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德里的家庭食物浪费行为：一项混合方法研究的洞察

《Food Quality and Preference》：Household food waste behaviour in Delhi, India: Insights from a mixed methods study

食物浪费（FW）研究长期集中于发达国家，新兴经济体缺乏实证数据。本研究采用混合方法，在德里市56户家庭进行为期7天的物理废物审计，结合半结构化访谈，量化可避免食物浪费（AFW）并分析驱动因素。结果显示：户均周AFW为0.749公斤，但按德里人口推算年浪费量巨大；家庭规模与AFW正相关，子女数量呈负相关；主要驱动因素包括个人习惯、食物管理意识不足、家庭动态及意外社交活动。研究为制定针对性政策提供依据。

　　家庭是全球范围内消费者层面食物浪费（FW）的重要来源之一。然而，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新兴经济体，关于可避免食物浪费（AFW）的原始数据仍然较为有限。本研究采用混合方法，对印度德里市的城镇家庭中的AFW进行量化分析，并探讨其背后的影响因素。研究通过在56个家庭中进行为期七天的物理废弃物审计，收集并分类废弃物，同时结合半结构化访谈，以识别与AFW相关的行为主观和环境因素。结果显示，这些家庭每周产生的AFW量相对较小，但若将数据扩展到整个城市层面，年均AFW总量却非常可观。超过三分之一的每日AFW差异源于家庭之间的不同，表明家庭特征在AFW生成中起着关键作用。家庭规模与AFW呈正相关，这意味着更大的家庭倾向于产生更多的AFW，尽管这种增长幅度并不显著。相比之下，家庭中儿童的数量与AFW水平呈负相关，表明更多的儿童可能有助于减少AFW。废弃物的产生在一周内保持相对稳定，其中谷物是浪费最多的类别，其次是水果和蔬菜。访谈的质性分析揭示了影响AFW生成的关键因素，包括个体行为习惯、处理食物时缺乏意识、对食物质量与可食用性的认知、家庭内部动态以及未预料到的工作场所和社会活动。这些发现强调了制定针对日常行为的政策干预措施的必要性，例如缺乏计划、过度烹饪以及家庭成员之间的协调不足，以促进更可持续的食物管理并减少AFW。

在全球范围内，家庭食物浪费（HFW）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根据《食物浪费指数报告2024》，2022年全球消费者层面产生的食物浪费总量达到10.5亿吨，其中HFW占据了其中的60%。其余的28%来自餐饮业，12%来自零售业（联合国环境规划署，2024）。此外，HFW的生成率在不同国家之间存在显著差异。例如，世界平均每人每年产生约78公斤的食物浪费，但国家间的差异很大，南非仅产生约10公斤，而尼日利亚则高达189公斤（Hermanussen & Loy, 2024）。食物浪费不仅造成资源浪费（Munesue & Masui, 2019），还可能导致营养损失（Khalid et al., 2019; von Massow et al., 2019）和经济损失，同时加剧粮食不安全和环境破坏（Gooch et al., 2022; Jain et al., 2023）。然而，目前关于HFW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尤其是欧洲和北美地区（Hermanussen & Loy, 2024; Hoehn et al., 2023）。相比之下，发展中国家关于食物浪费的研究较少，原始数据更是匮乏。Xue等人（2017）指出，这种现象被称为“缺失食物，缺失数据”。因此，HFW问题需要通过深入评估食物浪费的生成率，并探索影响HFW行为的因素，以制定有效的策略来减少食物浪费并推动基于实际情况的政策制定（Chia et al., 2024; Dou & Toth, 2021; Wharton et al., 2021）。据估计，印度每人每年产生的食物浪费为55公斤，这一数字低于其他发达国家（联合国环境规划署，2024）。然而，由于印度人口超过14亿（印度政府，2024），即使在家庭层面食物浪费率较低，其累积效应也会对环境、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性产生严重影响。

