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文尼亚保护区生态系统服务评估中利益相关者参与的挑战与对策研究

本文针对保护区(PA)管理中生态系统服务(ES)概念应用不足的问题，研究了斯洛文尼亚保护区及非保护区(NPA)通过参与式方法选择、排序和评估ES的协议。研究人员通过五次参与式工作坊和专家小组会议，开发了本土化生态系统类型学，并重点评估了饲料供应、授粉及休闲娱乐三项ES的供给能力。结果表明，利益相关者有效参与ES筛选排序，且保护区在授粉和休闲娱乐服务供给上普遍高于非保护区，但饲料供应未呈现相同规律。该研究为将ES整合进保护区管理提供了结构化、可复制的参与式方法论，发表于《One Ecosystem》期刊，对推动基于证据的保护区管理具有重要意义。

　　

在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努力中，保护区（Protected Areas, PAs）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然而，将生态系统服务（Ecosystem Services, ES）——即人类从生态系统中获得的各种惠益——整合到保护区的实际管理中，仍然面临诸多挑战。这些问题包括缺乏标准化的ES识别、制图和评估方法，部分保护区管理者及其他自然保护相关方对ES概念本身持保留态度（因其带有以人类为中心、功利主义的自然观），以及将ES纳入地方决策过程和政策时面临的技术能力有限、实践技能和知识缺乏、制度不完善或存在不确定性（如建模和数据不确定性）等障碍。此外，许多保护区还面临着不同利益相关者竞争性利益带来的挑战，这往往与其建立和管理过程中自上而下的方式有关，未能充分捕捉和平衡这些不同的利益。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并弥补保护区（PAs）与非保护区（Non-Protected Areas, NPAs）在ES供给方面实证数据有限的空白，由Mateja ?mid Hribar、An?e Japelj、Ilona Rac、Suzana Vuruni?和Daniela Ribeiro组成的研究团队，在斯洛文尼亚科学与艺术研究院研究中心（Research Center of the Slovenian Academy of Sciences and Arts）的主导下，开展了一项旨在开发、测试并应用一套整合参与式方法的协议的研究，以期促进ES更好地融入斯洛文尼亚保护区的管理。这项研究成果发表在学术期刊《One Ecosystem》上。

为了达成研究目标，研究人员主要运用了几项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他们在斯洛文尼亚五个保护区及其邻近的五个非保护区试点，组织了五次参与式工作坊，邀请当地及区域利益相关者（包括管理者、社区代表、企业等），利用简化的国际CICES（Common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Ecosystem Services）ES清单，通过贴纸投票的方式，共同选择和排序对其重要的ES。其次，研究团队与保护区代表、自然保护研究所及政府部门专家组成专家组，共同开发了适应斯洛文尼亚国情的（亚）生态系统类型学，作为ES评估的空间单元基础。接着，针对选定的三项ES（饲料供应、授粉、休闲娱乐），研究人员采用了不同的评估方法：饲料供应基于草地生物量年增量模型（结合生长季长度、降雨、坡度和日照等因素进行校正）；授粉服务通过虚拟专家参与式评估，对各类生态系统提供传粉者栖息地的适宜性进行0-5分的评级；休闲娱乐服务则采用基于自然度、水体存在、土地利用多样性、地形崎岖度和山峰存在五个要素的休闲吸引力指数模型进行评估。所有评估均在地理信息系统（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 GIS）环境下进行制图。最后，研究使用非参数统计方法（Mann-Whitney U检验）比较了保护区与非保护区在各项ES供给指标上的差异。

选择并通过参与式工作坊排序ES

研究通过五次参与式工作坊成功吸引了来自地方、区域乃至国家层面的多样化利益相关者参与。利用Jenks自然断点法对工作坊中利益相关者通过贴纸分配的ES重要性进行分级后，结果显示，在所有保护区中，被视为较高重要性的ES共有10项，其中供给服务（如饮用水、畜牧产品、农作物）和文化服务（如休闲娱乐、文化遗产、教育）占主导，调节服务（如栖息地保护、土壤侵蚀控制）相对较少。非保护区的排序结果类似，但调节服务仅有栖息地保护一项进入高重要性类别。这表明，无论保护 status如何，利益相关者普遍更关注与生计和休闲直接相关的ES。不同保护区的ES优先序存在差异，反映了各自的地方特色和利益相关者构成。

