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与线下团体心理治疗中团体凝聚力对癌症幸存者疗效影响的随机对照试验分析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al Geology》：Group cohesion in online and in-person psychotherapy in a randomized control trial for cancer survivors

本研究针对癌症幸存者情绪困扰问题，通过随机对照试验比较线上(OPPC)与线下(PPPC)积极团体心理治疗中团体凝聚力(GC)的作用。结果显示两种模式GC水平无显著差异，较高GC与抑郁症状(b=-0.80,p<0.001)和创伤后应激(b=-1.38,p<0.010)的显著改善相关，且能促进创伤后成长(PTG)的早期实现。研究表明GC是提升癌症幸存者心理干预效果的关键因素，为数字化心理服务提供实证支持。

　　

癌症作为全球重大公共卫生问题，不仅给患者带来生理痛苦，更造成深远的心理创伤。据统计，高达50%的癌症患者在疾病过程中经历显著的情绪困扰，主要表现为焦虑和抑郁症状。特别是在治疗结束后的生存期阶段，患者面临医疗支持减少、社会角色转变等多重挑战，心理适应困难尤为突出。传统的认知行为疗法虽有一定效果，但针对癌症幸存者特有的心理需求，特别是促进创伤后成长(Post-Traumatic Growth, PTG)方面，仍需探索更有效的干预方式。

团体心理治疗在癌症康复领域展现出独特优势，不仅能提供经济高效的支持模式，更能通过团体动力促进社会支持、替代学习等治疗性因素。其中，团体凝聚力(Group Cohesion, GC)被视为核心治疗过程，其特征包括强烈的群体纽带、归属感、成员间吸引力以及目标协调性。研究表明，高水平的GC与更好的治疗依从性和症状改善密切相关，其作用强度与个体治疗中的治疗联盟相当(r=0.28)。然而，以往研究多集中于线下团体治疗，对于新兴的线上模式中GC的形成和作用机制知之甚少。

癌症患者参与线下团体治疗常面临身体不适、交通不便等障碍，而线上心理治疗通过信息技术突破时空限制，为改善服务可及性提供新路径。但关键问题在于：虚拟环境能否有效培育治疗性团体凝聚力？不同治疗模式下的GC对疗效影响是否存在差异？哪些因素可能促进或阻碍GC的发展？这些问题对优化癌症幸存者的心理支持体系具有重要理论与实践意义。

为此，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创新性随机对照试验，比较线上积极团体心理治疗(Online Positive Group Psychotherapy for Cancer, OPPC)与线下对应干预(In-person Positive Group Psychotherapy for Cancer, PPPC)中GC的作用机制。该研究发表于《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al Geology》，为数字心理健康领域提供了重要实证证据。

研究采用多项关键技术方法：通过随机对照试验设计平衡内外部效度，使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 HADS)、创伤后应激障碍检查表(PCL-C)和创伤后成长量表(Post-Traumatic Growth Inventory, PTGI)进行多时间点评估，采用线性混合模型(Linear Mixed Models, LMMs)分析GC与疗效指标的动态关系，并针对缺失数据使用链式方程多重插补法。研究对象为126名完成主要癌症治疗且存在情绪困扰的女性幸存者，来自西班牙某专科癌症中心的真实临床场景。

研究对象特征

最终分析样本包括46名OPPC参与者和80名PPPC参与者，两组在人口学和临床特征上基本匹配。参与者平均年龄约50岁，多数为已婚状态，距离诊断时间平均约20个月，以I-II期癌症幸存者为主，均已完成手术、放疗或化疗等主要治疗。尽管线上组因平台限制规模较小(5-6人/组)，但组数相同(各13组)，保证了研究可比性。

团体凝聚力的模式比较

结果显示，OPPC与PPPC组的GC水平无统计学显著差异(中位数分别为9.50和9.00，p=0.246)。这一发现挑战了"线下互动更易建立亲密关系"的传统认知，表明通过专业设计的线上平台同样能够培育有效的治疗性团体环境。

GC对症状改善的影响

线性混合模型揭示GC与时间交互作用对抑郁症状(HADS抑郁亚标度)和创伤后应激(PCL-C)具有显著影响。GC每增加1单位，抑郁症状改善额外加速0.80分(b=-0.80, 95%CI[-1.18,-0.42], p<0.001)，创伤后应激改善加速1.38分(b=-1.38, 95%CI[-2.42,-0.34], p<0.010)。值得注意的是，GC对焦虑症状和总体情绪困扰的改善路径未达显著水平，提示GC可能对特定心理症状存在差异化作用机制。

GC与创伤后成长的时间动力学

在创伤后成长方面，高GC组在治疗结束时即达到较高PTGI水平，并在3个月随访期保持稳定；而低GC组虽初始水平较低，但随访期间呈现"追赶"现象，最终达到相近水平。这表明高GC主要促进PTG的早期实现，而低GC者通过后续自我整合过程仍可达成类似成长，但路径更为渐进。

影响GC的相关因素

探索性分析发现，除年龄与GC存在微弱负相关(b=-0.05, p=0.012)外，其他社会人口学和临床变量(教育程度、婚姻状况、疾病分期等)均未显示显著关联。这一结果传递出积极信息：无论个人背景如何，癌症幸存者都具有发展治疗性联结的平等潜力。

讨论部分深入剖析了这些发现的临床意义。首先，线上线下GC水平的等效性支持了数字化心理服务的可行性，与McGill等(2017)在青少年癌症患者中的发现相互印证。其次，GC对抑郁和创伤后应激的特异性作用可能与干预剂量相关——本研究12次会期可能处于产生GC疗效的"阈值"之上，而Marziliano等(2017)在晚期癌症患者中开展的8次干预未观察到类似效应。

关于PTG的差异化轨迹，研究者指出高GC组的"平台效应"符合Danhauer等(2015)描述的稳定成长模式，可能反映了团体动力促成的同步性心理适应。而低GC组的延迟成长则体现个体化、非同步的整合过程，这呼应了Weiss(2004)关于PTG关系本质的理论框架。

研究局限性包括GC测量工具未经验证、样本量不足可能导致统计效能受限，以及结果仅适用于女性癌症幸存者群体。然而，这些探索性发现为优化团体心理治疗提供了重要启示：治疗师应积极运用促进GC的技术，如强化团体规范、鼓励成员互惠等，尤其在线上环境中需特别注意营造安全、包容的虚拟空间。

该研究的创新价值在于首次系统比较了线上线下团体治疗中GC的作用机制，证实了数字平台培育治疗性关系的可行性。在癌症生存者数量持续增长的背景下，这一研究为扩展心理支持服务的覆盖范围、提升干预成本效益提供了科学依据，对推动精准心理肿瘤学发展具有重要实践意义。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索GC与干预剂量、团体构成因素的交互作用，以及GC在不同文化背景癌症人群中的普适性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