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相关化学品对波兰儿童情绪行为健康影响的性别特异性研究：REPRO_PL队列的横断面分析

《Environmental Health》：Impact of plastic-related chemicals on emotional and behavioral health in children from Poland

本刊推荐：为探究塑料相关化学品对儿童神经行为发育的影响，研究人员针对波兰REPRO_PL队列中7-9岁儿童开展横断面研究，通过HPLC-MS/MS技术定量尿液中21种邻苯二甲酸酯代谢物、DEHTP（对苯二甲酸二辛酯）和DINCH（环己烷-1,2-二甲酸二异壬酯）代谢物及双酚类化合物（BPA/BPF/BPS），并结合SDQ（优势和困难问卷）评估行为特征。研究发现邻苯二甲酸酯暴露与女孩行为问题显著相关，而DEHTP和BPF主要影响男孩情绪行为，揭示了替代塑化剂的潜在神经行为毒性及性别特异性效应，为儿童健康风险评估提供新证据。

　　

在现代工业社会中，塑料制品已成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随之而来的塑料相关化学品暴露问题日益引发公众健康担忧。邻苯二甲酸酯（Phthalates）和双酚A（BPA）等内分泌干扰物（Endocrine Disrupting Chemicals, EDCs）可通过食物包装、个人护理品和儿童玩具等途径进入人体，干扰激素正常功能。尽管欧盟等地区已对部分高风险塑化剂实施管制，制造商转而使用替代化合物如对苯二甲酸二辛酯（Di-2-ethylhexyl terephthalate, DEHTP）、环己烷-1,2-二甲酸二异壬酯（Di-isononyl-cyclohexane-1,2-dicarboxylate, DINCH）及双酚F（BPF）和双酚S（BPS），但这些替代品的健康影响尤其是对儿童神经行为发育的潜在风险仍缺乏系统研究。儿童由于代谢系统未成熟和探索行为频繁，更易受到此类化学物的影响。现有研究表明，产前和产后暴露于塑化剂和双酚类化合物可能与儿童行为症状如外化行为（攻击性、多动）和内化行为（焦虑、抑郁）相关，但结果存在不一致性，且针对新兴替代化合物的研究尤为匮乏。

为填补这一空白，波兰REPRO_PL研究团队在《Environmental Health》发表了针对7-9岁儿童的横断面研究，旨在评估尿液中最测的多种塑料相关化学品与行为结局的关联，并重点探索性别特异性效应和混合物联合作用。研究人员采用高效液相色谱-串联质谱（HPLC-MS/MS）技术对尿液样本中11种邻苯二甲酸酯的21种代谢物、DEHTP和DINCH的3种代谢物以及BPA、BPF、BPS进行定量分析，同时通过家长填写的优势和困难问卷（Strengths and Difficulties Questionnaire, SDQ）评估儿童情绪行为特征。统计分析采用多变量线性回归模型（含性别分层和性别调整模型）、联合暴露模型及贝叶斯混合模型（Bayesian Weighted Quantile Sum Regression, WQSR），并控制母体年龄、教育水平、家庭状况、兄弟姐妹数量、儿童年龄、体重指数（BMI）和尿液中可替宁（cotinine）水平等混杂因素。

研究首先揭示了波兰儿童广泛的塑料化学品暴露现状。尿液中邻苯二甲酸酯代谢物检出率普遍高于90%，其中MEP（邻苯二甲酸单乙酯）中位浓度达42 μg/L，而新兴替代物DEHTP代谢物（ΣDEHTP）中位浓度为35 μg/L，与传统塑化剂暴露水平相当。行为评估显示约17%的儿童处于行为困难临界/临床范围。

单污染物模型揭示性别特异性关联

通过性别分层回归分析发现，邻苯二甲酸酯暴露主要与女孩行为问题相关：DiBP（邻苯二甲酸二异丁酯）代谢物与总困难得分（β=1.7; 95% CI 0.27;3.2）、情绪问题（β=2.14; 95% CI 0.33;4.0）、多动/注意力不集中（β=2.52; 95% CI 0.55;4.49）和外化行为（β=2.95; 95% CI 0.36;5.53）呈正相关；DiDP（邻苯二甲酸二异癸酯）代谢物与多动/注意力问题得分升高相关（β=2.46; 95% CI 0.30;4.63）。相反，替代塑化剂DEHTP和双酚类化合物更显著影响男孩：DEHTP暴露与男孩行为问题（β=0.69; 95% CI -0.047;1.4）和外化行为（β=1.7; 95% CI 0.017;3.5）相关；BPA与情绪问题关联（β=0.54; 95% CI 0.032;1.1），而BPF在男孩中与内化行为得分增加相关（β=1.4; 95% CI -0.14;3.0），在女孩中则与同伴关系问题减少相关（β=-0.56; 95% CI -1.1;-0.061）。

联合暴露模型强化单一化合物发现

当所有化合物纳入同一模型时，邻苯二甲酸酯对女孩行为的影响更为突出：DiBP与总困难得分（β=4.8; 95% CI 0.72;9.0）、情绪问题（β=2.1; 95% CI 0.33;4.0）和多动/注意力问题（β=2.5; 95% CI 0.55;4.5）显著相关；DiNP（邻苯二甲酸二异壬酯）与行为问题减少相关（品行问题：β=-1.1; 95% CI -2.1;-0.076；亲社会行为：β=-1.3; 95% CI -2.3;-0.23）。男孩中BPF与情绪问题和内化行为的关联仍保持显著。

混合物模型提示组别效应但未提供额外信息

通过贝叶斯分组加权分位数和回归（BWQSR）将化合物按邻苯二甲酸酯、非邻苯二甲酸酯塑化剂（DINCH、DEHTP）和双酚类（BPA、BPF）分组分析后，发现邻苯二甲酸酯混合物与女孩品行问题呈正相关，而非邻苯二甲酸酯塑化剂混合物与女孩品行问题和外化行为呈负相关趋势（仅90%可信区间显著）。混合物模型未显著增强单化合物或联合模型的结果，表明需更复杂方法解析化学混合物对神经发育的联合效应。

研究结论强调，儿童暴露于邻苯二甲酸酯、DEHTP和BPF等塑料相关化学品与行为问题存在性别特异性关联：传统邻苯二甲酸酯主要影响女孩，而替代化合物（DEHTP、BPF）更易影响男孩。这一发现警示当前监管政策下替代化学品的神经行为毒性风险，凸显了基于性别差异的健康风险评估必要性。尽管混合物模型未提供额外信息，但研究通过多种统计方法验证了结果的稳健性。未来需结合毒理学机制研究和纵向数据，深入探讨这些化合物干扰内分泌系统及神经发育的路径，为制定更精准的儿童健康保护策略提供科学依据。