在印度的背景下，关于HFW的研究数量有限。已有四项研究探讨了AFW的生成及其原因（Bhatia & Sharma, 2023; K?r et al., 2022; Priya et al., 2023; Sharma et al., 2021），另一项研究则分析了对剩余食物分享态度的决定因素（Kirmani et al., 2023）。然而，这些研究主要依赖于自我报告的方法，如调查和访谈，以评估AFW。此外，一些研究则侧重于量化家庭废弃物类型，但并未进一步探讨AFW（Grover & Singh, 2014; Ramakrishna, 2016; Rawat & Daverey, 2018; Suthar & Singh, 2015）。因此，印度关于HFW的研究仍存在较大的数据缺口，特别是在AFW的生成率、驱动因素和政策影响方面（Agarwal et al., 2021）。本研究将HFW定义为家庭中产生的可避免食物浪费（AFW）和不可避免食物浪费（UAFW）的总和。然而，本研究的范围仅限于探讨AFW，因为这一部分的浪费是可以预防的。研究AFW有助于为个人、家庭和社区设计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直接测量方法，如物理废弃物调查、废弃物成分分析和垃圾箱审计，使研究人员能够从家庭源头收集实际的废弃物，并将每个家庭视为一个数据点。这些方法提供了双重优势：确保数据的可靠性与有效性，以及利用实际的FW数据进行成分分析（Withanage et al., 2021）。因此，这些方法克服了主观方法，如调查和废弃物日记，所带来的社会期望偏差和回忆偏差，从而减少AFW的低估。除了这些偏差，AFW的低估还可能源于受访者无法提供真实的食物浪费估计（Malefors et al., 2025; van der Werf et al., 2020）。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采用直接测量方法，提供了更现实的AFW估计。然而，这些研究在两个方面仍然存在不足：一是仅进行一次周度废弃物样本采集，作为整周的代表（Edjabou et al., 2016; Hanssen et al., 2016; von Massow et al., 2019），二是受访者可能意识到自己的AFW正在被测量，这会影响其行为（Carroll et al., 2020; Khalid et al., 2019）。为了克服这些限制，本研究旨在量化德里市城镇家庭中的AFW，分析其成分，并探讨其背后的驱动因素。研究回应了对通过直接测量进行实证研究以获得准确AFW估计的呼吁（Krah et al., 2024; Merian et al., 2024）。此外，研究还分析了家庭层面特征对AFW生成的影响，因为这些因素驱动着食物消费行为。同时，本研究收集了持续七天的家庭废弃物数据，形成了嵌套数据集，其中重复的每日观测被归集在家庭内，这有助于评估家庭差异对AFW生成的影响程度以及一天对AFW的影响。

本研究采用混合方法研究（MMR）来探讨六个研究问题。定量部分涉及五个研究问题（RQs）。首先，研究旨在确定每个家庭的平均每日和每周AFW量。其次，研究探讨哪些家庭特征能够显著预测不同家庭之间的总周AFW生成。第三，研究分析每日家庭AFW生成是否在一周的不同天数之间存在显著差异。第四，研究探讨家庭特征是否能够解释每日总AFW生成的差异，同时控制家庭内部的重复每日观测。第五，研究分析所采样家庭中产生的AFW成分。定性部分则探讨第六个研究问题，即所采样家庭中AFW生成的驱动因素。

本研究在现有文献中做出了三项重要贡献。首先，这是第一项研究在印度的城镇家庭中实际测量AFW生成率，并进一步探讨其决定因素，从而填补了国家层面关于家庭AFW生成的数据缺口。其次，研究量化了AFW生成的差异程度，这些差异可以由家庭特征来解释。第三，通过理解AFW的驱动因素，可以设计出相关的政策干预措施，从而促进行为改变。此外，研究还强调了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家庭层面AFW研究的重要性，因为这些数据对于制定有效的政策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随着全球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日益增加，减少食物浪费已成为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的重要议题。然而，在许多发展中国家，由于缺乏系统的数据收集和分析，相关政策的制定往往缺乏依据。因此，本研究通过实际测量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为印度的AFW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并为未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实证支持。

在方法上，本研究采用解释性顺序设计，首先通过物理废弃物调查（审计）来量化AFW，然后通过半结构化访谈来了解AFW的驱动因素。MMR方法结合了定量和定性数据收集，从而提供更全面的理解。这种设计不仅有助于获得准确的AFW数据，还能够深入探讨影响AFW行为的社会和心理因素。研究的实施时间为2023年10月至2024年2月，地点选在德里市的南区。选择这一时间段是因为10月是德里的秋季，而冬季则从11月开始。通过在冬季进行研究，可以更准确地反映家庭在寒冷季节中的食物浪费行为，因为冬季的饮食习惯通常与夏季有所不同。此外，研究还考虑了家庭在不同季节中的食物浪费行为，但由于研究时间限制，仅能覆盖冬季的数据。因此，研究结果可能无法完全代表全年的情况，这一点在讨论中也有所提及。

研究的主要数据收集方法是物理废弃物审计，这是直接测量方法的一种。通过在56个家庭中进行为期七天的废弃物收集、分类和称重，研究人员能够获得真实、详细的废弃物数据。这些数据不仅用于计算家庭的AFW量，还用于分析废弃物的成分。例如，研究发现谷物是家庭中浪费最多的类别，其次是水果和蔬菜。这一结果表明，家庭在购买和消费谷物时可能存在较大的浪费倾向，而水果和蔬菜的浪费则与家庭的购买习惯和储存方式密切相关。此外，废弃物的产生在一周内保持相对稳定，这说明家庭的日常饮食模式在一周内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然而，每日AFW的生成量在家庭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家庭特征在AFW生成中起着关键作用。例如，家庭规模与AFW呈正相关，而儿童数量与AFW呈负相关。这一发现为政策制定提供了新的视角，表明在制定减少食物浪费的政策时，需要考虑家庭的结构和组成。

