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液甜味剂与糖类生物标志物在儿童肥胖中的作用：荷兰Lifelines队列研究（SWEET项目）

《The Journal of Nutrition》：Urine Sweeteners and Sugars in Relation to Childhood Obesity: The Dutch Lifelines Cohort Study (The SWEET Project)

为解决自我报告饮食数据存在偏差的问题，研究人员利用尿液生物标志物客观评估低热量/无热量甜味剂（LNCS）和糖类摄入与儿童肥胖的关联。研究发现尿液中糖精和蔗糖素与BMI及腰高比（WHtR）z评分呈正相关，而总糖、葡萄糖和果糖则呈负相关。该研究为理解甜味剂与糖类在儿童肥胖中的作用提供了新的生物标志物证据。

　　

儿童肥胖已成为全球性的公共卫生挑战，2022年全球5-19岁儿童青少年中超重和肥胖率高达18.9%，其中肥胖占7.2%。由于儿童期肥胖往往会持续到成年期，增加慢性疾病和死亡风险，识别儿童期可改变的饮食因素至关重要。糖和甜味剂在这方面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特别是含糖饮料（SSBs）中的糖分因其低饱腹感和不完全的能量补偿而与儿童肥胖风险密切相关。世界卫生组织建议将糖摄入量减少到每日能量摄入的10%以下，作为替代，含有低热量和无热量甜味剂（LNCS）的食品越来越受欢迎。

然而，LNCS与肥胖的关系仍存在争议。一项包含13项队列研究的荟萃分析显示，LNCS消费与2-17岁儿童青少年的较高BMI相关（比值比1.15）。这可能是由于反向因果关系，即超重或肥胖个体可能更喜欢LNCS而不是糖。以往观察性研究通常使用自我报告的饮食评估工具（如24小时膳食回顾、食物频率问卷）来估计LNCS和糖的摄入量，这些方法虽然成本效益高，但容易受到回忆偏差、对隐藏成分的无意识、社会期望报告和不完整的食物成分数据库等误差的影响。

相比之下，营养生物标志物提供了更客观的饮食暴露测量方法。近年来，新的分析方法使得能够定量检测血液和尿液中的主要LNCS和糖。进一步的研究表明，尿液中的LNCS和糖排泄有潜力作为摄入量的测量指标，其性能优于自我报告评估。在此背景下，生物标志物的应用有望通过直接评估总体饮食暴露（不仅仅是饮料来源）并避免误报，为LNCS和糖与肥胖风险的关联提供新的见解。

为此，研究人员利用荷兰Lifelines队列中500名8-17岁参与者的数据和尿液样本，开展了这项横断面研究，旨在调查尿液LNCS和糖排泄与标准化BMI和WHtR的关联，使用营养生物标志物作为饮食暴露的客观测量指标，并考虑这些关联是否因年龄和性别亚组而异。该研究发表在《The Journal of Nutrition》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几项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从Lifelines队列中随机选取500名参与者，收集定时过夜尿液样本；使用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UPLC-MS/MS）测定尿液中的LNCS（包括安赛蜜、甜蜜素、蔗糖素、糖精、甜菊醇葡糖苷酸）和糖类（葡萄糖、果糖、蔗糖）浓度；通过尿肌酐校正计算尿生物标志物与肌酐比值（UBCR）以调整尿液稀释度；使用便携式测距仪、电子秤和卷尺测量身高、体重和腰围，计算BMI和WHtR，并转换为年龄和性别特定的z评分；通过问卷调查收集年龄、性别、屏幕时间、果蔬消费频率等信息；采用多变量线性回归模型和限制性立方样条（RCS）分析关联性。

研究结果显示，研究人群的中位年龄为14岁，50%为女孩。平均BMI z评分为0.10（SD: 1.0），WHtR z评分为0.16（SD: 1.0）。18.6%的参与者被归类为超重，2.8%为肥胖。尿糖精浓度与BMI z评分呈正相关（β_mg/mL: 51.59）；尿蔗糖素与BMI z评分（β_mg/mL: 291.29）和WHtR z评分（β_mg/mL: 238.75）均呈正相关。总尿LNCS、安赛蜜、甜蜜素和甜菊醇与BMI和WHtR z评分无显著关联。

对于尿糖，总糖和果糖与BMI z评分呈负相关（总糖β_mg/mL: -0.32；果糖β_mg/mL: -0.34）。葡萄糖在使用对数转换UBCR时与BMI z评分负相关（β_Log-UBCR: -0.29）。总糖、葡萄糖和果糖也与WHtR z评分呈负相关。蔗糖与WHtR z评分的负相关在未调整模型中显著，但调整后略有减弱。

限制性立方样条分析显示，葡萄糖与BMI z评分之间存在倒J型关联（非线性p=0.02），安赛蜜与BMI和WHtR z评分也呈现非线性趋势（p分别为0.02和0.03），蔗糖素与WHtR z评分呈上升趋势（p=0.048）。亚组分析未发现年龄和性别对总LNCS和糖与肥胖指标关联的显著交互作用。

研究结论表明，尿液中糖精和蔗糖素与儿童青少年的一般性和中心性肥胖指标呈正相关，而总尿糖、葡萄糖和果糖则显示负相关。这些发现可能反映了不同体重状况儿童青少年的饮食模式差异，由于使用了生物标志物，可以排除误报的可能性。讨论部分强调，这些关联可能与LNCS的代谢影响、反向因果关系（肥胖个体更可能选择LNCS产品）以及糖摄入的复杂性有关。尿葡萄糖的非线性关联可能提示健康个体暂时性糖尿与胰岛素抵抗早期患者肾葡萄糖重吸收增加的不同生理状态。

该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首次在儿童青少年群体中应用尿液生物标志物客观评估LNCS和糖类摄入与肥胖的关联，避免了自我报告数据的偏差，为理解甜味剂和糖在肥胖中的作用提供了新的证据。尽管横断面设计无法确定因果关系，但研究结果强调了在使用生物标志物评估饮食暴露时考虑多种因素的重要性，并为未来纵向研究和干预试验提供了基础。研究结果对公共卫生政策制定、食品行业规范以及儿童肥胖防治策略具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