对董事会成员的培训也应加强，以提升其在ESG实践和跨文化协作方面的专业能力。最后，政策制定者可以通过提供税收优惠、公共采购优势和ESG评分激励等措施，推动企业更积极地将治理结构、多样性实践和ESG执行相结合。

尽管本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见解，但仍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研究主要依赖于次级数据，虽然这些数据在ESG和多样性研究中具有广泛的应用，但其覆盖范围和深度仍可能受限。其次，本研究采用的是横截面分析，未能充分捕捉企业治理结构随时间变化的动态过程。未来研究可以采用纵向fsQCA方法，结合面板数据，进一步分析企业在不同阶段的治理结构和多样性实践如何影响绩效。此外，本研究的样本主要集中于欧洲地区，而不同地区的治理环境和文化背景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扩展至亚洲或拉丁美洲等地区，以验证研究结论的普适性。

总之，本研究揭示了ESG与董事会多样性之间的复杂关系，并强调了治理结构在这一过程中的关键作用。通过识别不同治理结构下的配置路径，研究为企业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以更有效地推动ESG和多样性战略的实施。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拓展分析范围，探索不同治理结构和多样性要素在更广泛背景下的适用性，从而深化对企业绩效驱动因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