在访谈部分，研究人员采用了半结构化访谈的方法，以了解家庭成员对AFW的认知和态度。访谈的参与者包括家庭的主要成员，如父母和孩子。通过访谈，研究人员能够深入探讨影响AFW生成的主观因素，如个体行为习惯、对食物质量的认知、家庭内部的沟通与协调、以及社会和工作场所的活动。例如，研究发现，一些家庭成员可能因为缺乏计划而导致食物浪费，而另一些家庭则可能因为过度烹饪而产生更多的废弃物。此外，家庭成员之间的协调不足也是导致AFW的一个重要因素。例如，在一些家庭中，父母可能在购买食物时没有考虑到孩子的饮食偏好，导致食物浪费。而在另一些家庭中，孩子可能因为不喜欢某些食物而将其丢弃，从而增加AFW。因此，访谈结果表明，AFW的生成不仅与家庭的结构有关，还与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沟通密切相关。

研究的定量结果表明，家庭规模与AFW呈正相关，这意味着更大的家庭可能产生更多的AFW。然而，这种增长幅度并不显著，表明家庭规模对AFW的影响有限。相比之下，儿童数量与AFW呈负相关，这意味着更多的儿童可能有助于减少AFW。这一发现与以往的研究结果有所不同，表明在家庭结构中，儿童的数量可能对食物浪费行为产生一定的调节作用。此外，研究发现，AFW的生成在一周内保持相对稳定，这说明家庭的日常饮食模式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然而，每日AFW的生成量在家庭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家庭特征在AFW生成中起着关键作用。例如，一些家庭可能因为经济状况较好而购买更多的食物，导致AFW增加，而另一些家庭则可能因为经济状况较差而更加注重食物的利用，从而减少AFW。

在定性分析中，研究人员发现，影响AFW生成的关键因素包括个体行为习惯、对食物质量的认知、家庭内部的沟通与协调、以及社会和工作场所的活动。例如，一些家庭成员可能因为缺乏计划而导致食物浪费，而另一些家庭则可能因为过度烹饪而产生更多的废弃物。此外，家庭成员之间的协调不足也是导致AFW的一个重要因素。例如，在一些家庭中，父母可能在购买食物时没有考虑到孩子的饮食偏好，导致食物浪费。而在另一些家庭中，孩子可能因为不喜欢某些食物而将其丢弃，从而增加AFW。因此，访谈结果表明，AFW的生成不仅与家庭的结构有关，还与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沟通密切相关。

研究的局限性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样本规模仅为56个城镇家庭，这可能无法代表德里这样一个人口众多且文化多样化的城市。其次，研究仅在冬季进行，因此无法涵盖其他季节的AFW情况。这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普遍适用性，因为不同季节的饮食习惯和食物供应情况可能存在显著差异。第三，研究未能捕捉到可能被丢弃在排水沟中的液体产品和饮料，这可能影响AFW的总量估算。第四，研究未能考虑受访者的反应性，即受访者可能因为知道自己正在被测量而改变行为，从而影响数据的准确性。第五，研究在讨论中仅提供了部分结果，可能未充分探讨所有相关因素。因此，研究结果可能受到这些局限性的影响，需要在未来的研究中加以改进。

研究的结论表明，本研究为德里市城镇家庭中的AFW行为提供了深入的见解。AFW约占总家庭废弃物（THW）的六分之一，这表明家庭在整体废弃物中占据重要比例。平均每个家庭每周的AFW量为0.749公斤，这表明在家庭层面，食物浪费量相对较小。然而，当将数据扩展到整个城市层面时，这些看似微小的每周数据却可能产生巨大的年均AFW总量。定量分析显示，家庭规模与AFW呈正相关，而儿童数量与AFW呈负相关。这表明，在制定减少食物浪费的政策时，需要考虑家庭的结构和组成。此外，研究还发现，废弃物的产生在一周内保持相对稳定，这说明家庭的日常饮食模式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然而，每日AFW的生成量在家庭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家庭特征在AFW生成中起着关键作用。因此，本研究不仅提供了关于AFW的量化数据，还揭示了影响AFW行为的主观因素，为未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实证支持。

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发现是，家庭特征能够解释AFW生成的差异。例如，家庭规模与AFW呈正相关，而儿童数量与AFW呈负相关。这表明，在制定减少食物浪费的政策时，需要考虑家庭的结构和组成。此外，研究还发现，AFW的生成在一周内保持相对稳定，这说明家庭的日常饮食模式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然而，每日AFW的生成量在家庭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家庭特征在AFW生成中起着关键作用。因此，本研究不仅提供了关于AFW的量化数据，还揭示了影响AFW行为的主观因素，为未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实证支持。

本研究的成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首先，通过实际测量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为印度的AFW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填补了数据缺口。其次，研究结果有助于制定更有效的政策干预措施，以减少食物浪费并促进可持续的食物管理。此外，研究还强调了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家庭层面AFW研究的重要性，因为这些数据对于制定基于实际情况的政策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随着全球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日益增加，减少食物浪费已成为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的重要议题。然而，在许多发展中国家，由于缺乏系统的数据收集和分析，相关政策的制定往往缺乏依据。因此，本研究通过实际测量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为印度的AFW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并为未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实证支持。此外，研究还揭示了影响AFW行为的主观因素，如个体行为习惯、对食物质量的认知、家庭内部的沟通与协调、以及社会和工作场所的活动。这些发现为未来的政策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表明在制定减少食物浪费的政策时，需要考虑家庭的结构和组成，以及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