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思维赋能跨国移动心理健康应用适配：面向研究者与实践者的教程与指南

本文针对数字心理健康(Digital Mental Health)应用在跨国适应中用户参与不足的难题，推荐一项采用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框架的研究。该研究由SUPER项目组开展，通过SAM与SAFE两款移动应用在荷兰与丹麦的跨国适配实践，系统验证了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流程，并制定了具操作性的参与指南。成果为提升数字心理健康干预的可用性、文化适配性及用户参与度提供了关键方法学支撑，对推动证据本位(Evidence-based)且用户导向的数字化精神健康解决方案国际化具有重要实践意义。

　　

在当今数字健康浪潮中，移动心理健康应用（Mobile Mental Health Apps）被视为扩大心理服务可及性、降低医疗成本的重要工具。全球心理健康应用市场规模预计将从2023年的62.5亿美元增长至2030年的175.2亿美元，市场前景广阔。然而，这些应用在实际推广中却面临严峻挑战：用户参与度低、脱落率高、文化适配性不足。研究表明，自导式心理健康应用的中位15天留存率仅为3.9%，30天留存率低至3.3%。这些问题源于用户层面（如年龄、症状、动机）、干预层面（内容设计、实用性）以及环境层面（技术问题、社会影响）的多重障碍。

为破解这些难题，研究者提出让用户和利益相关者参与设计和适配过程。其中，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作为一种以人为中心的创新框架，在商业领域已得到广泛应用，但在数字心理健康领域仍缺乏系统性的实践指南，尤其在国际化适配背景下更为明显。为此，由荷兰GGz Centraal精神病医院、丹麦数字精神病学中心（Centre for Digital Psychiatry）与比利时托马斯莫尔应用科技大学（Thomas More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组成的SUPER（Successful User Participation Examples and Recommendations）项目联盟，开展了一项跨国研究，旨在为创业者和心理健康组织提供一套行之有效的指南，指导他们如何让终端用户和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参与心理健康技术的跨国开发、实施与适配。

该研究以两款移动应用——荷兰的“压力自闭伴侣”（SAM, Stress Autism Mate）和丹麦的“安全应用”（SAFE）——为实际案例，通过设计思维五步法（共情、定义、构思、原型、测试）进行了跨国适配实践。SAM是一款为自闭症谱系人群设计的压力管理应用，通过每日压力问卷和个性化建议帮助用户应对压力；SAFE则是针对自伤行为个体、其亲属及医护人员的支持性应用，提供分散注意力方法、危机干预建议和经验分享平台。研究团队在两国分别开展了案头研究、访谈、焦点小组、可用性测试（Usability Testing）及原型迭代（包括低 fidelity 和高 fidelity 原型），深入了解了目标用户的需求、文化偏好及技术障碍。

研究过程中，团队采用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通过案头研究和定性访谈（包括个体访谈与焦点小组）收集用户与专业人士的洞察；其次利用人物角色（Persona）和用户旅程映射（User Journey Mapping）定义核心需求；再通过A/B测试（A/B Testing）和原型工具（如Figma）进行多轮迭代；最后通过思维发声测试（Think-Aloud Tests）和可用性评估验证适配效果。样本来源包括临床专家（如心理学家、精神科医生）、终端用户（自闭症患者、自伤个体及其亲属）以及心理健康组织合作伙伴。所有研究活动遵循伦理规范，确保数据匿名处理，并获得参与者书面知情同意。

设计思维方法论

研究采用设计思维五阶段框架，强调迭代与非线性的过程。共情阶段通过案头研究和深度访谈理解用户需求与文化背景；定义阶段利用人物角色明确用户痛点；构思阶段通过“如何可能”（How Might We）问题激发创意；原型阶段创建从纸质草图到高保真交互原型；测试阶段则通过A/B测试和可用性测试收集反馈并持续优化。这一流程确保解决方案既符合用户真实需求，又具备技术可行性和文化适应性。

共同主题与发现

尽管SAM和SAFE在目标人群、功能设计和技术架构上差异显著，但跨国适配中呈现出三大共同挑战：一是翻译过程耗时且需多次迭代，直译往往无法满足术语准确性和语气适配；二是心理健康体系和方法存在国别差异，需调整内容以贴合本地临床实践（如丹麦临床医生建议缩短SAM问卷，荷兰专家推荐替换分散注意力方法）；三是即使用户参与原初共创，可用性测试仍会揭示新的偏好和体验问题。

关键考量与建议

基于实践教训，研究提炼出九条关键建议：确保可持续资金与合规性（如GDPR、MDR法规）；深入市场调研与本地合作；将设计思维视为迭代过程；保持开放心态，关注文化与社会经济差异；重视翻译复杂度；明确用户参与期望与边界；优先保障脆弱群体安全与参与灵活性。这些建议为跨国数字化心理健康项目提供了实操指引。

讨论与意义

本研究通过真实案例验证了设计思维在数字心理健康跨国适配中的有效性，为解决用户参与度低、文化不匹配等问题提供了方法论支撑。尽管存在样本量有限、技术类型覆盖不全等局限，但它为开发者和研究者提供了系统框架和实用工具。未来研究需扩大样本多样性，探索非西方文化背景下的适配路径，并进一步评估适配后干预措施的有效性。

该研究成果以《A Design Thinking Approach for Transnational Adaptation of 2 Mobile Mental Health Apps: Tutorial for Researchers and Practitioners》为题，发表于《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为数字心理健康领域的国际化发展提供了重要理论与实践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