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价值评估框架下游轮旅游福利损失的价值评估：并非如预期般糟糕

为解决游轮旅游负外部性（如空气污染、噪音、拥挤等）的非市场价值评估难题，研究人员采用条件价值评估法（CVM），以加那利群岛两大港口城市居民为对象，评估其接受补偿意愿（WTA）。研究得出平均WTA为88.50欧元，并建议通过减免房产税作为补偿机制。该研究为游轮旅游的环境成本货币化提供了重要依据，对可持续旅游政策制定具有指导意义。

　　

随着全球游轮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加那利群岛已成为世界第五大游轮目的地，2023年接待了近50万游轮旅客。游轮产业在为当地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产生了诸多负外部性（negative externalities），如空气污染、噪音污染、交通拥堵和过度拥挤等问题。这些非市场化的环境影响给港口城市居民的福祉带来了潜在损失，但如何准确评估这些损失的价值一直是学术和政策制定的难题。近年来，随着“旅游恐惧症”（tourismphobia）现象的蔓延，居民对游轮旅游的负面情绪日益增强，特别是在威尼斯、圣托里尼和杜布罗夫尼克等过度旅游的目的地，甚至出现了反游轮情绪和政策限制。因此，科学评估游轮旅游的环境成本，对于平衡经济发展与居民福祉、制定可持续旅游政策具有重要意义。

在此背景下，Salvador del Saz Salazar和Beatriz Tovar在《Ocean》上发表的研究，首次在条件价值评估（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CVM）框架下，采用接受补偿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 WTA）的方法，对加那利群岛两大港口城市——拉斯帕尔马斯德大加那利（LPGC）和圣克鲁斯德特内里费（SCT）的居民进行了福利损失评估。

研究采用了条件价值评估法（CVM）这一非市场价值评估的主流方法，通过面对面的问卷调查收集数据。研究团队在2023年春季对502名居民进行了分层随机抽样调查，样本覆盖了港口附近社区和旅游热点区域。问卷设计遵循Bateman等人的建议，分为四个部分：受访者基本信息、环境态度测量（采用新生态范式量表）、对游轮旅游外部性的感知评估，以及核心的价值评估场景。在WTA场景中，受访者被询问是否愿意接受一定金额的房产税减免，作为承受游轮旅游负外部性的补偿。投标值（bid values）设置了5个水平（10、20、40、80和150欧元），并通过Probit模型进行参数估计。为纠正假设性偏差（hypothetical bias），研究还引入了数值确定性标度（1-10分）进行校正，仅将得分≥9的“是”响应视为有效。

5.1. Respondents’ perception of cruise tourism

研究发现，大多数受访者（53%）认为游轮旅游带来的经济效益超过了其成本，仅有12%的居民支持限制游轮数量。然而，约20%的居民认为空气和噪音污染对其福祉有显著负面影响，表明这两项是游轮旅游最主要的环境关切。

5.2. WTA estimates and their determinants

通过Probit模型估计，未校正假设性偏差的平均WTA为98.45欧元，而经校正后的平均WTA为88.50欧元。研究发现，WTA与投标值呈正相关，与家庭收入呈负相关，符合经济理论预期。此外，年龄、家庭规模、环境意识（如认为自然平衡脆弱）以及对空气和噪音污染的主观感知显著提高了WTA。相比之下，退休状态则降低了WTA接受意愿。

5.3. Aggregation

研究采用两种聚合标准（居民人数和家庭数）进行福利损失总价值评估。以家庭数（126,431户）为基础，采用4.64%的折现率和26年时间跨度，计算出总福利损失的现值为1.669亿欧元。这一保守估计为政策制定提供了重要的经济参数。

5.4. Discussion

研究讨论指出，WTA相较于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 WTP）更能准确反映居民对环境损失的补偿需求，特别是在产权结构 perceived property rights 倾向于居民拥有环境权益的情况下。与以往研究（如Saz-Salazar等对瓦伦西亚港口的研究）相比，本研究得出的WTA值（88.5-98.45欧元）具有可比性，验证了方法的有效性。此外，研究结果还通过了理论有效性检验，如收入效应和替代效应的符合预期。

研究结论强调，游轮旅游的负外部性（尤其是空气和噪音污染）对居民福祉造成了可量化的经济损失，平均WTA为88.50欧元，相当于当地房产税减免29%-32%。这一发现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科学依据，建议通过税收减免等补偿机制平衡经济收益与环境成本。同时，随着欧盟2050年航运业脱碳目标的推进，这些问题有望得到缓解。研究的局限性包括CVM的假设性本质、样本选择偏差的可能性和信息提供水平对WTA的影响，未来研究需进一步拓展到其他港口城市并纳入客观污染数据验证。

该研究不仅填补了游轮旅游负外部性价值评估的空白，也为可持续旅游政策、港口城市规划和环境经济学提供了重要的实践和理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