通过指标和专家数据进行ES评估和制图

研究建立了适用于斯洛文尼亚的生态系统类型学，为ES评估提供了基础。然而，评估过程凸显了相关地理空间数据，尤其是针对某些特定生态系统（如树篱、花园）的数据稀缺问题，这限制了评估的精确性。

对于ES饲料供应，其评估指标是草地生物量年增量。结果显示，在Triglav国家公园（TNP）、?kocjan Caves区域公园（PSJ）和Kozjansko区域公园（KP），保护区的饲料供应能力显著低于其对应的非保护区；而在Logar Valley景观公园（KPLD），保护区的供应能力更高；Gori?ko景观公园（KPG）的保护区和保护区之间则无显著差异。

对于ES授粉，其评估基于专家对生态系统作为传粉者栖息地适宜性的评级。比较分析表明，除KPLD外，其他四个保护区（TNP, PSJ, KP, KPG）的授粉服务供给能力均显著高于其对应的非保护区。PSJ保护区的授粉能力最高，KPG保护区则最低。

对于ES休闲娱乐，其评估采用休闲吸引力指数。结果显示，除TNP保护区的休闲吸引力略低于其非保护区外，其他四个保护区（PSJ, KP, KPG, KPLD）的休闲吸引力均显著高于其对应的非保护区。KPG保护区的保护区与非保护区差异尤为明显。

比较选定的ES在保护区和非保护区之间的差异

对三项ES供给能力的配对比较（保护区 vs. 非保护区）表明，保护区的ES供给能力并非在所有方面都优于非保护区。具体而言，在授粉和休闲娱乐这两项服务上，保护区普遍表现出更高的供给能力；但在饲料供应这项供给服务上，保护区的优势并不明显，甚至在部分保护区低于非保护区。这表明保护 status 对不同类型的ES影响各异。

在讨论部分，研究者深入分析了参与式过程的经验与挑战。他们指出，利益相关者的有效参与对于ES的本地化筛选和后续管理共识的达成至关重要。然而，工作坊中也出现了ES选择较为分散的情况，这可能与参与者希望平衡不同ES或对各类ES的认知程度有关。建议未来的参与式过程可考虑分轮进行，先广泛筛选，再聚焦于少数关键ES进行深度评估和制图，以提高效率和应用价值。同时，研究者注意到，将ES评估与GIS建模和制图相结合的技术步骤较为复杂，可能超出大多数保护区管理人员的专业能力范围，因此这部分工作仍需研究人员或GIS专家的深度参与。此外，部分自然保护专家对ES概念本身持保留态度，担忧其可能导致自然的商品化，或对平衡不同土地管理利益（特别是资本利益）持谨慎看法。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实际参与，一些专家开始认识到ES作为沟通工具的潜在价值。研究也承认其存在的局限性，例如不同保护区在试点选择、利益相关者邀请等方面存在不一致性，以及数据稀缺和时间限制使得研究未能涵盖ES的需求和流动（flow）分析。

综上所述，本研究成功地开发并测试了一套整合参与式方法的协议，用于在斯洛文尼亚的保护区及非保护区中进行生态系统服务的选择、排序、评估和制图。研究结论强调，利益相关者（包括公众和专家）的参与在ES框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特别是在通过GIS技术促进精确制图和评估过程方面。通过比较保护区与非保护区的ES供给，研究发现保护区在调节服务（如授粉）和文化服务（如休闲娱乐）的供给能力上通常更高，但这一定律并不完全适用于所有供给服务（如饲料供应）。研究识别出的一个显著挑战是相关地理空间数据的匮乏，这降低了生成精确可靠评估和地图的潜力，而这些正是将ES有效纳入具体保护区管理所必需的。尽管存在挑战和局限，这项研究为斯洛文尼亚乃至其他面临类似挑战的地区提供了一个结构化、可复制的方法论模型，推动了基于证据的保护区管理，并强调了在推动ES概念实际应用过程中，持续的能力建设、数据完善以及包容性 stakeholder 参与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