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经济法》对德国废物量的影响：基于回归间断设计的分析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The impact of the Circular Economy Act on waste volumes in Germany: An analysis using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Design

生物质废料收集量在2012年德国循环经济法实施后显著增加， Sharp RDD显示8.44%的短期增幅，Fuzzy RDD达12.07%。长期效果呈现衰减趋势，年增长率下降0.86%。研究验证了法律工具对物质流的可测影响，但需配套措施维持长效性

　　这项研究探讨了德国于2012年实施的循环经济法（Kreislaufwirtschaftsgesetz - KrWG）对全国生物源废弃物收集量的影响。通过分析1990年至2022年的年度数据，研究采用了尖锐回归不连续性设计（Sharp RDD）和模糊回归不连续性设计（Fuzzy RDD）两种方法，以估算政策干预的因果效应。尖锐RDD假设政策在2012年精确实施，而模糊RDD则考虑到地方政府和废弃物管理行业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延迟或不完全实施的情况。这些准实验方法利用法律改革的外生时间点来评估其对废弃物数量的影响，无需依赖对照组或强假设的工具变量。研究结果表明，2012年实施的KrWG在短期内使生物源废弃物收集量增加了8.44%（尖锐RDD）至12.07%（模糊RDD），这可能归因于更强的执行力度、废弃物分类的扩展、改进的报告机制以及居民的合规性。然而，在随后的年份中，这一积极趋势逐渐减弱，年均增长量较立法前下降了约0.86%，表明政策实施存在初始调整期和长期衰减期。研究强调，尽管法律工具可以带来可衡量的影响，但这些影响往往是时间有限的。因此，为了实现可持续的长期效果，还需要补充措施，如激励机制和基础设施建设。此外，本研究是首次使用RDD方法评估KrWG的因果影响，提供了关于循环经济政策实际效果的罕见量化证据。

在资源可持续利用的背景下，循环经济（Circular Economy, CE）被认为是减少原材料消耗、降低环境影响并支持可持续经济系统转型的重要途径。德国的KrWG自2012年实施以来，成为推动废弃物预防、再利用和回收的重要法律框架。然而，尽管法律明确表达了政策目标，其在减少废弃物数量方面的效果仍然存在不确定性。目前，关于法规有效性的实证证据仍较为有限，特别是在生物源废弃物方面。文献主要集中在技术措施或自愿的废弃物预防策略上，缺乏对法律干预因果效应的定量分析。因此，本研究通过应用RDD方法，填补了这一研究空白，展示了法律工具在废弃物管理中的实际影响。

为了确保RDD方法的有效性，研究采用了多种稳健性检验，包括多项式度数检验、带宽检验、安慰剂检验、协变量平衡检验以及McCrary密度检验。这些检验旨在验证RDD假设的合理性，如处理变量的连续性、无操纵性以及模型的稳定性。研究结果显示，无论采用哪种带宽，处理效应的估计值都保持相对稳定，说明结果具有较高的内部效度。此外，安慰剂检验显示，在澳大利亚数据中并未观察到2012年的显著处理效应，进一步支持了德国数据中处理效应的因果性。协变量平衡检验表明，人口等变量在处理前后的分布差异不大，且未达到统计显著性，这表明模型假设的局部随机化是合理的。McCrary检验则显示，在处理点附近运行变量的分布没有显著跳跃，支持了无操纵性的假设。

研究还对KrWG的法律内容进行了深入分析，包括废弃物分类、延长产品责任和监测与报告义务等。这些措施旨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减少环境影响，并优化生物源废弃物的处理。然而，专家指出，尽管KrWG在资源管理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仍面临诸多挑战。例如，废弃物等级制度的应用并不完全，预防和再利用措施的定义模糊且执行力度不足。此外，缺乏对高质量材料回收的激励机制，以及对次级原材料的过度监管，也影响了政策的实施效果。因此，正式合规性往往超过了实质性的改变。

在讨论部分，研究结果表明，KrWG的实施初期确实带来了生物源废弃物收集量的显著增加。这一现象可能与法律要求带来的更全面的废弃物记录和报告有关。然而，长期增长趋势的放缓则可能表明循环经济目标的实现存在延迟。从理论角度来看，这一研究是首次使用RDD方法量化KrWG的影响，表明法律约束力可以促使行为改变，而不仅仅是自愿措施。此外，这一结果也支持了政策实施的阶段理论，即政策的实施效果通常会经历一个初始的上升期，随后趋于稳定。

从实践角度来看，研究结果强调了明确的法律要求对于废弃物管理的重要性。例如，韩国在初期实施类似政策后，生物源废弃物的分类收集量显著增加，但长期的可持续性则依赖于配套的基础设施和政策支持。这表明，仅靠法律约束可能不足以实现循环经济的长期目标，还需要其他措施的支持。此外，研究结果也表明，政策的实施效果可能因地区和行业而异，因此需要更多的地区性数据来分析政策在不同情境下的影响。同时，研究还指出，政策的实施效果可能受到经济趋势、人口结构变化和行为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需要在进一步的研究中进行系统分析。

最后，研究总结了其主要发现，并指出了未来研究的方向。尽管RDD方法提供了强有力的因果证据，但该方法仍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数据限制使得无法进行地区或特定废弃物类型的细分分析，这可能影响对政策影响异质性的理解。此外，RDD方法的外部效度有限，其估计值主要反映处理点附近的局部平均处理效应，难以推广到更长的时间跨度或不同的司法管辖区。因此，未来的研究应结合RDD与其他因果方法，使用更详细的数据，并纳入定性分析，以更全面地理解政策执行中的制度和行为驱动因素。此外，研究还建议进一步探讨治理和社交因素对政策效果的影响，以设计更具韧性和包容性的循环经济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