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d Nature：虚拟现实自然疗法对大学生焦虑和负性情绪的干预效果研究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al Geology》：Mind nature: a virtual reality nature therapy for reducing anxiety and negative mood in University Students

本研究针对大学生群体日益突出的焦虑和负性情绪问题，开发了基于虚拟现实(VR)的自然疗法系统Mind Nature，通过三臂随机对照试验验证其有效性。结果显示，与安慰剂组和空白对照组相比，VR干预组在焦虑症状、状态-特质焦虑和负性情绪方面均呈现显著改善，且效果可持续至2周随访期。该研究为大学生心理健康干预提供了创新性的数字化解决方案。

　　

随着社会节奏加快和学业压力增大，大学生群体的心理健康问题日益凸显。焦虑、负性情绪和压力成为困扰这一群体的常见心理困扰，据统计中国大学生焦虑症状检出率高达25%，远高于普通成年人群的9.84%。传统心理干预方式如药物治疗、心理咨询和认知行为疗法虽然有效，但面临着专业人才短缺、药物副作用、经济成本高以及病耻感等多重障碍，导致许多学生无法及时获得有效帮助。

在这一背景下，温州肯恩大学心理学系的Jingni Ma、Haoke Li、Mengya Zhao和Joanne Williams研究团队独辟蹊径，将现代科技与自然疗法相结合，开发出一款名为Mind Nature的虚拟现实(VR)自然疗法系统。这项创新性研究旨在探索VR技术能否成为缓解大学生心理困扰的有效工具，相关成果发表在《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al Geology》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一系列关键技术方法开展此项研究。他们通过大学社区、图书馆公告栏和研究实验室官方网站招募参与者，最终纳入236名具有轻度至中度焦虑症状的全日制大学生。研究采用单盲三臂随机对照试验(RCT)设计，将参与者随机分配到VR自然疗法组、VR运动游戏安慰剂组和无干预对照组。Mind Nature系统基于Unity和Visual Studio开发，运行于Pico系列VR头显，采用先进的3D建模技术创建逼真的自然场景，结合人机交互技术实现用户与虚拟环境的自然互动。评估工具包括贝克焦虑量表(BAI)、广泛性焦虑障碍7项量表(GAD-7)、状态-特质焦虑量表(STAI)、正性负性情绪量表(PANAS)、 mindful attention awareness scale (MAAS)和自然关联度量表(NR-6)，同时使用NeuroHUB生物反馈设备监测心率变化。数据分析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并应用Benjamini-Hochberg程序控制多重比较的错误发现率。

研究结果部分展现了Mind Nature干预的显著效果：

在焦虑症状改善方面，研究发现了显著的时间主效应(F(2,332)=20.38，p<0.001)和组别主效应(F(2,166)=8.01，p<0.001)，更重要的是存在显著的组别×时间交互效应(F(4,332)=5.36，p<0.001)。简单主效应分析显示，VR干预组的焦虑症状从干预前(T₁)到干预后(T₂)显著降低(p<0.001)，且效果持续至两周随访期(T₃)(p=0.021)。相比之下，安慰剂组仅表现出短期改善，而对照组无显著变化。

状态-特质焦虑评估结果同样令人鼓舞，显示出显著的组别主效应(F(2,166)=13.55，p<0.001)、时间主效应(F(2,332)=25.66，p<0.001)和交互效应(F(4,332)=14.09，p<0.001)。VR干预组的焦虑水平从T₁到T₂显著下降(p<0.001)，并在T₃保持较低水平(p<0.01)，而安慰剂组仅呈现短期效果，对照组则无显著变化。

情绪改善方面，负性情绪呈现出显著的组别主效应(F(2,166)=13.44，p<0.01)、时间主效应(F(2,332)=101.64，p<0.01)和交互效应(F(4,332)=19.85，p<0.01)。VR干预组和安慰剂组的负性情绪均从T₁到T₂显著降低(p<0.01)，且效果维持至T₃。正性情绪方面，虽然组别和时间主效应不显著，但存在显著交互效应(F(4,332)=5.16，p<0.01)，表明两组干预组在改善正性情绪方面优于对照组。

在次要结果指标上，正念水平显示出边际显著的时间主效应(F(2,332)=2.99，p=0.05)和显著交互效应(F(4,332)=3.26，p=0.01)，但组间差异不显著。自然关联度方面，仅发现显著时间主效应(F(2,332)=13.18，p<0.01)，而组别主效应和交互效应均不显著，提示干预对自然关联度的改善有限。

压力生理指标监测发现，心率变化存在显著时间主效应(F(1,107)=29.13，p<0.001)和组别×时间交互效应(F(1,107)=7.45，p=0.01)，VR干预组的心率降低幅度大于安慰剂组。此外，模拟器疾病问卷(SSQ)评估显示，VR干预组的副作用显著低于安慰剂组(t(107)=-2.57，p=0.01)，证实了干预的安全性。

研究的讨论部分深入分析了这些发现的意义。Mind Nature的成功在于其巧妙融合了沉浸式VR技术和自然疗法的核心要素，通过种植、划船等互动性自然活动，配合正念音频指导，创造了高度参与的治疗体验。这种设计不仅提供了即时焦虑缓解，还产生了持续两周的长期效果，对于预防亚临床焦虑向临床障碍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干预显著改善了焦虑和情绪指标，但对自然关联度的提升有限，这可能与干预持续时间较短或测量工具的敏感性有关。研究人员推测，干预效果可能更多源于"脱离中心"(decentering)机制——即个体通过沉浸于自然环境中，将注意力从内在沉思转向外部感官刺激，从而获得情绪调节能力的提升。

该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其严谨的方法学设计，通过设置安慰剂对照组，有效区分了特定治疗成分与非特异性效应(如新奇感、注意力分散)，为VR自然疗法的特异性效果提供了有力证据。同时，研究注册于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ID: ChiCTR2400089445)，软件系统也获得国家版权局登记(登记号:2024SR1500302)，确保了研究的规范性和可重复性。

尽管研究取得了积极成果，作者也坦诚指出了若干局限性。样本局限于大学生群体影响了结果的普适性，两周的随访期可能不足以捕捉长期效果，对照组缺乏生理指标数据限制了比较的全面性，以及性别分布不均可能带来的潜在偏差。未来研究需要扩大样本多样性，延长随访时间，完善评估指标，并探索不同干预"剂量"的效果差异。

从临床实践角度，Mind Nature为大学生心理健康支持提供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其便捷性、可及性和安全性使其特别适合在高校环境中推广应用，既能作为独立干预工具，也可与传统治疗方法结合使用。对于资源有限或自然环境接触不足的学生群体，这种数字化干预方式具有独特优势。

综上所述，这项研究证实了VR自然疗法在缓解大学生焦虑和负性情绪方面的显著效果，为数字心理健康干预开辟了新途径。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研究的深入，类似Mind Nature的创新工具有望在更广泛的人群中发挥重要作用，为应对全球日益严峻的心理健康挑战提供有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